崔聽雨站在窗前,向遠處眺望。


    苗鶯走進屋,“公主……”


    “崔聽雨,大壞蛋和小壞蛋走了!”


    苗鶯話剛開口,麻團就飛了進來,撲騰著翅膀,激動的大叫。


    楊寧第一次來崔聽雨的院子,就追著麻團跑,嬰語和鳥語的交流,雙方都很激動。


    被追了幾次,麻團就用小壞蛋來稱呼楊寧。


    “麻團,不需直呼公主的名字!”


    “崔聽雨!崔聽雨!”麻團邊飛邊叫。


    無所畏懼的模樣,把苗鶯氣的夠嗆。


    “由他去吧。”崔聽雨興致不高。


    見麻團落在自己肩膀上,崔聽雨抬手摸了摸它的頭。


    看著手指上沾上的鳥毛,崔聽雨默了默,蜷縮起手指,想把鳥毛藏起來。


    但她的動作沒有麻團的眼睛快。


    短暫的寂靜後,屋裏爆發出慘烈的鳥叫。


    “拔毛了!”


    “崔聽雨拔毛了!”


    “不活了!”


    “不活了!”


    麻團一頭紮進樹葉裏。


    崔聽雨眼角抽了抽,“苗鶯,這兩日給它喂食點黑芝麻,別禿了。”


    苗鶯忍了又忍,爆笑出聲。


    被麻團這麽一鬧,崔聽雨因楊束離去的沉悶,淡了不少。


    ……


    夜幕落下,楊束捏著手裏的信,恨不得塞進嘴裏,嚼碎了吃了。


    錢錢錢!張口閉口都是錢!


    蕭國是不是揭不開鍋了!!!


    都幾個月了,還不生,懷哪吒呢!


    信被楊束捏成了一團,扔進了火堆。


    不消片刻,就成了灰燼。


    但楊束心頭的氣,不僅沒消,越加旺盛了。


    蕭漪拿他當什麽,提款機?


    “真是忍不了一點!方壯。”


    “臣在,臣立馬給衛肆傳信,讓他集結大軍,直攻蕭國都城!”


    “啥玩意?”楊束整個人都驚了,攻打蕭國?


    “你要不要去國庫看看,瞅瞅裏頭還剩什麽,每天的消耗就跟流水一樣,嘩嘩的。”


    “再跟蕭國開戰,旁的朕不知道,江山川跟鄭嵐,肯定要撕了朕。”


    楊束一直覺得自己生猛,但跟方壯一比,真不算什麽。


    這個才是猛人啊。


    方壯眨巴眼,“皇上,不是不忍嗎……”


    “那也沒到開戰啊!”


    楊束仰躺下去,“給蕭漪傳信,就說繡球開的正好,朕欲請諸國觀賞。”


    “她身子重,不便遠行,禮到就行了。”


    方壯眼睛一亮,“皇上,我這就去辦。”


    又能進一大筆了!


    ……


    會寧,牌九麵色凝重,急步進浣荷院。


    “往裏通傳,我有要事稟報。”牌九對侍女道。


    侍女屈了屈身,往裏走。


    “娘娘。”侍女在屏風前停下,“九總管在外候著,說是有要事。”


    陸韞將書卷合上,“讓他進來。”


    僅片刻,牌九就出現在屏風前。


    “娘娘,瞿世濟酒後誤闖民宅,同楊華月睡在了一張床上。”


    陸韞猛抬眸,“和誰?”


    “楊華月。”牌九沉聲道。


    屋裏陷入寂靜。


    楊華月失蹤後,陸韞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但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點蹤跡都沒有。


    再次出現,竟離他們這般近。


    還和瞿元中的侄子,睡在了一起。


    不用細想,都知道這裏麵不簡單。


    “誰推動的?”


    “禮部郎中的次子,他好賭,欠了不少賭債,讓他灌酒瞿世濟的人,已經跑了”


    “密衛在找。”牌九回陸韞。


    “楊華月現在何處?”陸韞擰眉。


    “驛館。”


    “把她帶過來。”


    “是。”牌九輕步退下。


    這一看就是衝著皇上和娘娘來的,勢必要把幕後之人揪出來。


    ……


    驛館裏,楊華月拿起茶盞,狠狠砸在地上,“我要見大哥!”


    “我要見大哥!”楊華月大聲嚷嚷。


    侍衛撇撇嘴,往門上再加了一把鎖,午飯得放點軟筋散進去,省的精力這麽旺盛。


    一回頭,瞧見牌九,侍衛忙行禮,“九總管。”


    “還活著?”牌九隨口問。


    “啪!”屋裏傳出瓷瓶碎裂的聲音。


    不用侍衛回,牌九也知道楊華月還活著了。


    “把門打開。”


    牌九開了口,侍衛當即掏出三把鑰匙,將對應的鎖打開。


    門剛露出點縫隙,楊華月就衝了出來,看到牌九,她激動了,“我認得你,你是大哥身邊,最受寵的奴才!”


    最受寵三個字,牌九還是喜歡的,但對楊華月這個人,牌九實在沒好感。


    “帶她去洗洗,一寸寸的檢查。”牌九對身後的嬤嬤道。


    楊華月是要送到娘娘麵前的,容不得一點差錯。


    “我不洗!我要見大哥!”


    楊華月推著嬤嬤,一臉蠻橫。


    嬤嬤沒同楊華月客氣,把人牢牢鉗製住。


    這澡是由得她不洗的?


    八竿子才能打上一撇的人,還真拿自己當秦國的郡主了。


    浣荷院,陸韞凝神沉思,瞿世濟才能不算出眾,平庸之姿,因為瞿元中的關係,才在工部得了一份閑差。


    他本人沒什麽可算計的價值,目的應是他身後的瞿家。


    “娘娘,華月姑娘帶來了。”侍女進屋稟。


    “將屏風撤了。”陸韞輕啟檀口。


    楊華月的性子不是能輕易改變的,多問幾句,她的麵上一定會露出破綻。


    “嫂嫂!”


    一進屋,楊華月就往陸韞的床上撲。


    但不等她靠近,就被侍女攔了。


    “狗奴才!你們幹什麽!”


    “竟攔著我與嫂嫂親近!”楊華月聲色俱厲,還算清秀的麵容因情緒過大,顯得猙獰。


    “嫂嫂!”楊華月看向陸韞,想讓她懲處侍女。


    陸韞凝視楊華月,聲音淺淡,“這些日子,都去哪兒了?”


    陸韞話剛落,楊華月哇的哭了起來,嚎啕出聲,“他們把我關在鳥不拉屎的地方。”


    “每天逼我燒水、劈柴、洗衣做飯。”


    “嫂嫂,你看我的手!”


    楊華月提起袖子,給陸韞看自己粗糙、遍布繭子的手。


    “嫂嫂,你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五馬分屍!”楊華月滿臉的憤恨。


    陸韞眉心蹙起,從楊華月的臉上,她沒有看到一絲偽裝。


    “嫂嫂,你說話呀!”


    見陸韞一點心疼的意思都沒有,楊華月不高興了。


    “大哥呢?我要見大哥!”楊華月嚷嚷。


    “我受了這麽大的罪,九死一生才回來,你竟然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如此冷血,我要叫大哥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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