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團!”


    苗鶯板起臉,凶它。


    “齊將軍,實在抱歉,回去公主一定會教訓麻團的。”


    苗鶯屈膝向齊迢行禮,滿臉的歉意。


    齊迢看著飛進屋的鳥,肺都要氣炸了。


    “你轉告那破鳥,這梁子結下了!”


    “別叫我逮著!”


    苗鶯賠著笑,再次行了一禮。


    “麻團這是怎麽了?”


    看苗鶯回來,崔聽雨指了指桌上一動不動的鳥,問了句。


    麵對崔聽雨,苗鶯沒了拘謹不安,她走過去戳了戳麻團。


    “侍衛說,齊將軍拿石頭嚇唬麻團,麻團的性子,公主也知道,是個不肯吃虧的,就罵齊將軍髒東西,還往他頭上拉了屎。”


    崔聽雨輕蹙眉,“從今日開始,到下月初五……”


    麻團站了起來,拿頭蹭崔聽雨的手指。


    “減了它的堅果。”崔聽雨沒心軟。


    鳥跟孩子一樣,不讓它知道什麽不能做,會越發胡來。


    “公主,這足足有半個月呢,是不是太嚴厲了?”苗鶯嘴唇蠕動,“說起來,也是齊將軍先挑事。”


    “麻團不是養在籠子裏,它會飛出去玩,不約束它某些行為,碰到睚眥必較的,麻團不定還能回來。”


    “捏死一隻鳥,對孩童來說,尚且簡單,何況成人。”


    苗鶯看了看麻團,沒再求情。


    家裏確實能隨便鬧,但外麵……


    “公主,齊將軍看著很惱怒,不會真拔麻團的毛吧?”苗鶯擔心道。


    “齊迢性子跳脫,嚇唬麻團,是想同它玩,雖生氣,但不會真做什麽,就嘴上叫的凶。”


    崔聽雨鋪開紙,給楊束回信。


    麻團叫了一陣,見崔聽雨不理它,直直飛進籠子裏,躺下了。


    入夜,苗鶯打來水,伺候崔聽雨洗漱。


    “公主,還躺著呢,碗裏的燕麥,一點沒少。”苗鶯輕聲道。


    崔聽雨洗淨臉,揉了揉額頭,“比人的氣性都大。”


    “去睡吧,我晚些去看看它。”


    苗鶯端著水盆,輕步出屋。


    將發飾去了,崔聽雨款步到外間,在籠子旁坐下。


    “覺得委屈?”


    崔聽雨聲音放柔了,把麻團拿了出來,輕輕按揉它的身體。


    “我也不想罰你,但在人頭頂排泄,這事不對。”


    “齊迢呢,也有錯。”


    “所以都得罰。”


    “明日你同他賠不是,我也讓他跟你道歉,你不能吃堅果,他那邊,就減三天的葷食。”


    “你看可好?”崔聽雨揉了揉麻團的翅膀。


    麻團將頭扭向一邊,它不能完全明白崔聽雨的意思,但知道這是在哄它。


    崔聽雨輕笑,把麻團放回籠子裏。


    “我困了,先去睡了。”


    看崔聽雨要走,麻團站了起來,叫道:“他欺負人!”


    “你往他頭上拉了兩次。”


    “崔聽雨壞!”


    麻團上躥下跳,表示一個字都不聽。


    崔聽雨哭笑不得,“叫累了就吃點。”


    “崔聽雨壞!”


    叫了半晚上的鳥語,見裏頭始終沒人出來,麻團沒脾氣了,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


    五劍關,趙經同捏著眉心,煩的不行。


    士氣低靡,可以說沒有,武器呢,也不是新製,他拿什麽抵擋謝元錦?


    對麵扔幾個炸藥包,城牆上就得死一大半。


    到時,人做鳥散,十萬兵就成了十萬笑話。


    他這個將軍,指定跑不了。


    趙經同幾乎看到了自己的下場,被謝元錦砍下頭顱祭旗。


    這仗,就沒有贏的可能。


    皇上是掙紮什麽,非要慘烈點?


    拿將士們的命陪業國落幕,他也不怕被罵萬萬年!


    趙經同原本還有點子割據一方的念頭,但現在是完全沒了,秦帝明擺著要整個業國,他割據一方,秦軍絕對拿長槍射擊他全家。


    打的口號,趙經同都不用想,絕對是鎮壓暴亂,救百姓於水火。


    “將軍,謝元錦兵臨城下了,如何是好啊?”副將走進來,急聲道。


    趙經同手上加重了力道,“弓弩準備好了?”


    “將軍,要不還是降了吧?”


    趙經同一巴掌拍在桌上,怒目看副將,“歸降確實容易,但別忘了,大家夥的家在晉城!”


    “你要賭皇上的仁慈?”


    副將嘴角抿緊了,“末將去檢查守城的器械。”


    ……


    晉城,兵部尚書府,靖陽侯碰了碰譚朗的酒杯,“老夥計,咱們要熬到頭了。”


    “秦軍已到五劍關,業國就是有存了別的心思的人,也不敢作亂。”


    “辛苦維持了這麽久的平定,終於能歇歇了。”


    譚朗抿了口酒,“趙經同一家老小,你弄出來了?”


    “有那個必要?”靖陽侯揚起嘴角,“皇上下令,也得有人聽啊。”


    “我們這邊不點頭,刀能落下去?”


    “還沒到完全鬆懈的時候。”譚朗側頭看向皇宮的方向,“國破之際,奸淫擄掠的事,滿街都是。”


    “這最後一步,我們必須走穩了。”


    “放心,亂不起來。”靖陽侯仰頭飲盡杯中酒。


    “聽說齊迢和裘家姑娘的好事近了?”譚朗帶笑意的看靖陽侯。


    啪!


    靖陽侯酒杯重重砸在桌上,他覷譚朗,“想打一架就直說!”


    “暴脾氣。”


    “裘家傳承已久,同他們結親,未必是壞事。”


    “既然好,你怎麽不去結?”靖陽侯卷起袖子。


    “我要有兒子,肯定結。”譚朗擲地有聲。


    “我呸!”


    “你就是沒兒子,才敢說這話。”


    “世家是群什麽玩意,你真不知道?麵上高潔,實則比誰都看重利益。”


    “那裏頭,就沒純粹的父子,心眼一個比一個多。”


    “披著人的皮,做的畜牲事。”


    “我侯府侍女都恥於爬床,你再看看裘家!”


    靖陽侯拍碎了酒杯。


    “事都發生了,就想開點。”譚朗勸道。


    “人進了你齊家,秦帝對這事,又看的跟鏡子一樣,怎麽樣,還不是由著你?”


    “你斷了裘嫣跟裘家的往來,裘家還敢上門鬧?”


    “回頭迎個強勢的平妻,裘嫣就是想翻了靖陽侯府也翻不了。”


    “我心裏不得勁。”靖陽侯甩袍坐下。


    “謝元錦挨了三十大板,床都下不了,裘家那邊,看著贏了,但把之前在帝王心裏加的分全丟了。”


    “這一出,就沒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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