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看著咬自己小拳頭的蕭和,愣住了,這居然消停了?


    “寧兒是同他說了什麽?”


    紫兒搖頭,“娘娘,咱們該一早讓小公主出馬的。”


    “巧合吧……”柳韻低語。


    窩著楊老爺子懷裏,楊寧左一口,右一口,眉眼時不時的彎起來。


    “太葉葉。”


    鼓著腮幫子,楊寧把桂花糕往楊老爺子嘴裏送。


    楊老爺子配合的虛空咬了咬。


    見楊老爺子吃了,楊寧塞回了自己嘴裏,一口一口的,專注又認真。


    柳韻捂眼,旁的孩子是喂不進飯,寧兒完全不存在這個問題。


    每次吃東西,兩邊腮幫子都鼓鼓的,柳韻都懷疑她克扣了楊寧的吃食。


    才會一副餓了幾頓的模樣。


    “去忙吧,我看著他們。”楊老爺子望向柳韻,溫聲開口。


    柳韻起身,行了一禮,她現在確實沒有陪孩子玩樂的心。


    帝王宮百米外,蘇洛君深吸了口氣,走了過去。


    “煩請通傳一聲,就說蘇洛君求見。”


    侍衛看了看她,轉身往裏走。


    “九總管,裕嘉縣主來了,求見皇上。”侍衛找到牌九,稟道。


    牌九微蹙眉,“皇上政務繁忙,這個時辰,哪有空閑,讓她換個日子來。”


    侍衛抱了抱拳,返身回去,將話傳達給蘇洛君。


    蘇洛君抿了抿唇角,難掩失落。


    抬起頭,她揚起笑,“那我明日來。”


    青蘿跺了跺腳,“小姐,你待他那麽好,送錢送玉還下廚的,秦帝卻連見你一麵都不願意,也太過分了!”


    “青蘿。”蘇洛君喊了聲,讓她別說了。


    “這一切又不是楊束逼迫我做的。”


    “他是帝王,忙是正常的。”


    “好啦。”蘇洛君捏了捏青蘿的臉,“我們今日吃烤雞。”


    “準你喝酒。”


    青蘿頭垂了下去,“小姐,能不準嗎?”


    “天涼了,喝酒暖身,免得你大晚上的抖被子。”蘇洛君回過身,倒著走。


    青蘿眼簾低了低,“小姐,都多久的事了,你還記著呢。”


    “那是,你家小姐記性好著呢,所以啊,再跟郡主添油加醋,你瞧我饒不饒你。”


    蘇洛君捏青蘿的鼻子。


    “小姐,哪有添油加醋,你確實被秦帝迷的家都不認得了……”


    兩人越走越遠,聲音消散在風裏,隻一兩句若有若無的話飄進侍衛的耳朵。


    ……


    “樓哥,出事了!”


    侍衛快步到樓白饃跟前,“沈珩領著殘餘的沈家軍,趁守兵不備,奪了河源縣。”


    “他放出話,在上宛村備酒席,娘娘要不著嫁衣出現,他會屠城。”


    樓白饃瞳孔驟縮,揪住了侍衛的領口,“你再說一遍,沈珩幹嘛了?!”


    “樓哥,隻有兩天時間。”侍衛啞著聲音道。


    “王八犢子!”樓白饃爆粗口,一拳打在樹上,胸口劇烈起伏。


    “駐軍呢?”樓白饃手上青筋暴起。


    “駐軍要圍攻河源縣,城門上綁著的百個孩童……”密衛沒往下說。


    “樓哥,怎麽辦?”


    “一城的人啊!”


    “能瞞娘娘一時,能瞞她一世?”侍衛扭過頭,哽咽不能言。


    沈珩的目的很明顯,拿一城人換娘娘。


    他沒想活,就是拉娘娘跟他一起死。


    樓白饃牙咬的咯咯響,麵容猙獰,眼神比凶獸還凶。


    兩天,隻夠信傳到會寧。


    是保一城人,還是保娘娘,這個決定,隻有皇上能做。


    侍衛看了看院子,默默退下。


    “苗鶯,像不像?”崔聽雨問苗鶯。


    苗鶯看了看畫,又看了看麻團,笑的直揉肚子。


    “公主,太像了!”


    麻團可不是又慫又會叫,不管發生什麽事,先張嘴再瞪眼,然後張開翅膀,邊罵邊飛。


    罵的越凶,飛的越遠。


    “麻團,過來瞧瞧。”苗鶯招呼道。


    “幹什麽。”麻團傲嬌的飛了過去,鳥頭高昂,拽的不行。


    苗鶯翻白眼,自從斷了堅果,這鳥就破罐子破摔了,一副全天下欠它的姿態。


    “像不像?”苗鶯拿起畫像給麻團瞧。


    麻團往前走了兩步,看了看苗鶯,它嘎嘎笑出聲,“醜!太醜了!”


    “公主,它這好像有問題。”苗鶯指了指眼睛。


    崔聽雨揉了揉麻團頭頂的毛,芝麻還是有用的,最近沒怎麽掉了。


    “崔聽雨壞!”麻團飛起來嚷嚷。


    “公主,鳥都這麽小心眼的?”


    “不就沒給堅果,至於天天叫。”


    “小心眼!”麻團站在苗鶯肩膀上,衝她耳朵喊。


    “你真是想進蒸籠了!”苗鶯戳麻團,一人一鳥吵了起來。


    崔聽雨搖頭,翻開昨天沒看完的書卷繼續閱讀。


    院裏雖吵鬧,畫麵卻無比和諧。


    ……


    “樓哥。”


    侍衛滿臉怒火,“沈珩送了一個箱子到府衙,裏麵全是人頭。”


    “說我們再不回應,擱半個時辰,他就送一次。”


    樓白饃麵色沉的能滴出水來,手緊緊抓著樹皮。


    沉默了一刻鍾,他看向崔聽雨的院子。


    閉了閉眼,樓白饃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


    “往裏通傳,我有急事,需麵見娘娘。”樓白饃對侍女道。


    侍女被樓白饃身上的煞氣嚇到,不敢耽擱,連忙進去。


    “娘娘。”樓白饃狠狠抱拳。


    崔聽雨神情收斂了,“哪裏出了岔子?”


    “沈珩殺守兵,奪了河源縣,要你兩天內,著嫁衣,去上宛村。”


    “如若不然,他將屠城。”


    “我們這邊不回應,每擱半個時辰,他會送來一箱人頭。”


    樓白饃重重跪了下去,“臣、無用!”


    皇上再三交代不能讓娘娘煩憂,他卻把事情說給了娘娘聽。


    崔聽雨麵色變了又變,沈珩在楊束的酷刑下,早成了廢人,就是開口,也說不出幾個字。


    他那樣的情況,沒人會追隨。


    傀儡罷了。


    隻是借沈珩,要她的命。


    沈珩愛慕她,雖不是人盡皆知,但茶館酒肆,多有提及。


    今日因愛生恨,她若不按沈珩說的做,河源縣一城人的命,都將記在她頭上。


    若非她招惹沈珩,一城百姓豈會被屠戮?


    崔聽雨纖指收緊,捏的發白。


    她與河源縣關係較別的地方親近,那些人篤定她不會置之不理,既動了手,就必然做好了全麵的部署,不會讓她活著出河源縣。


    這是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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