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苟東西的回應猶如一道閃電劃過,他立刻從原地衝了出來,一臉嚴肅,認真到讓春大郎吃驚。


    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他迅速移動的身影,風展雲甚至還打算提醒他沒有拿錘子,卻在下一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隻見得苟東西來到桌子邊,他雙手撐住了桌子,閉上眼睛,整個人猛然低頭向桌子上的劍磕去。


    他的頭沒停地落下,砰砰砰的磕擊聲在空氣中回蕩。每一次的碰撞都準確無比,恰好都在凸起的位置,用力恰到好處,將其砸平。


    那種敲擊極其有節奏,每一下都顯示出他熟練的技巧和對鐵匠工藝的理解。用頭磕打神兵的畫麵讓人難以想象,他不是在鍛造,更像是在表演一種極致的藝術,凶狠,果斷,決絕!


    “一下,兩下……”


    “五十下,五十一下……”


    “……二百七十九下!”


    最後,當第二百七十九聲砰響過後,劍終於成型。


    而苟東西的額頭,看上去就像未經任何磕碰一樣平平整整,沒有任何紅暈和傷痕。


    他穿過人群,走到角落裏的躺椅上,把自己扔在上麵,一隻手捂著額頭,另一隻手捂著嘴,累得無法再說一句話。


    風展雲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震驚,也是對苟東西的第一次敬佩:“鐵頭功啊!”


    “這一次,我,認可他了!”連赤魔冥王的話語中都滿是震驚之意。


    見鍛造已好,春大郎繼續忙活了起來。


    而風展雲頓時詩興大發,當即站起對著苟東西吟詞一首:


    “頭顱宛若閃電舞,獨舞乾坤,雄鷹擊天。腦袋如錘,不停縱橫,時刻敲打,鑄劍長空,英氣衝霄。


    那硬殼之上,汗水落下,磕頭聲響,則萬物有音,劈石穿雲,肉身鍛造,悍然如初始,力拔山兮。


    鋼構骨體,疼痛重疊,隻聽當啷,是頭顱與石頭的密語。泛起的火光,凝結英雄之誌,一蹴而就,力敵千鈞,戰鬥意誌,不屈不撓。


    銘心刻骨,噴薄而出,百折不回,銳氣如虹。謂之頑石,更覺英勇。真乃人形啄木鳥,肉體打樁機!以堅韌之姿,高歌猛進,彈指一揮間,亂世開拓,令眾人歎服!”


    而苟東西依然躺平,一手捂著頭,一手捂著嘴,雖然風展雲不知道為什麽他愛捂著嘴。但隻見他嘴角微微一笑,有氣無力地說道:“風哥哥好文采……”


    然後就沒音了。


    不過他騙不過風展雲,風展雲的重瞳能看出,他一點傷都沒有,甚至還可以站起來繼續磕!


    嘴硬,頭也硬!


    春大郎專心致誌,精神集中到了每個步驟,無論是打磨還是裝配,都細致入微、極盡完美。其工匠精神,可見一斑。


    終於,打開模具,層層疊疊的模具一層又一層的打開,那些雜亂無章的白色物質,像是自動相吸一樣,凝聚在了一起。模具全部撤去之時,劍已經成型。


    春大郎往一旁靠去,示意風展雲拿起此劍,仔細端詳,其灰鐵色淺,無華而靜,光皎潔清,堅硬如鋼,瑕疵未見。真乃:


    灰白劍身平鑄霜,光滑無文雅靜長。


    硬鋼無瑕顯寶衡,剛柔並濟謂之強。


    v形痕跡隨距標,伸縮自如順風瀟。


    延展之能藏劍骨,此劍無華實含光。


    風展雲接過劍,注入靈力,在劍身上締結烙印,完成了主人與劍之間的契約。那一刻,劍閃爍出了寒光。


    那是劍對主人的認可,也是主人對劍的承諾。


    “你先試一試吧。”春大郎雙眼放光,他對這把自己打出來的劍十分滿意。


    風展雲拿起劍,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劍柄傳入手臂,直達心靈。風展雲一動意念,輕輕一揮,劍瞬間收縮,變成小刀的模樣,靈活易攜。


    劍的一端和一些複雜的機關零件相連,仔細觀察,那些零件仿佛有生命般的微微震動,但卻沒有發出一絲絲聲響。


    再動一下意念,再揮一揮,劍片明顯各自分開,像是被精細的細線相連,劍身瞬間解體,化為碎片,似飄雪般散開,但中間卻牽著一條幾乎看不見的線,化作了一把長鞭。


    一甩而下,鐵爐堡的牆壁和地麵就被貫穿,牆壁都已經透徹了臥室的光,地麵上則留下深深的裂痕。


    一旁裝死的苟東西聽到這聲音後,瞬間跳了起來,兩眼睜大,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這長鞭,緩緩說道:“春寶寶,你太厲害了吧。”


    連春哥都看著自己堅不可摧的鐵爐堡被劃出了一道裂痕後,震驚地說道:“魚人的親娘啊!”


    “實在不好意思。”風展雲道了個歉,意念一動,把劍重新收回手中,碎片重聚,如同飛鳥歸巢,妙不可言。劍又回歸到其本身,成為了那把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卻令人畏懼的長劍。


    而整個過程中,劍身並未留下任何使用痕跡,依舊鋒利無比。


    “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修理多少錢,我出。”風展雲連忙道歉道。但他的心裏,卻因為這絕世兵器的趁手,鋒利,絲滑而興奮不已。


    “不必了。”春大郎隻是笑著說道,“鍛造一把好的武器,是每一個鐵匠畢生的追求。這武器很好,我就很開心了。”


    隨後,春大郎指了指模具裏的那些殘渣,說道:“我春某人向來不會拿客戶一分錢,不貪一分料。剩下的這些殘渣,依我之見,可以鍛造出數百根針做暗器,護你周全。隻是今日我有些疲憊,明日早上一定完工,如何?”


    風展雲行禮道:“如此甚好,感謝春哥了。


    “小事小事,我先回去休息了。”說完,春大郎就往臥室走去。


    看著春大郎一米五三的背影,風展雲感慨不已。人不可貌相啊,雖然人矮,但他的肚子裏,真能撐船!


    “風哥哥是明天要走了嗎?”苟東西上前一步,摟著風展雲的肩膀說道,“今晚玄靈閣有個拍賣行,要不我們去看看?買一兩門功法,來就行防身。”


    有本地人帶路,如此甚好。風展雲點了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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