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也不眨看著沈寒時的栗央,此時還沒有注意到,隔壁詔獄裏的褚方,正打量著他。


    褚方有一張溫文爾雅的書生麵容,若是沈寒時像嗜血的刀刃,像劍尖的寒芒,那麽褚方便是一塊不爭不搶、自散發瑩潤柔光的玉石。


    他手中的書卷被主人稍稍用力握出一點褶皺。


    褚方幾乎是毫不掩飾地盯著栗央側臉。


    身形纖瘦的少女,被包裹在屬於男人的大氅裏,臉蛋愈發顯小,蒼白又精致,方才縮進那位沈宰相身後的樣子,與需要嗬護的小羊羔無異。


    褚方從未對誰有過如此多的關注。


    但麵對這個少女,對方似乎還是沈宰相的夫人,褚方有些難以控製自己。


    於是這時候,栗央猝不及防聽見了一聲提示,[褚方當前靈魂收集值12\/50]


    咦。


    收集值忽然又自己加啦?這麽省心的嘛。


    栗央悄悄朝褚方看去一眼,再度與青年對視上。


    栗央怔了怔,有些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往沈寒時的方向躲了躲——褚方對於他,還像是陌生人,麵對陌生人的注視,他總是會不受控製地被激發出社恐自閉屬性。


    結果,[褚方當前靈魂收集值13\/50]


    這人怎麽這樣……


    他難道看不出自己和沈寒時是“夫妻”嗎?


    栗央帶著一絲疑惑和局促,幹脆轉過身,將背影留給褚方。


    他則麵向沈寒時。


    而這一轉身,讓正身處絕望的栗思敏看了個正著。


    栗思敏瞬間破防了。


    “你這災星!你——”


    他都沒來得及繼續罵,便被人一鞭子精準地抽在了嘴角上。


    栗思敏立馬發出了慘烈叫聲。


    栗央一眨不眨看著,之後沈寒時還讓人上了被火烤得通紅、滋滋作響的刑具。


    栗思敏整個人都要被嚇心梗,連忙倒豆子似的將自己所有罪行,北鎮撫司查到的沒查到的都喊了出來。


    他嗓子到最後已然啞到再發不出一點聲音,如老嫗一般,嘔啞嘲哳難為聽。


    看著越來越多讓人聞風喪膽的刑具搬進詔獄裏,栗思敏嚇得腿都發軟,他如今都不求苟活,隻求能痛快一死,不要再受折磨。


    但沈寒時怎會如他所願。


    讓人將栗思敏供認出的這些罪行統統都記錄在案後,沈寒時也完全沒有要放過栗思敏的意思。


    “不!!”栗思敏意識到後,絕望驚恐萬分,扯著嗓子竭力吼出最後一聲。


    沈寒時卻提前捂住了栗央的雙耳,隨後牽起栗央便離開。


    臨行前,沈寒時不著痕跡地冷冷瞥了一眼牢房中的褚方。


    行刑也好,護“妻”也好,他都選擇了不避著這個褚方,自然有他的原因。


    沈寒時無需用腦子想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名叫褚方的書生對自己的“夫人”有想法,且這想法還不淺,甚至沒有因為知道他身居宰相之位而有任何偏移。


    這、可、不、行。


    沈寒時沒有傾軋對手的習慣,但這不代表他會願意讓一個明顯對他的人存覬覦之心的家夥舒坦。


    所以將人安排在栗思敏對麵牢房,他是有意為之,為的就是殺雞儆猴。


    讓這個書生提前知道得罪他的下場,同時也給他一個警告。


    ……


    栗央隨沈寒時回到宰相府已是子時。


    馬車上,原本在這時候該早早入睡的栗央如今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是被沈寒時抱回房間的。


    就在沈寒時彎腰,準備將栗央輕輕放到床榻上時,懷中少年像小貓一樣蜷縮起來,微微動了動。


    [黑化值+4,當前黑化值63\/100]


    沈寒時的動作便這樣忽而停住。


    他垂落長睫,晦暗不明的視線始終落在栗央看起來不太安穩的睡臉上。


    沈寒時忍不住輕輕握了一下手指,他記得自己最初的想法是——這個小啞巴有幾分可憐,讓他起了難得的憐愛之心,那便順手幫了。


    至於“娶”對方進門,委屈他繼續男扮女裝假裝成自己的“夫人”,隻是權宜之計。


    待到日後,他把欺負過小啞巴的那些人弄死,再將小啞巴養得健康些,就讓小啞巴去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放他自由。


    他這樣的人,活不到陽光下,又怎麽能給誰幸福安穩,所以沈寒時從未有過成家的想法。


    起初決定履行這個可有可無的婚約,他都沒打算與對方有任何交集,若是誤了他的事,將人暗中處理掉都有可能。


    哪裏想到會有今時今日這般維護。


    可是現在,沈寒時倏然便不想放這小啞巴自由了。


    小啞巴無法開口說話,又乖乖的不諳世事,隻有待在他身邊,被他庇佑才可安然度過一世,不是麽?


    沈寒時一雙漆黑眸子愈發幽暗。


    他將人重新抱起來,輕聲問道:“先去沐浴,如何?”


    [黑化值+3,當前黑化值66\/100]


    栗央先是聽見耳邊傳來詢問,而後又聽腦中響起提示聲,饒是再想睡,他也稍稍清醒了一些。


    掙紮著睜開惺忪雙眼,栗央茫然看向沈寒時,聽見對方又問了一遍,“方才去那等血腥地方,身上殘餘了難聞的血味,要不要和我共浴?”


    聞言栗央呆了呆。


    其他好像都沒聽分明,隻有“共浴”兩個字一直在他腦海裏不停回蕩。


    沈寒時不是連睡覺都不和他一起嗎?


    怎麽忽然邀請他……共浴!?


    現在栗央的睡意是徹底被消除了,他好半天都沒能反應過來,待到回神,才發現自己仍被沈寒時緊緊抱著。


    栗央下意識便小幅度地掙動了兩下,他眨眨大眼睛,試圖表達:這樣一直抱著他,不累嗎?


    沈寒時大抵和他培養出了某種默契,居然一下便看懂了他的意思,笑了笑,“你輕得和小貓崽一樣。”


    這意思便是不累了。


    “所以呢,要共浴嗎?”


    這是沈寒時問的第三遍了。


    仍舊溫柔耐心,和在北鎮撫司裏的殘忍冷酷大相徑庭。


    這,要不要呢……


    栗央的心髒不由自主怦怦跳快了一些,那柔軟、泛著健康粉色的唇微微張了張。


    下一秒,他想起自己還不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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