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老夫人漸遠去的身影,兩人對視一眼,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或許人上了年紀大抵都是如此吧!”慕遜的話語中透著無奈,隱隱還流露出一絲厭煩。


    薑氏仍舊一副委屈之態,說道:“終歸是母親她老人家誤會了,這都是妾身的過錯!”


    “夫人,你就別自責了!這並非你的過錯。”慕遜出言寬慰道。


    “看來,也唯有相爺能夠理解妾身了。”薑氏微微垂首,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


    慕遜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之色,轉頭望向薑氏,眼神中帶著關切,緩緩說道:“今日確實有些疲憊了,夫人也累了吧,早些回房歇息吧!”


    慕遜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甚至沒有看薑氏一眼。


    薑氏怔怔地呆立在原地,滿臉茫然,一時之間,全然不知慕遜為何翻臉竟如此之快,簡直比翻書還要迅速!


    “哼!走著瞧!”薑氏對著虛空,語氣狠厲地說道。


    慕遜並未返回書房,而是徑直朝著紫雲軒走去。


    慕嵐風並沒料到慕遜會來,今日是慕白櫻的好日子,他一向捧在手心裏的女兒出嫁,又怎麽想到另一個讓他厭惡的女兒?


    慕遜在紫雲軒外叩了許久的門,卻始終不見有人前來開門,這讓他氣惱不已,狠狠地踹了兩腳門。


    那兩腳下去,門發出沉悶的聲響,卻依舊緊閉著。


    慕遜眉頭緊皺,心中的怒火更盛,他大聲喝道:“裏麵的人聽著,速速開門!”


    紫雲軒內依舊寂靜無聲。


    良久之後,才有一個小廝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左右張望了一番,這才驚覺慕遜黑著臉正站在門口。


    小廝嚇得一哆嗦,連忙打開門,低垂著頭,聲音顫抖著說道:“相爺息怒,小的不知是您來了,隻當是四姑娘過來鬧,所以……”


    慕遜冷哼一聲,抬腳邁進紫雲軒,眼神中滿是不悅。


    走進院內,慕遜環顧四周,冷冷地問道:“五姑娘呢?為何死丫頭要來鬧?”


    小廝戰戰兢兢地回答:“回大人……奴才不知,姑娘交代過,說四姑娘可能會來,讓奴才緊閉大門,不要放四姑娘進來,所以奴才鎖了門,就躲的老遠……”


    “哼?簡直是胡鬧!”慕遜怒不可遏,狠狠瞪了一眼小廝,接著厲聲道:“去叫五丫頭出來見我!”


    小廝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囁嚅著小聲道:“姑娘說她累了,要休息,任誰來了她都不見。”


    慕遜被眼前這小廝氣得哭笑不得:“你這奴才,著實該打,你都還沒去通報,怎知她不見?”


    “相爺息怒,不是奴才不去通報,五姑娘回來就已經說過了,誰都不見!”小廝小心翼翼的道。


    “好啊!好!”慕遜怒極,僅吐出這幾個字,便憤然轉身,衣袖一甩,大步離去。


    看著慕遜遠去,小廝才鬆了口氣。


    看著從屋內走出來的飛燕,小廝急忙迎上前去,滿臉驚慌地說道:“飛燕姐姐,可真是嚇死奴才了。這要是相爺非要讓姑娘出來,那可該如何是好呀?”


    飛燕皺起眉頭,神色自若說道:“慌什麽?如今也隻能瞞一時是一時了,姑娘很快就會回來的,再說這也不是第一回了!”


    小廝滿臉焦灼,雙手緊緊合十,不住地微微顫抖著,口中碎碎念道:“菩薩保佑,求姑娘快快回來吧!若是被相爺發現了這事兒,那可真是不得了啊!”


    “你怕什麽?”飛燕滿臉嫌棄地說道。


    小廝滿臉擔憂之色,囁嚅著說道:“飛燕姐姐,你是不知道哇,小的瞧著相爺那是相當生氣,恐怕……”


    “你怕什麽怕!”飛燕柳眉倒豎,滿臉不耐煩地說道。


    小廝滿臉擔憂之色,身體微微顫抖著,囁嚅著說道:“飛燕姐姐,你是不知道哇,小的瞧著相爺那是相當生氣,那臉色黑得嚇人。小的心裏實在是害怕得緊呢。萬一相爺再來,這可如何是好?”


    飛燕瞪了小廝一眼,說道:“怕有什麽用?現在最要緊的是守好門,等姑娘回來。別再囉嗦了,趕緊去,要是再這般膽小怕事,仔細你的皮。”


    小廝連忙點頭,快步向門口走去。


    小廝戰戰兢兢地來到門口,眼睛不停地四處張望,心中依舊忐忑不安。


    時不時地回頭看向屋子的方向,盼望著姑娘能快點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廝的緊張情緒絲毫沒有緩解。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小廝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手心裏全是汗水。


    當看到來人隻是一個路過的丫鬟時,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而在屋裏,飛燕也在焦急地等待著姑娘歸來。


    晚時分,慕嵐風才回來。


    她的神色略顯疲憊,小廝和飛燕看到姑娘回來,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小廝急忙迎上前去,說道:“姑娘,您可回來了。相爺之前來過,發了好大的火呢。”


    慕嵐風微微蹙起秀眉,神色間帶著一絲憂慮,問道:“他來所為何事?沒有為難你們吧?”


    “沒有,姑娘。”飛燕連忙回道,“我們隻說姑娘身子不適,正在歇息著呢。”


    “還不是為了慕紅蓼那個沒腦子的!”慕嵐風心知肚明。


    她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之色。


    在她看來,慕紅蓼行事魯莽,毫無頭腦,總是惹出一堆麻煩。


    而父親慕遜,為了慕紅蓼的事情大動肝火,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


    “姑娘,你究竟是怎麽惹著四姑娘了?”飛燕滿臉不解地問道。


    “哼!”慕嵐風頗有些無奈地說道,“慕紅蓼那個炮仗脾氣,一點就著,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罷了。”


    飛燕皺了皺眉頭,說道:“即便四姑娘不受相爺寵愛,可若她鬧起來,總歸是個麻煩。姑娘還是要小心應對才好。”


    慕嵐風微微揚起下巴,神色中透著一絲不屑,“怕什麽?她能鬧出什麽花樣來?父親本就對她不看重,她若再這般胡攪蠻纏,隻會讓父親更加厭煩她。”


    飛燕還是有些擔憂,“話雖如此,可四姑娘若一直揪著此事不放,也會讓姑娘不得安寧。”


    慕嵐風輕輕擺了擺手,神色淡然地說道:“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應對。慕紅蓼這人啊,總是記吃不記打,每次鬧騰一番,隻要稍加收拾,便能安靜些日子。”


    飛燕微微頷首,卻仍有疑慮,“姑娘,可這四姑娘性子執拗,萬一此次不好收場可如何是好?”


    慕嵐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她慕紅蓼翻不出多大的浪來。她若識趣,就此罷手,我也懶得與她計較。若她執意要鬧,那我便讓她知道知道,什麽叫自食其果。”


    “放心吧,飛燕姐姐。”紅音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麵帶微笑地說道,“四姑娘在咱們姑娘這兒呀,不過是小兒科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飛燕微微皺起眉頭,說道:“話雖如此,可四姑娘畢竟是相府的人,若她一直這般胡攪蠻纏,也會給姑娘帶來不少麻煩。”


    紅音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說道:“飛燕姐姐莫要擔憂。咱們姑娘聰慧過人,四姑娘那點小手段,姑娘一眼便能看穿,她若再來找麻煩,姑娘定有辦法應對,再說了,相爺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若四姑娘鬧得太過,相爺也不會坐視不管。”


    飛燕輕歎一口氣,說道:“希望如此吧。隻是這四姑娘的脾氣,實在讓人頭疼。”


    紅音笑著安慰道:“飛燕姐姐放寬心,有咱們姑娘在,四姑娘翻不起什麽大浪。咱們隻需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好好伺候姑娘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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