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帶兵剛到江寧,長江口就出事了。


    “不好啦!敵人攻進來了。”


    “慌什麽!”寇準一身官服,並未戎裝,坐在長江口揚州港外的大船上,準備南下和卓宗仁會合。


    然而就在這時,海上和岸上同時響起了契丹人的號角聲。


    “吩咐三軍!讓地方軍隊聽候指揮,不要被敵人的調虎離山計騙了,我們隻管南下,去解決契丹主力,這些都是雜碎,不足掛齒!義軍就會除掉他們,把地方官都叫進來吧!”


    “是!”


    足有五十多個州縣長官匯集船上,聽候寇準統一調配。


    這邊江湖人士被逼無奈去東南搗亂,引得各州縣府衙派人緝拿,有的直接放火燒房,有的將軍營馬匹放出來,有的煽動騷亂說契丹人登陸沿海,一時州府生亂,四處捉拿賊人,官差衙役不夠用,請求軍營幫助,軍營人手也不夠用,兩幫頭領爭吵起來。


    恰好禦虛門帶領下屬人員到來了,紛紛捉拿襲擊那些為非作歹的江湖武林人士。藺彥想出一個注意,畢竟是等閑幫威脅他們,他們既然怕被威脅,那麽也會震懾於更凶的,所以他抓住幾個武林門派頭目,召集廣大群眾,當眾處罰,並且給他們扣上漢奸的帽子,又宣揚下麵隻有他才能想出的邪點子,奉勸大家盡快與內外賊寇撇清關係,不然肅清騷亂以後,凡是登記過的門派,將取消開辦名目,並在江湖中號召大家抵製打壓那些反叛的賣國賊。


    沒想到此招居然發揮效應,頓時江湖英豪,那些不願做契丹走狗的,開始反水,兩麵派也見風使舵,彭練看著眾人打退堂鼓,開始窮凶極惡,對於不聽話者當場殺害,裹挾不少人繼續作亂,就在這時,雲海郎君突然出現,帶著等閑幫一眾門人和地方官兵,一起來剿滅這幫亂賊,曹錦龍已經帶著契丹主力準備下水。


    眼瞅著契丹大船,不斷湧來,卓宗仁在十仙島外這就宣布,起爆海底炸藥。


    昨夜寇準問道:“仁兄,難道海底真有傳說中的寶藏嗎?”


    卓宗仁從袖子裏拿出一塊金子,“義弟,這就是當初起兵反唐的將軍從官府那裏奪來的民脂民膏,您過目。”


    寇準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金餅,“大唐沒有流通的金幣,這些都是地方官搜刮私存的東西。”抬頭道:“義兄,這些是從海底得來的?”


    卓宗仁點頭又搖頭,“如今就是這些東西,把整個天下都給擾亂了,所以寇賢弟!”他一抱拳,寇準也施禮。


    “自古人心難測,欲壑難平,不管多高的位置,平時再標榜德行,一旦遇到這巨額財富,人就會變化出自己都想不到的模樣。”


    “所以,你是因為這些寶藏危害了大宋,所以要,要毀了它!”寇準近前,“可我有不同見解。”


    “您說。”


    “自古以來,財富本身何錯?人心欲望難測,那就更化人心,財富分配不均,那就政治分配方法,隻要財富用對地方,那就是超越財富本身,利國利民,我想問的是,難道我們沒法把這些寶藏運回大宋?”


    卓宗仁道:“如果隻是我們自己慢慢搬運,皇帝相信我們,又能妥善安排這批寶藏,興許這些東西就能利社稷,可如今契丹人勢力太大,他們又內外勾結,高手如雲,我們這搬運風險太大,說不定會傷亡慘重!這些都是為了得到寶藏而不得不考慮的,如果因為一心隻想得到財富,而不計後果,那麽這批寶藏真的就能埋葬我們自己,禦虛門發展到今時不容易,我不能對不住曆代門主,師父那我已經跟他商量過了,他也同意我把寶藏毀了。”


    寇準思慮再三,“我知道為何皇帝準我帶領禁軍前來了。”


    “賢弟可能不知道,皇帝還派了一支禁軍,由殿前都指揮使高瓊帶領,已經把我們太乙山禦虛門圍個水泄不通。”


    “啊?”寇準驚愕道。


    “所以,賢弟,您應該明白我的苦衷。”


    寇準來回踱步,忽的伸手道:“以賢兄之意,我猜您是要吸引各方注意力,當眾把大家都想得到的寶藏毀掉,今後這個傳說就不存在了,誰也別去打算,而且趁機撈出那些和契丹有瓜葛的兩麵派,最好夢把他們都吸引到這裏來,一網打盡,我猜!”寇準一把握住卓宗仁的手,“賢兄不可啊!”


    卓宗仁沒想到寇準猜出了自己的決定,“賢弟,如果,如果犧牲我一個人,換來大宋安寧,又能把契丹高手一網打盡,這不就是你我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不行!”寇準一把握住他,“絕對不可以,我不同意,而且根本沒有必要!我們能贏!禦虛門根本離不開你啊!”


    卓宗仁笑道:“賢弟賢弟,我隻是打算,還沒這麽去做,如果不跟契丹高手拚命,那麽想要留住他們的主力和領頭,這就很難了,師父已經派了不少高手來幫我,可為了長遠之計,最好能夠如此!”


    “不可,萬萬不可!憑借這些契丹江湖人,不能把大宋如何,可老兄你在,江湖和廟堂就有了一個極其恰到好處的紐帶,這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啊!賢兄,看在整個禦虛門上,看在,看在你的孩子相如,剛剛成才,他還沒來得及盡一份孝心,你必須保重自己!我們還有大事沒完成,契丹主力還沒出發,蕭太後和韓德讓還沒來呢!”


    “賢弟賢弟,我隻是思考過,千萬別擔心!”


    “不,你老兄從來不說不做隻是打算的事!”忽的寇準下跪,“賢兄!萬萬不可啊!我們消滅敵人的步驟,才剛起步!”


    卓宗仁一把扶起來,“賢弟,切莫如此!”


    卓宗仁笑道:“放心!”剛說罷,帳外報道:“大人,等閑幫曹錦龍帶人來了,還有。”


    卓宗仁道:“沒事!我徒兒,就在那邊等他!還有誰來了?”


    “海上來了一大群人!”


    卓宗仁笑道:“該來的都來了。”回身抱拳,“賢弟,軍營就有勞你了,契丹人一上岸,務必保重!我這就去會會他們!”


    “賢兄!一定保重啊!”寇準目送卓宗仁,一封書信到了。


    那曹錦龍率領大船從太湖一路朝長江口開拔,入江後直接橫亙鎮江口,企圖堵塞金陵和揚州南北水路同道。就在這時,門主周默梁也帶領一支隊伍,到達鎮江北固山下。


    看著眼前山川形勢,周默梁還是未此盛景所感,不禁吟誦道:


    “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


    鄉書何處達?歸雁洛陽邊。”


    吟罷心道:“如此盛景,卻是如此形勢,希望這次戰鬥能夠一舉解決契丹九部玄帳!師父,您老一定要小心啊!希望本次危機過後,大宋也能夠江春入舊年!”


    “門主!曹錦龍要見您。”


    周默梁從船裏出來,果然看著曹錦龍的大船上赫然立著“龍”字大旗。


    門主笑道:“多少年來,我們禦虛門在江湖和朝廷之間苦心經營,低調謹慎,一切為了能夠替百姓謀福祉,為國家抵禦外族侵略勢力,然而近年來隨著契丹九部玄帳的膨脹,我們的內部人開始左右搖擺,陽奉陰違了。”


    曹錦龍笑道:“周門主,別來無恙啊!”看看周圍一堆大船,再再看看那周默梁一身白衣打扮,多少年來不苟言笑,除了禦虛門曹錦龍覺得他誰也不放在眼裏,如今契丹九部玄帳遞來橄欖枝,終於可以不用說那些違背心意的客套話了。


    “對了,周門主,你應該是上次我收拾賀鳳卿那小子時知道的吧?忍了很久了吧?嗬嗬。”


    周門主道:“不,應該是收拾黃河那些雜碎時,我就猜到,沒有你曹錦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些人不會在各個角落裏露出這麽一個大破綻,憑借等閑幫三個字,在天下水幫裏,如果不是自己人點頭,誰敢胡亂造成。”


    曹錦龍哈哈一笑,“不愧是門主,果然如此城府,叫人不寒而栗啊!”


    “哦?你也會害怕?”


    曹錦龍道:“沒想到這麽多年來,你一直在調查我,追蹤我的人,如此秘密行動,你都能看出破綻,不簡單,不,禦虛門果然沒看錯你!可惜啊……”


    “可惜什麽?”周默梁看到遠處大船已經交戰了。


    “可惜你周默梁今日葬身於此,無緣再見我們改朝換代了。”曹錦龍說罷,拿出一道聖旨,“各位等閑幫和天下和武林門派同仁,大遼國蕭太後已經率領二十萬兵馬南下,幽雲十六州,等到遼國占領東京城後會還給我們,而且允諾等閑幫會繼續支持我們成就天下第一幫的榮譽!到時候,我們就是真正縱橫南北的第一門!多少年來,禦虛門欺壓我等,大家忍氣吞聲,最後好處榮譽都被禦虛門拿走了,真是寒了我等的心,最重要的是!一旦遼國拿下東京,他們將跟我們一塊消滅禦虛門,眼下契丹九部玄帳已經派來數不清的高手,就在長江入海口,我們今日一舉拿下禦虛門,將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啊!大家給我上!”


    一句話煽動,等閑幫大船上數萬人嗷嗷直叫,看得門主吩咐道:“他們都到了嗎?師父那邊如何了?”


    台下十幾個弟子來回匯報消息,長江上,亂作一團。


    忽的朝廷船隻號角響起,曹錦龍看罷,吩咐道:“不用擔心,看我擒殺那禦虛門主!”說罷,他飛身而去,直奔周默梁。


    四個弟子迎頭應對,身如鑽鷂,都被曹錦龍一手一個擊飛吐血,周默梁剛要動身迎擊,飛來一人,“門主!讓我試試。”


    莫道趕來,施展嶽麓刀法,相搏數十回合,卻被曹錦龍一掌拍回,空中登時下壓數十把電火一般的快刀之氣,曹錦龍笑道:“歸藏門來了,藺老頭要不要來試試我的新功法?”


    藺彥的武功已經非比尋常,卻道:“這不是曹錦龍的技藝,我見過,是九部玄帳的邪功,你近不了身!”


    說罷,他父親藺慧堂飛身而來,“我來試試如何?”


    莫道父親跟著門主說罷,就領著一隊人馬朝海邊奔去,“你師父怕是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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