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頭:“今天我還去過佳和超市,還是之前的價格,你不是還說虧成狗了,現在就不虧了?”


    “嗯,前段時間給供應商們開了個會,把虧損的錢,讓他們承擔了。其實也不算是承擔虧損,隻是讓他們這段時間別掙我的錢,平價供貨。這樣一來,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孫老頭更加詫異:“那你的競爭對手們不會這麽幹麽?”


    “這就牽扯到佳和超市的核心競爭力,再跟你說下去,就有些泄密了。”


    孫老頭一臉不爽地走進屋子,拿了一個大號的搪瓷缸子,出來之後把米酒倒進去,放在火爐子上熱著。


    嘴裏還嘟囔著:“這天應該喝點老酒的,這米酒熱過之後,就感覺太甜了。”


    “你家裏有啊?”


    “沒有!”


    “這不就得了,米酒就挺好,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裏麵的酒應該就是米酒。我們喝這個,正好應景。”


    孫老頭點著頭說道,“和你一塊喝酒,還不算是太俗,綠蟻應該就是發酵之後的大米或者是糯米,沒有篩幹淨,你再吟一首聽聽!”


    寧煜看了一眼孫老頭,嘿嘿笑道:“你還別說,對於古文化傳承這一塊,我家的文化熏陶估計比你家還要好。”


    “我從小就被老頭子摁著寫毛筆字,書帖寫了一大籮筐,背誦的古詩詞也有一大籮筐,李白的、杜甫的,還有一些長篇嶽陽樓記、醉翁亭記、滕王閣序、前後赤壁賦,出師表、洛神賦這些我都能背下來。”


    孫老頭有些懷疑地說道:“那你背個聽聽!”


    寧煜搖搖頭,“不太應景,我給你背誦一首湖心亭看雪吧,不過,你這裏沒有湖。我在京城的宅子有個湖,湖裏麵有個小亭子,要是在那裏吟誦才應景呢。”


    孫老頭道:“等你去京城的時候捎上我一起,我倒是要看看是怎麽個應景法!”


    說完,又催促道:“你快背吧,別隻是耍嘴皮子!”


    寧煜不屑地看了對方一眼。


    “你自己做不到,就以為別人也做不到麽?”


    “咳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道:“崇禎五年十二月,餘往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


    “......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餘,大喜......”


    孫老頭聽到這裏,頓時也不擺弄搪瓷缸子了,改為正坐。


    他懷疑寧煜在罵人,但又沒有證據。


    等寧煜吟誦完之後,他岔開話題問道:“明年你準備一下子開十家新店,你就不怕步子邁的太大?”


    “沒有掌聲麽?真是浪費感情!”


    “還是聊聊你的生意,一次開十家店,可不是玩笑,你有這麽大把握麽?”


    寧煜看了眼搪瓷缸子,問道:“酒,沸了沒有?”


    “溫了,可以喝了!”


    孫老頭端下來,每人倒了一杯子。


    寧煜喝了一口,才說道:“不瞞你說,我現在已經招了一千個人,正在培訓呢,到時候我的新老員工一調和,沒有什麽不把握的。”


    “現在我們超市開店,又不需要搞什麽開業活動,所以也不需要費太大的心思,每家店一百來個人,足夠應付了。”


    孫老頭思索了一下,總感覺有些夢幻,剛剛還競爭到血虧的人,怎麽突然間要開這麽多店,這相當於是把產業擴大了一倍的規模,不需要成本麽?


    具體的他也不好多問,隻是小心提醒道:“做事業,還是盡量不要用貸款,否則很容易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穩一點,比什麽都重要。”


    “孫老頭,你就放心吧!我擁有的錢,超乎你的想象。”


    “嗬嗬,你以為我什麽沒經曆過,以前辦大案要案的時候,我見過的錢可比你的多了去了。”


    “那能一樣麽,一個是你見過的,一個是我自己的。”


    孫老頭決定不跟寧煜討論這個話題了,一個公務退休人員,跟一個商人,就聊不到一起。


    “小瓔珞什麽時候回來,這都快過年了。”


    “應該快了吧!”


    “你這個當哥哥的也狠心,她才那麽小就送到港島去遊學,她自己一個人能照顧的了自己?再說了,港島的大學,就一定比內地的好?”


    “已經不小了,轉過年來就十八了!”


    孫老頭瞪眼道:“放屁,去年還在上初一,跟我大孫子一桌,你以為我老糊塗了?”


    寧煜也懶得跟對方說,其實林瓔珞實際年齡都三十八了。


    穿越的時候,自己四十六,她比自己小八歲,不是三十八是多少?


    一個人的年齡應該是思想來界定,還是皮囊來界定?


    寧煜覺得,應該以思想來界定更加準確一些。


    心誌,就像是心理年齡,比實際年齡更有代表性。


    半壇米酒下肚,寧煜也有些暈乎乎的,回到家後,他給林瓔珞打了個電話,結果還是沒打通。


    他不禁有些生氣,這他媽的都一周沒聯係了,還跟自己玩失蹤呢。


    想了想,他就給大勇打了一個電話,大勇有些廢,說是到了港島就住進一個酒店,林瓔珞說讓他在酒店裏待著就行,到了飯點有人給他送吃的,有事再喊他。


    他在酒店看了一個月的電視,還沒出過門呢。


    寧煜讓他給自己發個地址,大勇就說,我也不知道啊!


    寧煜問他為什麽不出去逛逛,大勇說,看電視,港島都是黑社會,大街上全是收保護費的,他不怕跟別人打架。就怕打起來,傷了人,給林瓔珞惹麻煩。


    從這方麵看,大勇還是要比小勇強一些。


    但,強的很有限!


    兄弟倆,誰也沒有侮辱了誰!


    寧煜睡不著,起來把屋子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然後又把自己能找到的,林瓔珞和自己的髒衣服,全部扔進洗衣機。


    最後,他跑到院子裏,在雪中打了幾套拳,才算是把氣給理順。


    看著天空綿密的大雪,紛飛如煙,飄飄灑灑落下來,他心裏竟生出一絲淡淡的遺憾。


    這麽好看的雪,下在了林瓔珞不在江城的日子裏。


    有些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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