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去報警抓你們!”


    另一個年輕男人喊道。


    “你去報警吧,我在這裏等著,看看警察來了之後抓誰。”


    李明清冷靜道,腳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疼的人嚎的聲音更大了。


    村裏人在一旁看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說說好好地走不就行了。


    非得搞這麽一出。


    惹李明清幹啥,現在長記性了吧。


    十指連心。


    看著就特別的疼。


    跟著他們一起來的老婆子喊道:“欺負人了!李家村的人欺負人了!簡直就是一群土匪強盜。”


    她一邊喊一邊看李明清。


    怕他一腳過來也把她給踹飛了。


    “你喊什麽,這裏沒別人,一家子偷蒙拐騙,就應該讓你們長點記性”,李老婆子罵道。


    “我們真的是親戚!”


    “你說是就是嗎?空口白牙我們可不信!”


    老頭子急著道:“看看明清和我兒子長得多像啊,一看就有血緣關係。”


    李明清看了看躺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年輕男人。


    哪裏像?


    根本就不像。


    這話聽著像是在罵他。


    “年紀大眼睛花很正常,但你說我和他長得像眼睛瞎到這個份上可就不正常了。”


    旁邊的鄉親們也道:“一點也不像。”


    更加認為來的四個人是騙子。


    同在一個村裏住了這麽多年可沒見老李家有別的親戚。


    更何況明清奶奶去世這麽多年就是有親戚也斷了。


    當初去世也沒人來奔喪。


    李明清把腳抬起來,那人立馬從地上翻了個身站起來。


    隻不過站在最後麵。


    四個人見討不到好處這才憋著氣離開。


    村長道:“明清,你可得多加小心,這四個人看著不像善茬。大年三十就是要飯的也回家團聚,這四個人卻跑來認親戚。十裏八村沒見過他們,指定是外地來的。”


    “確實是這麽個理,明清你可得多注意。”


    “好,我記下了”,李明清道,“鄉親們,大家都回去吧,剛剛謝謝你們幫忙。”


    “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哪能讓外來人欺負自家鄉親們。”


    李明清看著走遠點的四個人。


    問道:“爹,奶奶說過她有別的親人嗎?”


    “沒說過,也沒人來走親戚,之前家裏太窮了。”


    “對啊,我嫁到老李家這麽多年也沒聽過,更沒見有親戚來家裏。剛剛那四個人一定是騙子。”


    李明清點點頭和孫佳雪去集市。


    還沒到集市就見妞妞幾個人一蹦一跳的往回走。


    手裏一人拿了一根冰糖葫蘆。


    四妞手裏還拿了個一個小風車。


    大妞笑著道:“小叔,小嬸,去趕集嗎?”


    “對啊,你們怎麽這麽早就回去?不在集市上多玩會兒?”


    “我們回去幫爺爺貼春聯。”


    說完幾個孩子高高興興的走了。


    李明清笑著道:“孩子長得可真快,一轉眼就能貼春聯,就不用咱們插手了。”


    “一年又一年,時間過得可快了。”


    還沒到集市就看見前麵人頭攢動,特別多的人。


    年集就是喜慶。


    兩人轉悠一圈看了個景就準備往回走。


    王大花和徐大狗正巧過來。


    “明清,沒買東西啊?”


    “前兩天年貨已經買了,就是來看看熱鬧。”


    “剛剛我們還看見妞妞和你幾個侄子侄女,一人買了一個冰糖葫蘆。”


    “對,他們先回村了。”


    寒暄了幾句後就沒再說話。


    徐大狗時不時的往李明清那裏看一眼。


    他正在想應該怎麽搭話。


    徐老婆子成天耳提麵命的讓他和李明清搞好關係,現在好不容易碰到卻沒話說。


    眼神飄忽太頻繁。


    李明清想忽略都難,忍無可忍的問道:“大狗,有啥話就說。”


    “啊,沒什麽話。”


    “沒什麽話你看我幹啥,我臉上又沒錢。”


    這話說的徐大狗有些尷尬。


    王大花看了看孫佳雪,朝她靦腆的笑了笑。


    孫佳雪道:“大花,好長時間沒見了,買的什麽年貨啊?”


    “也沒買啥,來賣柴火了。”


    徐大狗訕訕道:“明清,我想問問小哲有沒有穿剩下的衣服?要是不穿的話給我家孩子撿來穿。”


    “等會我們回家看看再說。”


    小宏和小哲穿下來的衣服跟新的似的。


    徐大狗倒是蠻會要的。


    說出口之後他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說出來了,要不然等會回家徐老婆子又得念叨他們。


    王大花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過年確實沒給兩個孩子做新衣服。


    家裏靠賣糧食攢了一點錢,兩個兒子,錢得攢著用來給兩個孩子娶媳婦。


    管錢的是徐老婆子,沒法要錢。


    孫佳雪道:“沒想到大花不聲不響的生二胎了。”


    “咱們不經常在村裏待不知道很正常。”


    就算兩人在村裏也不一定會知道這個事。


    王大花懷孕之後還跟之前一樣去地裏上工,沒有一點懷孕的樣子,直到最後三個月肚子才看得出來。


    兩人回家。


    孫佳雪過了一會就找了兩身衣服出來。


    一身冬裝,一身夏裝。


    其他衣服都在縣城的家裏。


    李明清把正在門口玩的小哲和小宏喊過來。


    “爸爸,怎麽了?”


    “這兩身衣服太小了你們穿不進去,爸爸媽媽把衣服給村裏的弟弟,你們願意嗎?”


    “願意啊,反正穿不進去。”


    說完倆孩子一溜煙的跑了。


    李明清無奈的笑了笑,在家裏真是一秒也待不住。


    “我本來還想讓倆孩子把衣服送過去,現在看來還是咱們走一趟吧。”


    出門的時候家家戶戶在清理門上幹了的漿糊。


    去年貼春聯留下來的。


    用小鏟子一鏟漿糊就掉了。


    其實也沒沾多少。


    一年到頭風吹日曬的早就掉的差不多了。


    徐老婆子見李明清過來笑的合不攏嘴。


    “明清,快進屋坐坐。”


    “我們是來給送小哲穿不下的衣服,回家貼對聯就不坐了。”


    孫佳雪把衣服遞給她。


    她接過後伸手摸了摸笑著道:“嶄新嶄新,跟沒穿過似的。不過,隻有這兩件衣服嗎?”


    “對。”


    “小宏和小哲兩個人穿下來的衣服隻有這兩件嗎?”


    徐老婆子說完這話又意識到說的不妥。


    但她不問實在難受。


    原本想著最少能有五六身衣服。


    結果到頭來隻有兩件。


    李明清伸手把衣服拿過來,道:“看來大娘看不上,那我就拿回去了。”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伸手重新把衣服拿回來。


    生怕李明清真的把衣服拿回去。


    這衣服買可不便宜,雖然是兩個孩子穿下來的但跟新的一樣。


    要是村裏人知道肯定搶著要。


    她隻不過是無心問了一句,但確實說的話不中聽。


    李明清瞥了他一眼拉著孫佳雪走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要不是看在徐大狗和王大花兩人還算真誠的份上他才不會過來。


    一出門就見王大花拎著兩個蘿卜回來。


    是用來晚上包餃子吃的。


    “什麽時候來的?進屋坐一會兒吧。”


    “不了,先回去了。”


    徐老婆子從屋裏追出來,道:“急什麽,來家裏坐坐吧。對了,怎麽沒見妞妞,昨天我看妞妞越長越好看了呐。”


    “先走了。”


    李明清和孫佳雪說完便離開。


    王大花見他們走遠才道:“娘,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待了不到五分鍾就走了。”


    “也沒讓進屋喝杯茶嗎?”


    徐老婆子罵道:“茶?家裏可沒有茶水。少在我麵前指手畫腳,你來了他們不也沒說要留下來喝杯水嘛。真是不巧,耀祖也沒在家。”


    她還想著耀祖和妞妞的事。


    這要是真的成了可就享福了。


    王大花見她站在那裏傻笑,沒敢再說話,進屋忙去了。


    ——


    “明清哥,晚上去娘那裏吃飯嗎?”


    “對,說不用咱們忙活,年夜飯到老屋吃就行,估計現在已經開始忙著包餃子了。”


    “那快點回去幫忙吧。”


    李明清笑著道:“不著急,大嫂她們在家呢。”


    “這可不行,趕緊回去幫忙。”


    孫佳雪小跑著往家裏走。


    到老屋。


    幾個小孩在院子踢毽子。


    李梨花三妯娌在屋裏擀麵皮包餃子。


    李明利三兄弟在旁邊的桌子上嗑瓜子閑聊。


    孫佳雪笑著道:“包的這麽快呢,我以為還沒開始呢。”


    她說完之後去旁邊的洗手盆你洗手。


    楊大丫道:“不用你插手,這就包好了,就剩這麽一點麵團了。”


    “那我剝兩頭蒜吧。”


    “家裏的蒜都發芽了,有些蒜全都壞了,估計沒幾個好的了。”


    一聽這話孫佳雪拍了拍手道:“買了新蒜,在新屋忘記拿過來,我回去拿。”


    她往外走的時候李明清跟著一起出去。


    之前在空間裏還剩下一簸箕的蒜瓣。


    一點芽沒發,和新收的一樣。


    “媳婦兒,找個瓢裝一下吧。”


    五分鍾後,夫妻倆拿著一瓢蒜過來。


    張梨花道:“這麽新鮮,買得挺貴的吧?”


    “還好,也不算貴。”


    李老婆子看著蒜頭,“也不知道人是怎麽保存的,咱自家放的蒜每到冬天就會發芽,還有的會壞掉。”


    “咱是不會弄,估計是用什麽特別的東西養著的。”


    李明清道:“家裏每年種蒜不多,到過年也剩不下多少。就正月裏一個月沒蒜吃,去供銷社買兩斤就行。”


    “是這麽個理,不過蒜也不是非吃不可,有就吃沒有也無關緊要。”


    李麗珠在切五花肉炒菜。


    五花肉是李明方肉聯廠發的福利。


    笑著道:“肉聯廠的福利還真是好,看看這五花肉多好啊。”


    自從李明方去肉聯廠上班,家裏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


    還有李明清回來時不時的拿個一兩斤。


    李老婆子笑著道:“秋天摘下來的絲瓜我把外麵的那層皮給弄下來了,刷碗特別好用,一共弄了四五個,你們一人拿一個。”


    “正在家愁找不到刷碗順手的東西。”


    李明利道:“我和梨花拿到筒子樓去用來刷碗的絲瓜,左鄰右舍看著饞的不得了。”


    “這可不是什麽精貴東西。”


    “他們在城裏住,沒時間回村裏弄,估計也就是隨口一說,洗完隨便用塊布就行。”


    “哪裏用的著布,直接用手涮涮就行。”


    村裏人洗碗大部分是用手涮。


    並不是天天吃大魚大肉,吃的飯清湯清水,並沒有多少油。


    用水一涮就涮幹淨了。


    李明利站起來道:“剛買了一條魚還沒處理,我出去刮刮魚鱗。”


    他拿著菜刀就出去。


    幾個小孩正圍著水桶裏的魚嘻嘻哈哈。


    “你們幾個看什麽呢?”


    “爹, 這魚是死了吧,仰著白肚皮飄著。”


    “我看看。”


    一看魚真的死了。


    剛買回來的時候還活蹦亂跳,新鮮的很。


    “來,離得遠一點,我把魚處理一下,晚上吃魚。”


    幾個人圍在那裏看李明利刮魚鱗。


    “妞妞,你們知道魚鱗可以吃嗎?”


    “不能吃,不好吃。”


    “前幾年鬧饑荒,沒有糧食吃,大家吃樹皮,運氣好吃從河裏釣上來魚的話,那魚鱗可舍不得扔,一樣能充饑。樹皮沒有,野菜沒有,餓的人吃土。”


    聽到這裏妞妞道:“爸爸和我說過。”


    “現在有吃的多幸福。”


    “嗯呢,爸爸和老師都說過粒粒皆辛苦。”


    剛出門的李明方笑著道:“果然還是上學好啊,出口成章,你們可得多跟妞妞學學。”


    妞妞聽見這話笑的特別開心。


    小宏和小哲急忙忙道:“我呢,我們呢?”


    “你們也聰明。”


    兩兄弟穿著一樣的衣服,虎頭虎腦,看著就可愛的不得了。


    四妞道:“弟弟們,你們想上學嗎?”


    “想啊,姐姐說學校的飯很好吃。”


    小哲興奮的說道。


    “還真是個小饞貓。上學就是為了吃好吃的嗎?”


    “對啊對啊。”


    李明清見他們說說笑笑的過來問道:“說什麽好玩的事呢?”


    “小哲說上學是為了吃的。”


    小宏一本正經道:“我就不一樣,我要去看好看的妹妹們。”


    這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嘿,你這小子跟誰學的?”


    “沒跟誰學,我去送姐姐上學的時候就看見好多漂亮姐姐,不過再好看也沒有 姐姐好看,姐姐最好看。”


    “小馬屁精”,李明清笑著道。


    有時候小孩的童言童語怪好笑的。


    看著小孩一天天長大,養孩子的過程蠻奇妙的。


    雖然有時候鬧騰的要命但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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