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清說的話讓時蓉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她沒想到李明清會這麽說。


    身為家長對於自家閨女的穿衣打扮如此看得開。


    這要是她家長聽別人這麽說早回去把她的衣服撕爛了。


    史巧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大妞幾人,身上穿的全是掛在商場裏售賣的好牌子。


    於是,她輕微的拉了一下時蓉蓉的袖子。


    她們抨擊的點隻是別人的日常而已。


    一家子整整齊齊穿的全是好衣服,真的沒法說。


    “蓉蓉,別說了。”


    史巧道:“老師,我們先走了。”


    她說完後拉著時蓉蓉飛速的離開。


    時蓉蓉不滿道:“史巧,我還沒說完呢!”


    “那可是李明清老師,根本不差錢,書雨穿的衣服在他們看來最正常不過,還是少說兩句吧。”


    “氣死我了,沒想到書雨真是李明清的女兒,老天爺真不公平。”


    她氣的直跺腳,想罵又不敢罵。


    李明清道:“妞妞,在學校不會有人欺負你吧?”


    “頂多說兩句,我可不是好惹的。真要是有人過分了,我肯定不會被欺負的。”


    雖然妞妞這麽說但孫佳雪還是特別的擔心。


    女兒從小乖巧懂事,萬一被人說三道四心裏得多難受啊。


    “妞妞,要不你回家住吧。”


    “哎呀,媽媽,沒事噠。你問問三哥,我在學校可好啦。還有大姐二姐她們時不時的來學校看我嘞,畢巡老師他們也時常喊我去吃飯哩。這麽多人給我撐腰,不會有人欺負我的。最重要的是,同學們知道爸爸是李明清對隻會更好的。”


    她說完朝李明清使了個眼色。


    李明清看她古靈精怪的樣子憋笑道:


    “媳婦兒,你就放寬心吧。別的不說,我的名號非常的好用,別人聽了會給幾分薄麵的。”


    四妞也道:“小嬸兒,您就放一百萬個心吧。”


    她可是親眼見過妞妞把一個一米八多的大高個放倒在地。


    功夫了得,自衛能力杠杠的。


    孫佳雪又道:“大妞,你們幾個人也要多注意,有事就來店裏或家裏找我和你你小叔,別不好意思。”


    “好,小嬸兒放心。”


    等幾個孩子回學校,李明清和孫佳雪返回工地。


    “媳婦兒,要不你先回店裏吧。”


    “店裏有付佳在。”


    “等明年就能看到樓房建成,很快就能買醫用設備過來,到時候還得招聘醫生和護士,又是一項大工程。”


    “不著急,慢慢來,全都準備好自然會水到渠成。”


    ——


    時隔一周。


    李明清正忙著在工地和包工頭聊各種細節,就見史梅梅和史閱文過來。


    史閱文不自然道:“李老師,忙著呢?”


    “你們怎麽又來了?”


    “那個,哎——,我就直說了吧。上次梅梅從這兒回家後就茶飯不思,她說看上你侄子了。我這當哥的特地過來問一問,看看梅梅還有沒有機會。”


    他被自家妹妹趕鴨子上架道。


    史梅梅在一旁盯著李明清。


    就盼著他能說有機會。


    李明清直截了當:“沒機會。”


    聽到這話史閱文立馬扭頭道:“梅梅,聽見了吧,沒機會,你麻利的死了這個心。走,回家吧。”


    史梅梅撒潑道:“你是不是我哥啊,說話怎麽不向著我!”


    “怎麽不向著你,就是為了你好我才厚著臉皮過來找李老師問清楚。趕緊回家,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史閱文厲聲道。


    小妮子真是被家裏寵的無法無天了。


    “哥!要回你自己回,我去找人。”


    她準備去學校找向東。


    李明清心想,這孩子不會傻了吧,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啊。


    之前向東非常明確的拒絕她了。


    怎麽還不死心找到他這來了,關鍵是家裏人真的陪她無理取鬧。


    史閱文抱歉道:“李老師,實在不好意思,您就當我倆沒來過。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幹正事。”


    “你勸勸她,隻是見過一麵的人而已,何必如此執著。”


    史梅梅傲嬌的叉腰,“李老師,我長得好看又是首都人,比向東現在的對象好一百倍,以後有他後悔的。”


    她這話說的史閱文汗流浹背。


    真敢說啊,人家看不上她就是再好也白搭。


    李明清忍不住笑著道:“你還真是有自信,放眼望去男青年一抓一大把,除了向東外,你想找什麽樣的就找什麽樣的。”


    史閱文趕緊拉著她走了。


    這麽多人看著,實在丟不起這個臉。


    包工頭笑嗬嗬的道:“老板,你家幾個孩子郎才女貌,不愁娶不到媳婦啊,有很多姑娘估計都想嫁到你家嘞。”


    “你家幾個孩子?”


    “四個男娃嘞,以後老了不愁養老。在每家待三個月一年就過去了。”


    他說起來非常的有底氣。


    自古流傳下來的養兒防老肯定錯不了。


    李明清在工地上待了一會兒就準備回家歇著。


    這一周沒少跑,鋼筋,石磚,水泥等建築材料沒少買。


    他剛從工地離開就見一輛車從他身側呼嘯而過。


    車軲轆卷起一層塵土。


    李明清看著在工地沾到的塵土,和車子卷起來的塵土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很快,呼嘯而過的汽車倒回來。


    車窗落下,露出杜以風焦急不安的臉。


    “老師,快上車。”


    見他如此著急,李明清二話不說拉開副駕駛的門上車。


    “公司出什麽事了嗎?”


    “公司一切都好,是我家裏有點事。我姐杜以玫在婆家受傷,前天晚上去的醫院但一直到現在也沒醒,特地來找你去看看。”


    杜以風急的不得了,車速飛快。


    李明清道:“怎麽受的傷?”


    說到這裏,杜以風氣憤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被馬勝那不是人的玩意打的。馬勝是我姐夫,我姐和他是自由戀愛。沒生孩子前姓馬的裝的可好了,但在我姐生下孩子後就變了,時不時的拳打腳踢。”


    “拳打腳踢還湊在一起過日子?”


    李明清不解的問道。


    杜家又不是揭不開鍋,完全可以把杜以玫接回家,何必留下來挨揍。


    “我姐一根筋,偏就不回家,說什麽也要留在馬家。”


    杜以風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也不知道姓馬的給他姐灌了什麽迷魂湯。


    一慣相信打是親罵是愛,真是瘋了。


    “你姐生的是女娃?”李明清再次道。


    “哎,確實是這樣的,老馬家想要男娃,說要傳宗接代。又不是馬上去見閻王爺,想要兒子可以再生。但老馬家不這樣想,說第一胎是女娃晦氣,馬勝這才對我家拳打腳踢。”


    杜以風越說越上火。


    這一次老馬家必須得給個說法。


    人躺在醫院兩天還沒醒,可見傷的有多厲害。


    到達醫院。


    杜以風帶李明清來到病房。


    杜母坐在那裏臉色鐵青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


    根本不用介紹,李明清一看就知道地上的男人是馬勝。


    “媽,這是李老師。”


    杜母連忙站起來道:“李老師,辛苦你走這一趟,快給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李明清靠近病床準備把脈。


    跪在地上的馬勝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把他推開。


    “你誰啊?看你穿破破爛爛的還真把自己當醫生了?我看你就是個騙子!趕緊出去,要不然報警抓你。”


    馬勝隻抬手指著他狠狠道。


    杜以風道:“馬勝!不懂就別胡說八道。李老師的醫術沒的說,你再瞎咧咧我就把你送去公安局,我姐變成這樣你就是故意殺人。”


    “以風,你怎麽寧願相信陌生人也不相信我,我還能害你姐嗎?”


    “滾,趕緊滾出去!”


    杜母厲聲道。


    她忍馬勝很長時間了,實在是忍無可忍。


    馬勝隻覺得被撂了麵子。


    氣憤道:“嶽母,你怎麽能這麽說。以玫可是你女兒,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嗎?”


    “信你?真搞笑,就是因為信你我閨女才躺在病床上遲遲醒不過來。”


    杜母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當初她反對這門婚事是非常正確的。


    李明清坐下診脈。


    馬勝站在一旁怒目圓睜的盯著李明清搭脈的手。


    男女授受不親,太不道德了。


    片刻後,李明清收回把脈的手,拿出銀針,快速準確紮在病人身上。


    馬勝剛要說話就被杜以風拽著領口拽出去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別說話!”


    “以風,你從哪兒找的人,身上沾了那麽多泥土不像醫生。可不能拿你姐的生命安全開玩笑,萬一出事可怎麽辦。”


    杜以風咬牙切齒的給了他兩拳。


    現在倒是說人話了,動手打人的時候怎麽沒想到生命安全。


    “要不是因為在醫院,我早就動手了,你別得寸進尺,這事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說法,要不然就離婚。”


    杜以風說完頭也不回的回病房把他關在門外。


    這時,杜以玫虛弱的睜開眼睛。


    杜母激動道:“閨女,你可算醒了,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媽——”,她虛弱開口。


    “李老師,太感謝您了。她怎麽樣了?傷的嚴重嗎?”


    “新傷加舊傷,要是不好好養著,等再過幾年可有得苦頭吃了”,李明清直言不諱道。


    “這麽嚴重?”


    杜以風關切的問。


    杜以玫心虛的躲過杜母和他的視線。


    “以玫,說實話,馬勝是不是經常打你?你這孩子怎麽不回家呢?我養你這麽大就是為了去別人家挨打的嗎?”


    杜母怒其不爭又格外心疼的說道。


    她哽咽道:“媽,我挺好的。”


    “看看你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這叫挺好嗎?老馬家不把你當人,你還一個勁的賴在那裏幹什麽!”


    杜以風怒其不爭的罵道。


    他希望能把她罵醒。


    可惜杜以玫就是一根筋,覺得日子還能過得下去。


    李明清心想,這人怕是有受虐狂吧。


    好好地日子不過非得陷在泥潭裏。


    看杜母的樣子杜以玫從小應該在良好平和的環境中長大,怎麽就願意在老馬家挨打呢。


    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


    難不成馬勝在前麵幾輩子救過她的命,這輩子是來報恩的嗎?


    “等出院以後你回家住,別回馬家了。”


    “媽,我要回馬家。馬勝呢?”


    杜以玫環顧一圈沒看到人便著急問道。


    “別好好養傷,別的以後再說”,杜母生氣道。


    “媽,不行啊,我閨女還在家沒人照顧嘞,我不住院了。”


    她說完就掀開被子準備下病床。


    李明清眼疾手快的拿起銀針紮讓她再次睡過去。


    杜母焦急道:“李老師,沒事吧?”


    “沒事,讓她冷靜一下而已。”


    “哎——,都怪我以前把以玫寵壞了,當初我就應該強硬一些不讓兩人在一塊,看見馬勝我就恨得牙癢癢。”


    “也不知道姐是怎麽想的,都這樣了還一個勁的想回馬家。”


    母子倆愁的不得了。


    李明清沒發表任何意見。


    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就不跟著摻和了。


    好久沒見這麽奇葩的人了,放著好日子不過偏偏願意過挨打受辱罵的日子。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以風,這是祛淤青的膏藥。”


    他臨走的時候拿出兜裏的膏藥。


    “謝謝,讓你看笑話了。老師,你說說我應該怎麽勸勸我姐呢?這樣下去遲早會沒命的。”


    李明清道:“這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你姐身為當事人認為是正常的小打小鬧,就算別人把天說破她也不會當回事的。”


    “不瞞您說,我勸過好幾次,她一直沒當回事。”


    杜以風煩躁的抓了兩下頭發。


    出病房就見馬勝坐在樓道的長椅上。


    看他們出來,馬勝站起來道:“怎麽樣?你姐沒事吧?”


    “裝什麽好人,動手打人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出事了怎麽辦,現在倒是關心了,貓哭耗子假慈悲。”


    “以風,我看在你是以玫親弟弟的麵子上才一忍再忍,你別得寸進尺!這個人分明就是騙子,就是想騙錢。你讓一個騙子給你姐看傷,這不是害人嘛。”


    馬勝倒打一耙。


    李明清實在是忍無可忍罵道:


    “看你穿的正兒八經的怎麽就不幹人事,就是井底之蛙,孤陋寡聞,建議你多讀書看報。自從來到首都沒見過像你這麽差勁的人,打女人算什麽本事,真不是男人。”


    他沒想到說到這個份上馬勝竟然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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