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之所以能當上縣委辦公室副主任,全都是焦達功一手提攜的。


    為了避嫌,他和艾菲的關係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先別管這些了,剛剛許劍鋒想要套我的話,還問我家裏都有什麽人,我覺得他可能知道了些什麽。”艾菲說道。


    聞言,焦達功眉頭一緊:“你該不會說了我是你的舅舅吧?”


    “我又不傻,怎麽可能告訴他?”


    艾菲搖了搖頭,眸中滿是擔憂:“但我覺得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焦達功沉思半晌,許劍鋒沒有懷疑的理由啊!


    除了艾菲是他介紹過去的外,就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了,光憑這點許劍鋒就算懷疑,也不可能表現出來。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說走嘴了,才引起他的懷疑?”


    艾菲連連搖頭,她和許劍鋒每次說話時都謹小慎微,理應不會露出破綻。


    忽然,艾菲臉色一變,驚呼道:“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在凱悅酒店的地下賭場當荷官的時候,許劍鋒過來玩過牌,難怪我一直覺得他眼熟!”


    聞言,焦達功麵色一沉。


    他給許劍鋒推薦的秘書,竟然在地下賭場兼職荷官,這事要是被許劍鋒知道了,他不懷疑才怪呢。


    艾菲雖然是焦達功的外甥女,但畢竟不是直係親屬,焦達功的錢不可能給她花,而她從小就喜歡過奢侈的生活,錢不夠花,就去賭場當荷官。


    有焦達功這層關係,艾菲這個荷官的抽水是最高的,一晚上賺個萬八千的很輕鬆,一個月去賭場幹個三四次,就夠她揮霍的了。


    “怎麽辦?他這幾天一直在套我的話,肯定是認出我來了。”艾菲急得一頭冷汗,光憑這一點,許劍鋒就能開除她的公職。


    焦達功表情凝重,在辦公室中來回踱步。


    “讓你別去當荷官,你就不是不聽我的話,這下可好!”


    焦達功心中焦躁,埋怨起了艾菲:“許劍鋒要是咬住這點不放,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要受牽連。”


    艾菲撇了撇嘴,一臉委屈:“要不是賺的錢不夠花,我才不願意去那個鬼地方伺候男人呢,而且誰能想到,他一個剛上任的縣委書記會跑到地下賭場去。”


    “你還敢頂嘴!”


    焦達功歎了口氣,事情已然發生,責怪艾菲也沒有用:“從今天開始,不許你再去當什麽荷官了,聽到沒有?”


    “我又不傻,肯定不會再去了。”


    艾菲點了點頭,小聲嘟囔:“況且凱悅酒店被查封,今天才重新營業,地下賭場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恢複。”


    “恢複了也不許去!”


    聽她話裏的意思,似乎還想繼續去當荷官,焦達功連忙厲聲斥責:“別說地下賭場了,今後不許你再靠近凱悅酒店,否則就別怪我大義滅親!”


    艾菲嚇了一跳,焦達功從未對她如此嚴厲。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去就是了。”


    第二天,許劍鋒剛剛到縣政府,就發現秦鬆正站在門口,衝他說道:“老許,你過來一下。”


    許劍鋒眯了眯眸子,秦鬆不是到辦公室去找他,而是一早就等在門前,想必要說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老秦,出了什麽事嗎?”許劍鋒跟著秦鬆走到角落中,壓低聲音詢問道。


    秦鬆向四周張望一番,見附近沒人,這才緩緩開口:“你聽說沒有,我們去過的那個凱悅酒店今天重新開業了。”


    許劍鋒一怔,凱悅酒店停業整頓是他和秦鬆一手舉報的,就算要重新營業,也要向他報告才對,但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他連忙問道:“老秦,有人向你匯報過這事沒有?”


    秦鬆搖了搖頭:“我也是今天起得早,上班之前出去遛彎正好路過凱悅酒店,才發現他們今天恢複營業的。”


    許劍鋒眸光一寒,看樣子他和秦鬆還真沒被人放在眼裏,凱悅酒店重新運營的事情都敢不和他們打招呼,擅自做主。


    “老秦,這事你別聲張。”


    許劍鋒眸子一轉,秦鬆過剛易折,這事還是由他處理為好。


    回到辦公室,許劍鋒立刻叫艾菲去把焦達功叫過來。


    很快,艾菲便和焦達功一同回到辦公室。


    “小艾,你先出去吧,我和焦副書記有事要談。”


    艾菲答應一聲,獨自出了辦公室,心中緊張不已。


    她擔心許劍鋒是想和焦達功討論她當荷官的事情,如果許劍鋒真想把事情鬧大,就算焦達功也保不了她。


    “許書記,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是昨天沒休息好嗎?”


    焦達功心中忐忑,許劍鋒這次來者不善,他心中沒底。


    “老焦,我問你一件事。”


    許劍鋒搬過椅子坐下,卻沒給焦達功讓座:“我聽說凱悅酒店今天重新開業了,這事你知道嗎?”


    焦達功心中一緊,本以為這事能瞞些日子,沒想到開業第一天,許劍鋒就已經知道了。


    “許書記,你聽我解釋。”


    焦達功很快就恢複了冷靜,他知道這事早晚會被發現,提前想好了說辭:“凱悅酒店恢複營業的確是我批準的,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其實涉賭的事情與酒店無關。”


    許劍鋒冷哼一聲,沉聲問道:“那你倒是好好解釋解釋,為什麽在酒店地下經營的賭場,會和老板無關?”


    焦達功抬起手抹了額頭一把,許劍鋒認真起來的壓迫感,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其實凱悅酒店地下那個台球俱樂部是外包出去的,承包人叫孫彬,現在已經抓起來了,經過審訊,孫彬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他才是主犯。”


    許劍鋒眯了眯眸子,這種找替死鬼的事情,他早就屢見不鮮了。


    “那凱悅酒店方麵是如何處理的,不關他們的事?”


    焦達功連忙搖了搖頭:“那怎麽可能,凱悅酒店的老板雖然不知情,但事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上出的,也負有監督不力的責任,已經對他們處以三百萬的罰款,如今罰款已經交上了,我就讓酒店重新開業了。”


    焦達功交出的答複倒還真是無懈可擊,但這個孫彬是不是被推出來頂罪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許劍鋒厲聲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提前向我匯報?你這是先斬後奏吧?”


    焦達功一臉堆笑,解釋道:“許書記是咱們紅土縣的支柱,每天要處理的事情那麽多,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要你親自過問,那我這個副書記也太失職了,畢竟我是主管政法口的領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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