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局長,你做事一貫雷厲風行,怎麽這次婆婆媽媽的?”


    許劍鋒微微蹙眉,郝世強欲言又止讓他有些反感。


    “有什麽事就盡管說,我又不會因為你說錯話就為難你。”


    “許書記,要是換成別的事情,我肯定不拖拖拉拉。”郝世強故作為難,偷偷打量著許劍鋒的表情:“但這次事關縣委副書記、政法委焦達功,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間有些矛盾,要是被當成對他的惡意攻擊就不好了。”


    許劍鋒眼珠一轉,郝世強這是欲擒故縱,看樣子這次他抓住了焦達功的把柄。


    “你盡管說,隻要不是故意誣陷,我一定按規定處理,不會因為他是副書記就對他網開一麵。”


    許劍鋒做出保證,焦達功在紅土縣經營多年,培植的勢力根深蒂固,他早就想找個機會削弱一下了。


    “許書記,當初你親臨豐饒鎮查處申連發時,曾讓我對申連發的手機進行過定位。”郝世強開口說道。


    許劍鋒微微頷首,這是不久前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忘記:“確有此事,但這和焦達功有什麽關係?他當時又沒和申連發在一起。”


    郝世強從兜裏取出一張紙條,遞到了許劍鋒手中:“許書記,當時除了定位以外,我還順帶調查了申連發的通話記錄,我把最近的幾條通話信息打印了出來,你看一看。”


    許劍鋒一臉狐疑,焦達功是縣委副書記,就算他和申連發通過電話也並不奇怪。


    “這個時間是……”


    許劍鋒看到通話信息,眉頭緊緊蹙起。


    申連發手機所接到的最後一個電話正是焦達功打的,但電話並未接聽。


    而來電時間,正是他剛到豐饒鎮不久,準備去鎮政府的時候。


    “許書記,焦達功平日裏和申連發走得很近,兩人之間關係莫逆。”


    郝世強注意到許劍鋒麵露慍色,連忙煽風點火:“而在許書記準備清查豐饒鎮政府時,他恰巧打給了申連發,這時機太過巧合,難保不是為了給他通風報信!”


    許劍鋒陷入沉思,郝世強和焦達功之間有隙,但這次還真不像是惡意抹黑。


    “許書記,我認為這事應該詳查。”


    郝世強抓住機會,想要借許劍鋒之手把焦達功一舉除掉。


    他立即說道:“如果焦副書記真想給申連發通風報信,這可是涉嫌包庇罪,理應嚴懲!”


    許劍鋒擺了擺手,阻止郝世強繼續說下去。


    申連發當時畢竟沒有接聽,焦達功給他打電話做什麽,除了他本人外,誰也說不清楚。


    就算現在去質問,隻要他一口咬定隻是普通地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也奈何不了他!


    “這事我記在心裏了,感謝你提供的信息。”


    許劍鋒決定暫時把事情壓下,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冒然去動焦達功並不理智。


    “許書記,焦達功這可是蔑視組織,也辜負了你對他的信任,難道這事就這麽算了?”


    郝世強不甘心,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想一舉把焦達功趕下台。


    許劍鋒沉聲問道:“你有證據能夠證明焦達功打電話是為了給申連發通風報信嗎?”


    郝世強一怔,輕輕地搖了搖頭,他要是真有證據,早就拿出來了。


    “既然沒有證據,那隻能疑罪從無,我們不能僅靠猜測就懷疑自己的同誌。”


    許劍鋒把通話記錄收好,衝郝世強擺了擺手:“郝局長,你先回去忙吧!記得這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郝世強咬了咬牙,許劍鋒發話了他隻能照辦,誰讓他是縣委書記,紅土縣的一把手呢!


    郝世強離開後,許劍鋒回到座位,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雖然沒有證據,但焦達功的那個電話肯定是給申連發報信的,這點確信無疑。


    但他是如何知道的?


    為了防止走漏風聲,許劍鋒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對豐饒鎮進行突擊檢查。


    焦達功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裏,許劍鋒忽然麵色一沉。


    縣委裏還真有一個人能夠做到,秘書艾菲!


    她知道他到信訪局要來了上訪信,也知道當天他拉著程輝離開了縣政府。


    如果她把這些情報如實告訴給焦達功,憑焦達功敏銳的政治嗅覺,推測出他要去豐饒鎮也不是難事。


    許劍鋒眯了眯眸子,他早就懷疑艾菲是焦達功的眼線,但以為自己行事謹慎一些,她也起不到用處。


    但現在看來,他還是太托大了!


    焦達功在紅土縣多年屹立不倒,果然還是有點本事的。


    “許書記,今天的行程怎麽安排?”恰巧,艾菲進了辦公室,向許劍鋒詢問今天安排。


    一想到她之後便會把他的一舉一動都如實報告給焦達功,許劍鋒感到一陣惱火。


    不能再把她留在身邊了!


    好在那時申連發沒有接到焦達功的電話,否則事情會演變成怎樣還未可知。


    許劍鋒連忙問道:“小艾啊,你在咱們縣委辦公室幹了多久了?”


    艾菲一怔,除開剛開始的幾天,許劍鋒很少會問有關她的事情。


    “過完這個月,就正正好好五年了。”艾菲如實回答。


    許劍鋒微微頷首,作思考狀。


    “五年時間,那你的資曆和工作經驗應該足夠了。”


    說著,許劍鋒拿出紅土縣的人事表,指著表格中一處空缺的位置:“紅陽鎮現在正缺一位黨委副書記,我想派你過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聞言,艾菲麵色一喜,到下級鄉鎮當個黨委副書記,怎麽也比留在縣委當個秘書強,其實她內心裏也不願意幹那個所謂的“眼線”,費力不討好,還可能兩頭得罪。


    許劍鋒把她派出去,不失為明智之舉。


    “許書記,我願意服從組織的安排!”


    離開辦公室,艾菲立刻去找了焦達功。


    畢竟她還身負監視許劍鋒的重任,但要離開縣委,自然沒辦法繼續監視了,必須向焦達功匯報才是。


    見到焦達功後,艾菲如實把許劍鋒的安排說了出來:“老舅,你也知道,他是縣委書記,他要給我調走,我哪敢拒絕啊?”


    焦達功一臉凝重,用力地咬了咬牙。


    “我知道了,你就照他說的辦,去紅陽鎮出任副書記。”


    焦達功無可奈何,隻能讓艾菲聽從許劍鋒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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