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鋒點了點頭,武鐵山能夠正視自己的不足,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老武,既然你喜歡喝酒,不如今晚我請你喝一頓?”許劍鋒問道。


    武鐵山欣然點頭,也不和許劍鋒客氣:“那咱們就說定了,反正你打了我,也該請我喝酒安慰安慰了。”


    許劍鋒勾起嘴角,他倒是喜歡武鐵山這份直爽。


    他笑著說道:“打架你輸給了我,喝酒你一樣贏不了我。”


    武鐵山不服氣,朗聲道:“那咱們今晚就好好比一比,我可不會輸給同一個人兩次。”


    通過這場比試,兩個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許書記,健身房有浴室,我們去洗一洗吧。”


    武鐵山用毛巾擦了擦臉,剛剛和許劍鋒比了一場,兩人都是滿身大汗。


    許劍鋒點了點頭,沒有人會喜歡一身汗水的感覺。


    兩人進了浴室,衝洗的時候,許劍鋒留意到武鐵山的身上滿是傷疤。


    他很清楚,武鐵山履曆上那屢次立功的榮譽,都是身上這些傷痕換來的,每一道傷疤都是榮譽的象征。


    一想到曾經的英雄,如今的頹廢,許劍鋒心中既惋惜又好奇。


    武鐵山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會讓他變得如此消沉?


    他敢確定,如果光是調離一線,這樣的打擊還遠遠不夠把他擊倒。


    兩人洗完了澡,也沒有再繼續健身,一同離開了健身房。


    “老武,不如咱們去吃燒烤,喝酒沒有烤串怎麽能行?”許劍鋒問道。


    武鐵山頷首,他對吃的並不挑剔,也沒什麽忌口:“反正是你來請客,我隻負責吃喝。”


    許劍鋒眯了眯眸子,他想起了一個好地方。


    煉鋼廠附近錢大勇的燒烤攤,店名正好叫“煉鋼工人燒烤”,方便他引入話題,向武鐵山探尋崔樹民自殺一事的真實情況。


    許劍鋒說道:“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地方,但是稍微有點遠,沒問題吧?”


    武鐵山輕輕聳肩,指了指停在一旁的車:“反正咱倆都是開車來的,隻是喝了酒以後就不能開車了,還要請代駕有些麻煩。”


    “不礙事的,咱們就把車停在這裏,打個車過去如何?”許劍鋒說道。


    武鐵山稍加遲疑,點頭答應了,最多明天上班時候早些出門,繞點路來取車就是了。


    兩人搭乘出租車,來到了煉鋼廠附近的小吃街。


    “老許,你說的店就在這裏?”


    武鐵山有些驚訝,許劍鋒好歹也是縣委書記,竟然還會到小吃街來,還真是夠親民的。


    “怎麽,你喜歡高檔一點的地方?”


    許劍鋒眯了眯眸子,問道:“如果你想找家上檔次的燒烤店,也不是不行。”


    武鐵山擺了擺手,他平時也喜歡到這些小攤來吃,隻是沒想到像許劍鋒堂堂的縣委書記也會如此。


    武鐵山說道:“這裏就好,我隻是奇怪許書記也喜歡吃小吃攤。”


    許劍鋒帶著他走到錢大勇的攤前,解釋道:“這裏才有煙火氣,像那些所謂上檔次的店,味道也不怎麽樣,價錢還貴得離譜。”


    武鐵山點頭表示讚同。


    “許老弟,你來啦!”


    錢大勇看到許劍鋒來了,一臉熱情地招呼道:“今天你可得多留一會,咱們哥倆好好喝一點。”


    聞言,許劍鋒笑著擺了擺手,他今天是帶著任務來的,恐怕沒法和錢大勇喝了。


    “錢大哥,今天我帶了朋友過來,恐怕沒法和你喝了。”


    許劍鋒嫻熟地拿起菜單,遞到武鐵山手裏:“老武,你想吃什麽盡管點,我雖然掙得不多,但請你敞開了吃頓燒烤還是沒問題的。”


    兩人點了些烤串,又要了很多酒。


    “老許,我敬你一杯。”


    武鐵山倒滿了酒,向許劍鋒舉起了杯子:“雖然我的身手的確大不如前,也像你說的那樣失去了鬥誌,但能打敗我的人也不多,光憑這點我就得敬你一杯。”


    許劍鋒也不推辭,和武鐵山碰杯之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還別說,這烤串的味道還真不錯。”


    武鐵山不吝讚美,雖然隻是不起眼的小攤,但味道卻著實不錯。


    “老武,別光吃,咱們是來喝酒的,可不是來吃串的。”


    許劍鋒勾起嘴角,再次舉杯。


    武鐵山眯起眸子,許劍鋒這是擺明要把他灌醉,和他在酒量上分個勝負。


    “老許,小杯喝著不過癮,不如咱們換成大碗如何?”武鐵山對自己的酒量十分自信,向許劍鋒下了戰書。


    許劍鋒當即應戰,招呼錢大勇換上大碗,各自倒了滿滿一碗酒。


    兩人邊喝邊聊,沒一會的工夫,武鐵山便有了醉意。


    武鐵山望向許劍鋒,卻發現他麵色如常,言談舉止間都毫無醉意。


    要不是親眼所見,肯定不知道他喝過酒。


    “老許,你真是海量。”


    武鐵山心服口服,切磋武藝或許他還有勝算,但比起喝酒來,兩個他也比不過許劍鋒。


    “老武,當年的縣煉鋼廠你知道吧?”


    許劍鋒眸子一轉,伸手指向正在烤串的錢大勇:“這裏的老板就是當年煉鋼廠的下崗工人。”


    武鐵山眯了眯眸子,從許劍鋒把他叫到辦公室去開始,便感覺到他有所圖謀。


    難怪要特地跑老遠來吃燒烤,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許,我看你不是要請我喝酒,而是來查案的吧?”


    武鐵山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來調查當年煉鋼廠廠長崔樹民自殺一案的吧?”


    被一語道破,許劍鋒也不隱瞞,點頭承認了:“沒錯,崔樹民的母親孫秀娥攔車喊冤,這事我不能不重視。”


    武鐵山說道:“許書記,你該不會是聽信了孫秀娥的話吧?”


    聞言,許劍鋒不由得一怔,難道孫秀娥在說謊?


    他立即問道:“老武,照你來看,孫秀娥說的都是假話?”


    武鐵山輕歎一聲,言語中透露出一絲惋惜:“那個孫秀娥患有精神疾病,可不能被她的風言風語騙了。”


    許劍鋒眸光一沉,他親自和孫秀娥聊過,以他的經驗判斷,她可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老許,孫秀娥的話不可信,崔樹民的死絕對是自殺!”武鐵山斬釘截鐵地下定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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