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合照成了許慕餘新手機的鎖屏壁紙,合拍的腳成了他的主屏幕壁紙。


    莞春草沒換,還是用的她的油菜花做壁紙,她還有自己的一套道理:油菜花是我老家的油菜花,睹物思鄉。


    許慕餘深深地看她一眼。


    莞春草沒敢跟他對視上,鎖屏最後到底沒有用油菜花,換了和許慕餘一樣的合照。


    “對了,明天我們還得早起。”


    莞春草把晾得差不多的保溫杯給許慕餘,說:“家裏明天會來人,我約的,提前跟你說聲。”


    一個巨大的保溫杯放到自己麵前,是要讓自己喝,許慕餘沒有接:“來人?”


    “對,上次那大師不是說了家裏光線不夠,廚房那塊得開個窗嗎,我讓人明天來看看。”


    莞春草杯子又往他那邊遞過去說:“就算不是聽人家大師說的迷信,家裏的光線也確實差了點,是得把那個封上的窗重新打通了。”


    放在保溫杯裏的水雖然沒蓋上蓋子保存溫度,但也沒那麽涼快。


    就算溫度適口,許慕餘也沒打算喝:“天窗?”


    她真的要把廚房那個封了好幾年的天窗再打通了?她什麽時候聯係的人?聯係的誰?


    “具體的,等明天人家上門就知道了。”


    莞春草杯子都舉半天,他還沒有接過去,她耐著性子說:“我杯子舉半天了你幹嘛呢還不快接過去。”


    她就是要讓自己喝水。許慕餘更不會接了:“我晚上不喝水。”


    “為什麽不喝?”


    莞春草的手都快酸了,這個杯子很大,她的腕力有限:“今天在店裏的時候我沒看見你喝過兩口水,那杯奶茶都是我喝的,你不喝水你不渴嗎?快,喝兩口,喝完我們該睡了。”


    許慕餘連那杯水都沒正眼看過:“不用,我不渴。”


    他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莞春草盯著他,盯了兩秒,才再問:“真的不喝?”


    不是問不渴,是問真的不喝?


    她是堅決要讓他喝下這一口水了。


    許慕餘的態度同樣堅決:“我不渴。”


    “所以你不相信我?”


    莞春草差點沒有一杯子砸床上,她說:“你不相信我的人品?”


    “你看著我像是那種會在你上廁所的時候,趁機偷看你身體的老流氓糟老頭子?”


    “不……”


    許慕餘頓時愣住,他沒想過這個角度。


    莞春草罵他:“你的全身上下我哪沒看過?上到你的脖子下到你的屁股蛋子,哪塊我漏看過,我會變態到趁你上廁所的時候偷看你怎麽上廁所的?”


    她的話糙理不糙,她確實不會變態到在他上廁所的時候偷看他,可他不願意晚上喝水也不是因為她會偷看他……


    他……


    許慕餘垂下眼去,還是拒絕:“我不用……”


    “你什麽你,既然你不是那個意思,那你就趕緊喝了,再囉嗦我們還睡不睡了。”


    莞春草扒開他的手把水杯硬塞進他的手裏說:“喝完要是想上廁所你就叫我,不上我們就睡覺。多大點事,看你在那扭扭捏捏的,喝兩口水還得哄著你,這麽大個人了。”


    他的廢腿,他的殘腿,許慕餘從沒想過要在外人麵前上廁所。


    他、做不到。


    哪怕水杯被硬塞進手裏,許慕餘也不會喝。


    “劉媽回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是不是這麽多天你都不喝水不上廁所?”


    莞春草強勢地威脅他:“你不喝,我可嘴對嘴喂你了。”


    她的話很現實,威脅得也很到位,可是許慕餘還是偏過頭去。


    莞春草再等了兩秒,他依舊如此。


    她話不多說直接搶回杯子,手一推把人推回床頭騎在他身上:“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劉媽是你非常親近的人,難道跟你領證的老婆就不是了?我們天天晚上睡在一起,就差脫光了黏在一塊了,我們有什麽對方還不知道嗎,你到底在害羞什麽。”


    “還有,”她勾起他的下巴,“我是你老婆,你多依賴我點能死嗎?”


    “死不了吧?”


    許慕餘下巴被挑起,就隻能看著她,看著她有些生氣的臉。


    莞春草說完就氣衝衝把水杯再次塞回他手裏,也從他身上下來。


    兩個新手機一起扔床頭,她往下一躺,喝水的選擇權交還給他:“死不了就快點喝,喝完想上廁所就叫我,不喝就睡覺。”


    保溫杯裝了滿滿一杯水,剛燒出來沒多久的,放了半天還是有點熱氣。


    熱水的蒸汽飄到許慕餘臉上,快在他的臉上聚成一團水霧。


    它還是一杯燒開的水,並不適口的水,一定還很燙。


    水杯也還是新的,也許沒洗過。


    就算洗過了也不一定能洗幹淨,杯子裏或者熱水裏一定還殘留各種各樣不能入口的物質。


    總之,它一定不是一杯可以入口的水。


    許慕餘拿著水杯,試圖在水杯裏找到什麽雜質,他不會喝下杯水,喝下這杯水他身體一定不舒服。


    他的腿殘了,身體不舒服不能親自去看病。


    他的廢腿,他的殘腿,就是上廁所、上廁所也那麽困難,該怎麽麵對突發的狀況。


    他有千萬個不喝下這杯水的理由。


    他再次看了看身邊躺著玩起手機的莞春草。


    他一定不會喝下這杯水。


    他有理由。


    “喝完了?”


    莞春草放下手機,彎腰去撿起放在書上的杯蓋,隨手遞給許慕餘:“蓋上吧,放你那頭,半夜渴了再打開喝,溫度還是熱的。”


    許慕餘接過杯蓋,蓋了幾次才蓋上。


    杯子放在床頭櫃上,莞春草也關燈回來了。


    她一回來就借著手機燈光把他拖到床上躺著:“好了,睡覺吧,我都困了。”


    許慕餘剛躺在床上,莞春草就靠過來了。


    她靠他的肩上躺著,手也不老實地鑽進他的衣服領口裏。


    大概是嚐到了某種甜頭,莞春草給許慕餘洗完澡換上的衣服都成了襯衫,穿好後也沒給他係上最上麵的幾顆扣子。


    就是許慕餘自己扣上了,她也有意無意地給人家解下,美其名曰晚上熱解開了涼快涼快。


    許慕餘反抗無效,到現在也阻攔不了她撓自己胸口。


    莞春草的手是一點也不閑著,被抓住了還狡辯:“我就聽聽你的心跳,不亂摸。你看跳得多快啊,比我的都快。”


    許慕餘覺得她的語氣莫名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閉上眼前忽然就想起影視劇裏男人騙女人時用的經典台詞:我就蹭蹭,不進去。


    不過好在她沒真怎麽著,就是摸,摸他的鎖骨摸他的胸口。


    沒往別的地亂摸,許慕餘也說不了,隻能由著她去。


    莞春草摸著許慕餘的胸膛,中途還繞到他的肚子上摸了把說:“晚上要是起夜你就叫我,我不一定起得來,你叫不醒我也這麽摸我,摸兩回我就醒了。”


    說的什麽話!


    許慕餘上半身仰起,就要爬起來。


    莞春草躺他胸膛上把他壓下去了,她的手又鑽回他的領口裏:“瞧你,我就是開個玩笑,真是,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這跟幽默細胞有什麽關係!


    許慕餘徹底無話可說,隻得伸手去把她的頭推下去。


    推了好幾下,一點沒推動。


    莞春草穩穩地躺在許慕餘胸膛上,也不說話,隻有手在他的衣領裏揪他的鎖骨,摸他的心口,來回那麽摸,一直重複著這動作。


    躺到許慕餘以為她睡著了,她又開口了。


    “為什麽還留著那些明信片?”她問。


    許慕餘一怔,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為什麽會留著那些明信片,是因為還留著情留著愛留著念想?


    許慕餘在黑暗裏低下眼,看到的隻有莞春草的頭發,看不到她的臉她的表情。


    “不是留,是留。”


    不是留著情,不是留著愛,他隻是把過去留在那裏。


    或許有一天那個盒子還會因為別的原因被打開,可是他已經把他的過去連同那個盒子留在過去了。


    留在了那個夏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想要老公,全憑爭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飛起來吧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飛起來吧啦並收藏想要老公,全憑爭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