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年聞到熟悉的氣息,小鼻子一動,就要朝著二月紅的方向拽。


    “嗚噫!”


    二月紅看著不太好意思的張日山,淡定的把堇年接到懷裏,好一頓揉捏臉蛋。


    可不是不好意思嗎?自家上司給人弟弟拐回來了,還被抓個正著。


    張日山看著張啟山一臉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心底默默的感歎一句,自己還需要鍛煉,自家上司,被人抓了還能裝作沒事的去挑逗。


    張啟山拿著塊糖,在二月紅的眼刀下,不為所動,企圖把堇年勾引回來。


    堇年的眼睛瞬間亮了,就要探頭,結果被二月紅捏著後脖子抓了回來。


    “年年還小,不能吃太多甜的。”


    張啟山挑眉,那糖被他又收了起來,堇年看著到嘴的糖沒了,被揪著後脖子的情況下,在空中掐著要,小頭一歪,就要鬧脾氣。


    張啟山樂的看他鬧脾氣,好讓自己把他接回來,結果二月紅好聲好氣的把他圈回來,怕把人弄疼,低聲輕哄著。


    堇年聽的高興,把頭埋在二月紅懷裏,大口猛吸,雖然這幾天吸這三個人吸的也很棒,但還是哥哥更好吸。


    張啟山倒也不失望,畢竟二月紅養的久,不過,他就不相信自己撬不動牆角。


    .............


    堇年就這麽過了好久,久到霍錦惜和仙姑都來府裏質問,懷疑他金屋藏嬌了。


    但像是積攢了力量,突然的堇年就變回來了。


    還是一個普通的夜晚,月色朦朧,夏天的蟬鳴不斷,蛙聲一片,二月紅捏著不安分的堇年,把今晚格外躁動的他抓了回來。


    今天張啟山又偷偷帶人出去玩了,還是他看天色太晚,把人撈回來的,不然他寶貝弟弟還不是要留在那破宅子裏睡。


    堇年興奮到不正常,像是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二月紅想了想,把人牢牢地禁錮在懷裏,他也是疲倦了,最近忙著接收紅府的事,還要忙梨園,很是乏。


    堇年好不容易安分了,二月紅就眯了過去。


    直到他做了夢,能清晰的看清楚夢中人的麵容,嬌憨神態和奶乎乎的撒嬌,夢中的情感像是鐵花般炸開,隨著夏的鼓動,在心髒蔓延開來。


    他情不自禁的靠近,直到嘴上碰見一個柔軟的東西。


    不舍的告別夢中的朦朧,顯然是現實的人更能牽動他的心。


    二月紅卷翹的睫毛睜開,看著和自己臉貼臉的奶怪小人,一時間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奶乖的小人突然換了回來,還沒穿衣服,貪涼的往他身上蹭球,和一隻八爪魚一樣卷在自己身上。


    重要的是,不知道是誰先蹭過來的,清醒前,兩個緊緊的貼在一起,二月紅緊急清醒過來,側開臉,避開讓人臉紅心跳的乖順眉眼。


    唇上發麻,嬌嫩的纏繞在一起的觸感一下一下敲擊著心房。


    二月紅看著不著寸縷貼在自己身上的人,強忍著躁動,一點一點給人換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


    “哥哥.........”


    含糊的呢喃在耳邊響起,二月紅輕笑了一聲,看著熟睡的人,眼神晦暗的盯著因為接觸而深了顏色的唇,輕輕的用手指點了一下,看著眼前的人乖順的張開貝齒,露出殷紅的舌尖來,像是等待著人去品嚐。


    最後,僅僅是克製的在額頭上烙下一吻。


    “年年,好夢。”


    ............


    “這是螃蟹嗎?好大啊!”


    堇年穿著身小袍子,下半身是綾羅的衣擺,精致的像是個瓷娃娃,蹲在地上,興致勃勃的看著眼前籠子裏的螃蟹。


    站在他麵前的男孩,看起來年紀不大,卻少見的沉穩,眉眼淩厲,又帶著些少年意氣,像是一隻炸毛的刺蝟。


    “你買嗎?”


    少年看起來不怎麽喜歡說話,衣服上有些補丁,洗的發白,卻是幹幹淨淨的。


    堇年歪著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閉上了,自己在腰間的小荷包裏翻著什麽。


    少年還以為他不買了,自己就不看他了,是了,他連個攤子也沒有就出來賣螃蟹了,誰會買呀,可是他隻會抓螃蟹,而又需要錢........


    他剛才隨便報的價格,自己抓的螃蟹看起來很大,但是也沒貴到這樣,大概是不想買了吧........


    堇年看著少年低垂的眉眼,把整個荷包遞給了他。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人:“都給你.......唔,你的螃蟹,我都要了。”


    少年看著眼前,白皙透亮的手上,是遞給他的一整個荷包,眼前的小漂亮看起來呆呆的,皮膚嫩的像是個女孩子,又裝作嫌重,把荷包直接懟到他懷裏。


    少年啞了聲,不了解行情也知道,一籠子螃蟹,哪裏值這麽多錢,都夠幾十籠的錢了。


    “多了.........”


    少年看著被他認定成好騙的傻子的小漂亮,咬著牙跟他講實話。


    堇年愣了一下:“沒有多,你要幫我抬回去才行呀,這個很重,我的家很遠呐!”


    堇年提了提小螃蟹的籠子,不出意外的抬不起來。


    “我沒有帶人呐..........你要負責幫我抬回去呀!”


    少年緊了緊手,看著周圍因為小漂亮出手闊綽而聚集過來的不友好視線,他拽著人的手,一手拉著人,一手提著螃蟹,遠離這裏。


    堇年其實是走丟了,誤打誤撞走到這犄角旮旯裏的,也就不太了解,這邊住的是什麽樣子的人........他看著眼前的少年,像是倔強的小草,他大不了少吃一點糖,少吃一點好吃的,但是可以幫助人,很不錯呀。


    少年看著旁邊笑的和小傻子一樣的人,啞著嗓子警告他:“少來這裏,這裏沒有好人。”


    沒想到小傻子反問他一句:“你不就是好人嗎?還帶我走了呀。”


    少年被堵住了,懷裏的荷包在發燙,他打算把這小傻子送回去,至於這不小分量的錢,等他救了阿婆,會不惜代價的還回去。


    堇年看著眼神堅定的像是要馬上賣身的人,眨巴眨巴水潤的大眼睛。


    少年帶他遠離那裏後就鬆開了手,因為提著籠子,還把堇年的手上蹭了些灰,堇年倒是不在意,隻是,少年看著白嫩小手上灰撲撲的一道痕跡,黢黑的皮膚浮上看不太清晰的血色,耳根子倒是不留痕跡的紅的徹底。


    倒是堇年,一點兒不在意,看見他像是害羞了,直接伸出手抓了上去。


    少年手瑟縮著要撤回,堇年還以為他要跑,盯著他認真的說:“我會迷路。”


    少年把手伸了回去,大膽的牽上堇年的手。


    “你叫什麽呀?”


    “你多大了?”


    “誒,你以後還抓螃蟹嗎?”


    “可以教我嗎?我也想抓!”


    “...........”


    堇年問了很多,少年始終有些沉默,實際上是插不進去話,逮著堇年歇息的功夫,才有時間回答。


    “陳皮,我叫陳皮。”


    “呀,名字真好聽!也就,比我差一點點吧!”


    堇年還給他比劃了一下,很小很小的一點,他一和人熟悉起來,就玩嗨了,一點兒不怕生。


    .............


    陳皮磕了頭,拿著茶敬了二月紅,剛結束拜師儀式,旁邊的堇年就竄了過來,小臉興奮的泛紅。


    “陳皮!我們什麽時候去抓螃蟹呀?!”


    陳皮看向二月紅,二月紅看著兩個人,臉帶笑意的點了點頭。


    堇年笑嘻嘻的學著陳皮給二月紅敬茶,被寵溺的刮了刮鼻子。


    陳皮看著靈動的朝自己走來的的人,接住咋咋呼呼的人。


    二月紅幫他救了阿婆,安置好了她,自己也成功拜師了,可以學本事,養活自己,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而一切的起源,正是眼前亮晶晶看著自己的人,他看著人,第一次笑了。


    【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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