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睨他一眼,眼眸如秋水,微微上揚的眼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一身暗紅色的長袍,在陽光下仿佛暈染著色彩的沉澱,長袍上的金色絲線繡成的花紋,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


    吳老狗看他良久不說話,這才發現自己說的有那麽一丟丟的問題,摸了摸鼻子,訕笑了一聲。


    他身著一襲藏藍色的馬褂,腰間係著一條黑色的腰帶,吳老狗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他無聊的逗弄著手裏的小狗,那小白狗在他的手中扭動著身子,不時發出嗚嗚的叫聲,時不時玩著他的腰帶,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愣是咬著吳老狗的腰帶不放。


    吳老狗鬆手後,小白狗就拽著他,看起來想要出去一樣,急哄哄的,他輕輕拍了下小白狗的腦袋,掐著後頸把對方提回來。


    “急什麽?著急出去吃奶啊?”


    屋外熟悉的氣息沒了,小白狗生氣的,撒氣撒在他的腰帶上,好在腰帶的質量不錯,咬了那麽多下,也沒被咬壞。


    場麵一度安靜下來,幾個人各幹各的。


    陽光灑在庭院裏,給一切都披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庭院中的花草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飄進來,吹散了。


    要是平常,二月紅和吳老狗也不會這麽沉默,能談能聊的東西多了去了,可偏偏今天二月紅心情不佳,吳老狗心裏也裝著事兒呢,還是忘不了剛才那小姐看他的眼神,就這麽一會兒沒看見,已經是有點想了。


    吳老狗的心思全然不在眼前的場景上,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那小姐的麵容,那溫柔的眼神,那甜美的笑容,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他個老大粗,平常都是和狗混在一起,哪裏見過這麽精致的人?


    最最重要的是,對方也喜歡狗,起碼,那表現不像是厭惡,比那些一看到狗,跑的老遠的千金大小姐們要好多了。


    他打扮起來也不差,麵容俊秀,身材也不虛,可偏偏就喜歡狗,平日裏,那些小姐們都不是很待見他,起碼對他是沒有對二爺這種溫潤如玉的,文雅的人來的熱情。


    沉默了許久,陳皮跟在後麵,心裏卻想著趕緊的離開這裏,便很識趣的替二月紅回答,挑起話題來。


    “回五爺,人找到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氣中回蕩,像是特地放大了聲音,要讓他們聽見似的。


    一身身黑色的勁裝,身材挺拔,麵容冷峻,吳老狗瞅了一眼,隻覺得他比自己那幾個崽子要好使多了,想著自己要不要也搞個接班人出來。


    懷裏的小狗舔了舔他的手心,濕噠噠的,還熱乎著,他隨即就歇了這個心思,他養狗都來不及呢,還養人?


    二月紅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聲音如同清泉般流淌,悅耳動聽,聽不出喜怒來。


    “那我便先回去,看看人怎麽樣了,改天再帶他來。”


    他的語氣中依舊是溫溫柔柔的,像是在唱戲一樣,可那垂下去的眼眸,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行啊,沒意見。”吳老狗回過神來,隨口應道。


    “哦對了,上次他來,還跟我說想要一隻小狗,回去養著呢,說要問你同不同意,他可是稀罕的緊,就是看你啊。”吳老狗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手中的小狗,撓了撓小狗的下巴,逗的小狗和他玩了起來。


    二月紅要走的步子一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堇年的模樣。


    堇年那孩子,如今也算是長大了點,心裏還知道要問問他,再小一點兒的話,說不定直接抱著小狗回家了。


    或許是自己老是忙?最近陪著堇年的時間確實有點少,這讓他反思是不是要哄哄人了。


    但是哄之前,要先解決他亂跑的事。


    “下次吧,我帶他來挑一隻。”二月紅的聲音輕柔,瞥了眼吳老狗手上的那隻,小狗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膽大的,汪的叫了一聲。


    那眸子黑亮亮的,和堇年變回去的時候有點兒像,倒是有靈氣的很,也不知道老五舍不舍得給他了。


    吳老狗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他家,小狗就是受歡迎,隻是他有點兒可惜,養不了剛才的小團子了,唔,養了還真有點麻煩,沒養過,萬一給養死了就不好了,他還是乖乖去貼小狗吧。


    吳老狗抱著小狗,轉身向庭院走去。


    那小姐還在他府上呢,可不能把人冷落了。


    也不知道,二爺什麽時候會跟他說說這個秘密?總不能.............吳老狗摸了摸懷裏狗的下巴,把想要跟著人跑的狗給抓了回來。


    他就不信,二爺能憋一輩子,算了,他總有機再見一次的,多讓小朋友來來就好了嘛!


    反正他有小狗和虎妞,不怕堇年不來。


    “誒,你別吃裏扒外啊?再亂動,今晚就沒有奶喝了。”


    ......................


    車上,陳皮坐在副駕駛,堇年和二月紅坐在後麵。


    車裏的氣氛異常沉悶,氣壓越來越低,沒有一點兒的聲音。


    前麵開車的人,眼觀鼻鼻觀心,愣是不敢往後看一眼。


    他緊緊地握著方向盤,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堇年看著一直看著窗外風景的二月紅,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也不敢看他。


    堇年大大的眼睛裏滿是鬱悶。


    他白皙的皮膚,如同羊脂玉般細膩,悶出了點兒汗來,導致雪白的發絲微微有些淩亂,散落在額前,淩亂的衣服被隨意的撐在旁邊。


    二月紅從上來就沒說話,一從門裏麵出來,就把堇年嚇得躲在了車座下麵。


    虎妞凶凶的對著他叫,二月紅也不理,虎妞叫了沒兩聲就被拖回去了,一步三甩頭的看著堇年。


    虎妞是毛發油亮,眼睛炯炯有神,它似乎對二月紅要關門的行為感到不滿,不停地對著他叫著,威風凜凜的。


    不過還沒起勢,就被吳伯拉了回去。


    二月紅在車外就看見堇年依依不舍的探頭,扒著窗戶往外看。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奈,卻心甘情願的陷進去。


    開門看見縮成一團的人後,似乎是沒想到他這個模樣,二月紅還愣了一下,隨即便斂下神色,像是什麽都沒看見般,進了後排的座兒上。


    堇年扯著自己的衣服,怯生生的抬頭望他,本來還害怕他說自己,看見他和沒看見自己一樣,又莫名的覺得有點難過,就好像被哥哥拋棄了一樣。


    他眼神中充滿了委屈和無助,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還沒編好理由呢,實在是太難了。


    堇年說不上來什麽感覺,但是心裏漲漲的,像是被一股陌生的情緒填滿了。


    他瞅了眼前麵安安靜靜的兩個人,悄悄的,往二月紅坐的那邊挪了挪,動作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驚動了二月紅。


    看見他垂下來的袖子,海棠花紋栩栩如生,堇年輕輕的,拉了一下。


    二月紅沒動,另一邊的手指卻悄悄的動了一下,而這邊,堇年看哥哥不理自己,心裏的小人兒要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反應到現實中來,就是眼眶紅了,抽噎了一下。


    哥哥好冷漠,堇年心裏一氣,他向來是被寵著的,脾氣大得很,當即就決定不要理他了 氣憤的往邊邊挪。


    二月紅閉了閉眼,聽到他又悄悄的挪到窗邊,衣服蹭在座位上發出的聲音,在他這裏,卻無比的響亮,細小的氣音傳過來,想也知道,小朋友不知道又亂想什麽了。


    他歎息一聲,曲起的腿放了下來,把人一整個抬了過來,半抱在懷裏。


    堇年被一整個和瓷娃娃似的被端起來,還有點懵逼。


    二月紅一低頭,就看見人眼睛都腫了的模樣。


    這會兒他還沒開始真正哭呢,估計是之前就哭腫了。


    二月紅冰涼的手指貼了上去,抹去他眼角的淚之後,給他輕輕按壓著腫脹的地方。他的動作輕柔而細膩,不輕不重的揉著。


    看著人無所畏懼,乖乖的,仿佛任他蹂躪的樣子,又是一氣,碾著人的眼尾,把白皙的那塊兒皮膚都揉紅了,像是抹了個胭脂一樣。


    “喜歡小狗?”


    二月紅的聲音溫柔而低沉,手上不停,隻不過從眼尾慢慢的摸上了臉。


    堇年突然埋頭,帶著泣音的聲音悶悶的,還有點兒嘴硬。


    “不喜歡。”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倔強,甜膩的氣音讓人忍不住想要聽他說的更多。


    “不喜歡,能跑到這裏來?”


    二月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還撒潑了?讓陳皮帶著你來玩狗?”


    “.............”


    堇年沉默不語,心裏默默的反駁他,他才沒有撒潑!


    不過他確實很喜歡小狗,但是又不想讓哥哥生氣,要是去問,他肯定不讓自己出來呢,肯定又要說外麵不安全,他還沒好全,等他好了再帶他出來。


    一想到這裏,堇年撅了下嘴,肯定是這樣!


    二月紅實在是不忍心說他,若無旁人的吻了吻他的頭,輕輕一下就分開了。


    “下次不要亂跑了。”


    他的聲音說不上生氣,更多的是無奈。


    “小狗會有的。”


    二月紅作出的承諾,讓堇年悄悄的抬了頭,二月紅沒騙過他呢,說有,是真的會有的。


    “真的?”


    “真的。”


    “以後,什麽事,都要先和哥哥說好嗎?不然,哥哥..........我會擔心。”


    “嗯............”


    堇年心裏其實已經笑開了,他說有,就真的會有小狗的,他已經想好了,要是他有一隻小狗,他要天天抱著它睡!還可以和他一起玩,一起跑,一起蕩秋千!


    堇年還在胡思亂想著,就聽到哢嚓的一聲,他敏感的從二月紅懷裏抬頭,好奇的看著,結果就和後視鏡裏的陳皮,莫名的對上了視線,堇年有些心虛,不敢看他,也不敢看二月紅,應了聲後,仗著沒穿衣服,鑽進了人的懷裏。


    主打一個,我不抬頭,就不許問我!


    “直接去佛爺那兒吧。”


    二月紅想起佛爺說的事兒,直接讓人該道兒了,他包了下人,剛說出口,就看見堇年那衣衫不整的模樣,緊接著剛想開口,又想起堇年羞的很,不想落他麵子,還是回家再問的好。


    顧忌著還有小少爺,車子開的不快,但也比黃包車要強。


    車子行駛在街道上,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們身上,給人一種溫暖而舒適的感覺,路過了大片的鬆柏,綠油油的,天氣漸冷了,也不見它們變動絲毫,鬆柏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堇年望著它們晃動著身子,一瞬間有些恍惚,這是要秋天了嗎?


    這是,第幾個秋天了?


    ................


    沒多久,就到了佛爺的宅子,當然,幾個人沒走前門,而是在二月紅的指示下,開車從後門進去了,還沒下車,就有人過來了,說是佛爺已經在等他們了。


    堇年左手抓著他的衣服,右手抓著自己的,要是一鬆手,衣服準要掉下來,他的心裏有些羞恥,任二月紅抱著他,實際上是他抱著二月紅不撒手。


    車子緩緩停下,二月紅輕輕地拍了拍堇年的背,示意他不要緊張,堇年抬起頭,看著二月紅,眼神中充滿了依賴。


    陳皮在他們身後,看到他信賴的眼神,也是一恍惚。


    多久沒看見他這樣的眼神了?


    最令他有些心痛的,是,他的眼睛裏,裝的不是他。


    他們下了車,跟著前來迎接的人走進了佛爺的宅子,直接去了後院。


    路過其他地方的時候,堇年隻隨便的看了幾眼,宅子裏彌漫著一股莊嚴的氣息,高大的建築和精致的裝飾讓人感受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嚴,但是嚇不到他。


    第一次來確實是被嚇到了,也被震驚到了,迫不及待的,還有點兒害羞的,就想去摸那座金色的大佛像。


    後來來的常了,熱情也消下去了,不再是一來就去摸,一來就摸了。


    堇年被改成抱小孩兒的姿勢,頭擱在二月紅的肩膀上,時不時還看一眼後麵的陳皮,對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陳皮有時候比堇年還純情,被那明亮的眼眸看著,烏黑的眸子裏呈的全是他的身影,隻一被他盯著笑笑,自己也就淪陷了。


    陳皮被曬的稍微有些黝黑的皮膚上浮起不明顯的紅暈,看著堇年困的埋頭在二月紅的頸邊,忍不住靠近。


    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堇年垂下來的胳膊,輕輕的點了點那細軟的肌膚,一按一個小坑,又聽話的回彈。


    二月紅垂眸,看到了困的眼角泛淚花的堇年,不知道有沒有看見陳皮的動作,隻是輕輕的,飄了一句話過來。


    “陳皮,你先回去吧。”


    “二爺.............”


    二月紅停下步子,轉頭,不清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是.............”


    陳皮看著和衛兵越走越遠的兩個人,堇年的手還搭在二月紅的肩膀上,晃來晃去的,像是在和他招手,挽留他一樣。


    陳皮的眼神越發的陰霾,盯著偌大的院子看了眼,臉色沉沉的離開了。


    “二爺?”


    “這..............?”


    張日山看見兩個人,過來打了個招呼,揮手招走了衛兵,他親自來帶路,看著他懷裏埋頭的堇年,還有那看起來,怎麽樣都不算是沒事兒的衣服,有些疑惑。


    二月紅拍了拍堇年的後背,堇年奇怪的沒有應聲,他還好讓副官重新找點兒他的衣服來。


    堇年不管是被哄著,被騙著,或者是自願的,反正是沒少來這裏,有段時間他有事,幹脆就讓齊鐵嘴陪著他來佛爺這裏住了,肯定是有他的衣服的。


    張日山點點頭,沒多想就去給他拿衣服了,二月紅輕車熟路的去了佛爺在的地方,他猜著,這個時間,應該是在看公文。


    抱著堇年去了客廳,剛進門,就看見張啟山坐在沙發上,桌子上鋪了好幾張地圖。


    “來了?”


    張啟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二月紅點了點頭,帶著堇年進去了,張啟山在客廳早就安了個榻子,專給堇年躺著的,每次他看公文,堇年多半是等不了,不是去玩就是困,他索性給人安了個榻子,方便自己看著人。


    二月紅輕柔的把他放下,張啟山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了,從旁邊抓了個毛毯子出來,遞給二月紅。


    二月紅接過來,順手給堇年蓋了上去,陳皮的衣服被放在一邊。


    陳皮的衣服一掀開,張啟山就看見了堇年身上那明顯大小不對勁的衣服,隻是個外袍,下身不僅是開著的,還分叉。


    穿的,格外的“清涼”。


    張啟山挑了挑眉,倒不懷疑二月紅做了什麽,這人永遠是風光霽月的,他比較偏向於堇年自己幹的,也就比較好奇,堇年這是去做什麽了?


    “他剛才去哪了?”


    “老五那兒。”


    “去幹啥了?”


    “看狗去了。”


    張啟山輕靠在沙發靠背兒上,摸了摸下巴 總覺得不太對勁,去一趟,看個狗,還要換衣服?


    “衣服老五的?”


    “.............嗯”


    二月紅停了一下,應了,但是目光不善的看著張啟山。


    張啟山勾唇一笑,知道對方多半是嫌棄自己管的太多了。


    他繞到床榻前,俯下腰,曲起手指,輕輕勾了勾堇年的下巴。


    堇年睡著呢,下巴被抬起來後,脖頸處遮不住的皮膚就露了出來。


    張啟山輕輕拂了一下他脖子偏下,靠近鎖骨處的紅痕,一大片一大片的,要不是他把衣服往下扒了一下,還真看不到。


    他挑眉看著同樣臉色有些沉的二月紅,意味不明的把堇年的衣服往下挑了挑。


    “怎麽,這也是被狗咬的?”


    “...............”


    二月紅別過臉,上前把張啟山的手拍了下去。


    “他應該是變回去過了,不然,:不會亂脫衣服。”


    “應該?”


    二月紅抿了抿好看的薄唇,也有些不確定。


    “老五可能看見了,不過沒問。”


    “那事情辦得如何了?”


    張啟山突兀的問道,話題變得很快。


    二月紅微微皺了皺眉頭,很快的跟了上來,“人找到了,但是情況有些複雜。”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很少有的情緒。


    張啟山點了點頭,給堇年往上拉了拉毯子,這個天兒已經冷了。


    “說說看。”


    二月紅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張啟山聽後,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情不容小覷,我們必須小心應對。”


    “我知道。”


    二月紅沉默的回了一句,目光卻離不開堇年,他捏了捏眉心,隻覺得心裏腫脹的,過分的欲望要壓抑不住了。


    “他的藥做好了?”


    “改了方子,太苦,他不喜歡。”


    “那再改改,總不能讓他害怕吃藥吧?”


    “我知道,隻是需要些時間,他這些日子總歸沒睡到醒不來,應該還有段時間。”


    二月紅撚了撚指尖,接過張啟山遞過來的熱茶,暖了暖身子。


    “隻不過,他最近睡的很沉,我怕.............”


    堇年睡著後,乖巧的模樣,是看過的人,都會喜歡的。


    白發散落著,配上那精致的眉眼,美好到,像是隨時都會消散的美夢一樣。


    二月紅每次看他沉睡,心底都泛著疼,怕他和第一次一樣,睡個十天半個月的不醒。


    要是這樣,他真的會瘋。


    每晚,他都借著月光,細細描繪著他的容顏,仿佛要把人刻在心裏般,有風吹草動,他都要好好的安慰人一番。


    長久的思緒和熬夜,也讓他有些疲倦了,不過,最過分的,是他從心底裏湧出來的,無法扼製的欲望,一點點蠶食著他清明的心。


    堇年聽著耳邊嗡嗡的聲音,卻怎麽也醒不過來,像是有人在他耳邊竊竊私語,也像是上萬隻蝴蝶在震動著翅膀。


    上一秒,他還埋在哥哥的肩膀上,和陳皮打招呼。


    下一秒,一睜眼,無數的,亂七八糟的,血紅眼珠子,混著漂亮的藍熒光翅膀,環繞在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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