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算是聽明白秦煜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正是因為聽明白了,她才生氣的。


    大晚上的,你們一群人去謝公子的臥室裏做什麽?


    有何居心?


    而且那個秦煜還朝著謝公子拋媚眼,實在是有傷風化。


    她見不得這樣的場景。


    桑清一邊咬牙切齒地想著,一邊指揮著黑衣捕快綁人。


    不一會兒,想要打架鬥毆的黎野就被抓了起來,身上捆了麻繩。


    引發打架鬥毆的秦煜也被抓了起來,沒有捆麻繩,但是嘴裏被塞了塊布。


    桑縣令已經明白了,秦煜的攻擊力體現在他的言語上。


    還是防患於未然比較好。


    “你們……給我一五一十地將昨日你們的行蹤重新講一遍。”


    桑縣令語氣沉沉地說道。


    怒氣值上升的桑縣令,讓現場的眾人全都噤若寒蟬。


    沒過一會兒,昨夜謝雲鶴臥室裏的情況就全部都清楚了。


    幾人的供詞如下。


    淩皎皎:“昨夜是我先到的雲鶴臥室的,但是沒過一會兒,就有人來了,為了避嫌我就暫時躲在了衣櫃裏。”


    她省略了她是從窗戶進去這個事情,這個沒必要詳說。


    褚元洲:“淩姑娘說的訪客應該是我,我拿雞湯去給謝師弟,剛坐下沒一會兒,又有人來了。秦府規則森嚴,那個時間我不應該在內院,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我躲在了床底下。”


    褚元洲看了一眼淩皎皎,他也是直到這時才能這麽清楚地了解到昨晚的事。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臉就黑了,當時他想要給謝師弟擦汗,卻被衣櫃那邊的動靜打斷了,淩姑娘果然是故意的吧?


    黎野:“昨晚,我想要找阿鶴兄弟玩,我就去了,我還帶了比翼鳥蛋想要和阿鶴兄弟一起……”


    桑縣令敲桌子:“講重點!”


    黎野癟了癟嘴:“我去到的時候我沒看出有人,剛和阿鶴兄弟聊了一會兒天,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畢竟是偷偷過去的,我就藏了起來,也是在床底下。”


    桑縣令:“那腳步聲的主人就是秦公子嗎?”


    秦煜:“唔唔晤——”


    “大人,那位訪客應該是我。”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讓桑縣令有些意外,竟然還有一位訪客?


    她看著麵前那位自己走出來坦白的綠衣公子。


    “陳掌櫃?你昨夜也在?”


    “大人,陳某昨夜確實在場。”


    陳七星拱了一下手,彬彬有禮,開口說道:


    “我與雲鶴是兒時玩伴,如今重逢,情難自禁,便去尋了對方,我大概是戌時五刻到的。”


    “經曆與幾位相似,又有人來訪,為了避嫌我也藏了起來。”


    陳七星並沒有說自己藏在了哪裏,而是用春秋筆法一筆帶過地講了一下。


    畢竟先是躲在人家的浴桶中,後又躲到了房梁上,這聽著也不好聽吧。


    雖然被迫做了一回梁上君子,但他可不是真的梁上君子。


    幸好桑縣令也並沒有細究這個。


    因為光是他們的講述就已經夠炸裂了,這從周圍的群眾的臉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群人是躲在床底下還是躲在床上都不關她桑清的事。


    桑縣令全程皺著眉聽完,麵色嚴肅。


    對於這群人的印象又下降了一個等級。


    桑清打量著這些人。


    眼前這群俊男靚女,在桑清眼中也變得奇怪了起來。


    沒有提前約好就拜訪謝公子,是為無禮。


    如果隻是無禮就算了,但是後續還都死賴著不走。


    瞧瞧這一個兩個的,還都躲人家的床底下衣櫃下什麽的,這是正經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


    嘖嘖嘖,長得都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人!


    如果陳七星知道桑縣令心中想的東西,會很慶幸他沒有說出自己躲在浴桶裏這回事。


    不然在桑縣令心中不靠譜的人又多了一個。


    隨著幾人的講述,以及相互補充,昨晚的情況一點一點地展現在眾人麵前,眾人一邊聽著,一邊發出驚呼和吸氣聲。


    謝雲鶴在一旁聽得渾身不適。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大家是在很正常地在講述昨晚發生的事情。


    可聽他們的描述,就好像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樣。


    周圍的江湖人士、秦府的人們、縣中百姓們的震驚目光都讓謝雲鶴想要找個洞鑽進去。


    還好這個供詞環節很快就結束了。


    陳七星的供詞講完後,再加上之前秦煜說的,那麽昨晚的情況就很明顯了。


    大概從戌時到亥時這段時間裏,謝雲鶴的臥室分別迎來了五波訪客。


    按順序排列是,淩皎皎、褚元洲、黎野、陳七星、秦煜。


    秦煜是最後一個訪客,在通知謝雲鶴去書房後,他就一直留在臥室中。


    這一點由房中的四位證人證明。


    按照這五位證人的證詞,謝雲鶴在亥時二刻左右,就已經回到了臥室中。


    然而根據仵作的檢查,秦老爺死亡時間也大概是亥時二刻。


    這個時間點非常微妙。


    溫捕頭甚至口中在喃喃著“亥時二刻”“亥時一刻”等時間節點,陷入了苦思冥想。


    比起一開始的懷疑謝雲鶴作案,桑縣令現在已經排除了這個可能了。


    與一旁已經被這些時間點搞暈了的溫捕頭不同。


    桑縣令不覺得謝雲鶴可以在經曆了一堆人上門拜訪,然後再刺殺秦老爺,隨後將財物盜走,並且還不忘偽裝現場,最後回去臥室裏打發掉那一係列的訪客。


    淩皎皎疑似雌雄大盜,應該有能力將財物盜走,但是房中的其他四人,也無形中給淩皎皎進行了不在場證明。


    說明將財物盜走的另有其人,而且還將財物放在了淩皎皎房中,疑似栽贓。


    桑縣令想到了這裏,愣了一下。


    這麽一想,他們還挺幸運的。


    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他們其實都沒有嫌疑和作案時間,他們那時候還各自藏在衣櫃和床底下呢。


    換句話說,這五人,正因為全都匯聚在了謝雲鶴臥室,才擁有了不在場證明。


    證人是房中的其他四人。


    五人聯合做偽證嗎?


    也不太可能,剛剛黑衣捕快已經將謝雲鶴臥室裏的調查結果和她說了。


    床底下也被調查過了,從殘餘的灰塵可以看出,曾經有人藏身於此,並且不太安分,因為有明顯的人形拖痕和翻滾痕跡。


    衣櫃中也有靴子的腳印存在。


    這些人說的基本屬實。


    一開始桑縣令等人會懷疑謝雲鶴,是因為謝雲鶴剛好在那個時間點去拜訪了秦老爺,確實疑點重重。


    但經過了調查,現在回過頭再思考。


    如果有幕後凶手,那幕後凶手想要栽贓的人其實並不是謝雲鶴。


    種種跡象表明,幕後凶手想要栽贓的人,從始至終都是雌雄大盜。


    那張留下的紙條已經很明顯了。


    再加上被暴力破壞的窗戶,以及傳說中縹緲無人可尋的輕功,也符合守衛說的沒發現有人來過這一點。


    可見,幕後凶手是想要將命案栽贓給雌雄大盜的。


    但是幕後凶手沒有想到當時淩皎皎會在謝雲鶴的臥室,陰差陽錯有了不在場證明。


    那這些線索就顯得很刻意了。


    桑縣令揉了揉腦袋。


    到現在為止,沒有人能夠說出誰是凶手。


    然而,現場的所有線索都已經檢查完畢了。


    等等,也不是全部線索都檢查完畢了的。


    檢查鐵箱子的黑衣捕快走了過來,小聲和桑縣令說了那邊的新發現。


    桑縣令一邊聽著,一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什麽?鐵箱子旁有一粒米飯?”


    桑縣令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別說是桑縣令了,這附近的謝雲鶴等人以及旁聽的其他人也都露出了無法理解的表情。


    啊這,這算是線索嗎?


    ……


    秘境外,光幕前。


    原本還算喧鬧的吃瓜修士們,此時全都安靜了起來。


    不為別的,主要是要全神貫注地看光幕中的回放。


    隨著桑清的詢問,昨晚的謝雲鶴臥室中發生的事情也在光幕上同步放了出來。


    這是他們之前沒能看到的戌時後的光幕情況。


    難怪要提前關閉呢,這光幕中還藏著這一手。


    要是一開始吃瓜修士們能夠看到這一幕,那他們就可以一下子排除掉五個嫌疑人了。


    現在山壁光幕上,也如實將幻境中第二晚的情況放了出來。


    光幕就在幻境光幕的右邊,兩個光幕平行。


    隨著左邊幻境光幕中那幾人說出供詞的情況,右邊的回放光幕中也出現了昨晚的情況。


    修士們就像是瓜田裏吃瓜的猹一樣,伸長了脖子,不願意錯過一點細節。


    回放光幕中,謝雲鶴回到了院子中。


    最先出場的是一身夜行衣的淩皎皎。


    她從窗戶中翻了進來。


    兩人說了沒一會兒的話,新的訪客又來了。


    淩皎皎藏身在了衣櫃中。


    隨後,褚元洲攜著雞湯款款而來。


    曆史仿佛是輪回的,好景不長,有人來了,很快,褚元洲就溜進了床底。


    黎野帶著鳥蛋過來了,並且和謝雲鶴進行了聊天。


    新的訪客到來,黎野鑽進了床底,和褚元洲成了鄰居。


    陳七星同樣穿著夜行衣翻窗進來了。


    能夠聊天的時間同樣不長。


    最後一位訪客到,陳七星躲進了浴桶中。


    秦煜踩著月光來到了謝雲鶴的院子中。


    聊天間,身後的床榻底下接連爬出人形生物。


    難怪秦煜會有老鼠論這一說。


    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


    就在謝雲鶴離開臥室,前往書房的時候。


    光幕結束。


    眾人看得意猶未盡。


    怎麽這就沒了?


    光幕你行不行啊?


    能不能繼續播下去啊?


    這個場麵實在是太精彩豐富了。


    “我還想看臥室裏的後續……”


    “噗,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噗……”


    “兄台,你笑什麽呢?這光幕中的場麵雖然頗具戲劇性,也不至於讓你笑成這樣吧?莫非你生性愛笑?”


    “沒什麽,噗,我隻想著他們一個是天劍宗掌門之女、一個是有名的天才煉丹師、一個是紫霄宗少主、一個是公子榜上排行第三的秦劍修,還有一位雖然不知身份卻看起來氣質不凡的陳公子……看到這個場麵,我就想笑,哈哈哈……”


    “……噗,咳咳,兄台此言差矣,怎麽能這麽說呢……我隻是生性愛笑而已,絕對不是在笑話他們……”


    “這樣一來,不是誰都沒有時間去作案了嗎?五名訪客加上謝劍修本人,全都是無辜的?”


    “這可不一定,說不定這也是光幕迷惑我們的手段。”


    “所以,到底是誰殺了秦老爺呀?我就很好奇這個。”


    “鐵箱子旁的米粒算什麽線索?想不明白。”


    “黎少主手中的鳥蛋,那真的是比翼鳥蛋嗎?我怎麽看著像是麻雀蛋呀?”


    “我保證,我在森林裏掏蛋多年,那絕對是麻雀蛋。”


    “兄台看起來也是有一番心酸史啊。”


    吃瓜修士們笑的笑,討論的討論,聊天的聊天,幾撥人各不耽誤。


    擁有職業素養的千裏閣密探們都已經用留影石將這些片段記錄了下來。


    甚至有勤奮的密探已經開始撰寫過幾天的千裏報內容了。


    隻見他一隻手拿著炭筆,一手捧著冊子,正在奮筆疾書。


    離得近的修士隱約可以看見他寫在冊子上的內容。


    《五名天之驕子歡聚一堂為哪般?》


    《驚!黎野少主為愛掏鳥蛋,誰料鳥蛋竟險成他人口中餐!》


    《從古瀾幻境細究臥室中的奧妙,筆者帶你一一橫掃臥室盲點》


    剛好看到這一幕的是一名身配長劍的落拓劍修。


    他的表情由一開始的波瀾不驚,逐漸變成了忍俊不禁,再到後麵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這笑聲讓不少修士投來異樣的目光。


    錢不愁不是故意的,他真的忍不住了。


    本來他就是為了做黎野的保鏢而來的,這古瀾秘境在他這種元嬰期修士看來,就和寶寶秘境一樣。


    既沒有生命危險又沒有什麽難度,因此在送黎野進入了秘境之後,錢不愁就打算趁著這個難得的空閑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黎野進入秘境到出秘境中間的這個時間,就是他的空閑時間,因為秘境中是安全的,用不著他來保護。


    錢不愁充分利用了這段時間,想要做的事情已經頗有成效了。


    他主要做的是什麽呢?


    主要做的是搜腸刮肚給他心目中的女神寫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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