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間看著團藏,眼神微微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三代火影。


    三代了然,隨手設下了靜音結界。


    “......無顏見您,扉間大人。”團藏緩緩抬起頭,看著麵前兩位,獨眼一撇,隻看著二代,眼角低垂,“沒想到在最後,還勞煩您來審判我。”


    “審判?你覺得我過來是要給你治罪?你犯了什麽罪?”


    扉間的語氣讓團藏一愣。


    “我......我被敵人操控了意識......”


    “嗬。”


    扉間發出了一聲毫無笑意的笑聲,隨後環顧了下這塔內還被封印束縛的眾人,再將目光停在團藏身上,“既然知道自己被操控了意識,團藏,你為什麽在這個鬼地方?


    “這裏不是牢房吧?”


    “我......”


    “不願意在牢裏直接等死,反而到這些間諜麵前做什麽,為什麽沒有出現在正麵戰場上?”


    “我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


    團藏張了張口,終於仿佛剛剛才想到了自己的理由,連忙解釋:“我隻是想著在這裏做最後的防線......這些人身份特殊,如果有人過來營救他們,我......我拚死也會帶走......”


    仿佛溺水之人找到了救命稻草,團藏越說越激動,下意識地強調著自己:“對,就是這樣,我是為了村子......”


    “可是我在進來後,你的反應不像是在防著誰......倒不如說以你這狀態,就算有人進來把人帶走了,你也阻止不了。”


    “還有那你這一身傷,是誰造成的?不會是過來救援的敵人吧。”


    扉間的提問讓團藏啞口無言。


    而看著團藏這副樣子,扉間的神情並沒有什麽變化,十分‘善解人意’地轉變了一個話題:“你和猴子之間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就那麽想當火影是嗎?”


    扉間直接單刀直入。


    “我......”


    “想當還是不想當?”


    扉間追問。


    “我......我想......我非常想!本來火影之位就應該是我的!扉間大人,當初那個時候,我也願意為所有人犧牲斷後!”


    團藏像是想明白了,反正自己馬上都要死了,為什麽不敢說出自己心裏的話。


    “我不是不服您的判斷,我也是盡力輔佐猿飛,但他下位後又......”


    “好,那現在起你就是火影了。”


    扉間語出驚人。


    “什麽?”


    團藏一愣,完全不明白扉間這句話的意義。


    “我已經準備撤了猴子三代火影的職位,當然,這也是他自己同意的。


    所以現在木葉沒有火影,你想當,給你。”扉間的語氣充滿譏諷,“然後呢,作為火影,你現在想做什麽?”


    “......我,火影......”


    “你不會這麽多年下來,沒想過自己當火影後要做什麽吧?”


    “當然想過!”團藏也不知道身體裏哪來的力氣,連忙大喊,仿佛說慢了這個火影的位子就真的不是他的了,“我,我當了火影......啊,對,我當了火影的話,我現在就應該要去......”


    團藏突然愣住了。


    是啊,我當了火影,現在應該要幹嘛?


    “我......我......我指揮大家驅逐外敵......”


    “已經結束了。”


    “那......就去跟其他勢力結交,擴大木葉的外交!”


    “用什麽手段?”


    “手段?對,手段,我應該派暗部先去打探他們勢力是否有可以利用......”


    “木葉現在沒有暗部了。”


    “那,那,我就應該自己過去刺探......”


    “你可是火影,所有人都盯著你看,你怎麽動身?”


    “那,我自己培養一批......”


    “要多久?”


    團藏結結巴巴地說著自己當火影後要做的事情,然而無論他說的是什麽,扉間都是非常簡單地反問。


    到最後,團藏就像是一個在老師麵前完全回答不上來題目的小孩,隻能啞口無言地等待著老師的責罰。


    “為什麽不回答了?”


    “我......我的回答不對。”


    “哪裏不對?”


    團藏用僅剩的一隻眼,看著扉間那張神色不動的臉,隻覺得對方是滿滿的失望。


    “......”


    團藏沉默半響。


    “就當是給你上的最後一課,在你眼裏,何為火影?”


    “何為......火影?”


    團藏看著扉間,說出了自己所想:“村子的首領,站在光中引導眾人。”


    “不錯,如火之光,影庇眾人。”


    扉間看著團藏那略顯迷茫的眼神,給出了答案:“這是我當初繼任火影後所教給你們。如果說忍者是藏在黑暗之中支撐和平的無名者,那麽火影必須是黑暗中引領無名者的光。”


    似乎是覺得自己終於回答對了,團藏露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


    “所以你剛剛說自己的回答不對,我也沒否認過你之前的作為。當初在大哥身後,我所作之事,和你起初相差無幾。”


    “但那是影子要做的事,在黑暗中的你隻是影子,影子可以拉的很長,但做不到脫離光獨自存在。你不想當影子,想要成為光,可從未想過,如何成為光。”


    “你如果真的是想要成為火影,你首先要能成為那照耀同伴的火焰。”


    “我確實為之努力了......”


    “什麽努力?”


    “我為了村子做了很多!我替他猿飛日斬,替村子做了很多!我......”


    團藏拚命地訴說著自己的功績,他隻覺得終於有人能為自己做主,認可自己了,十分激動!


    “這些事,換其他人做不到嗎?換那些為了村子在兢兢業業的忍者們做不到嗎?”


    但扉間卻突然很平靜地反問道。


    “我......”


    團藏一愣,扉間的話讓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換那些一樣被修改了意識,但仍舊拚著性命在黑暗中支撐著所有計劃的暗部們做不到嗎?換那些拿自己的性命去保護村民的英雄們做不到嗎?”


    團藏一愣,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看著這樣團藏,扉間指了指地麵:“無論犧牲的是他們的功績、他們的姓名亦或者是他們的生命,他們中有一個人在這個地方等死嗎?”


    扉間俯視著團藏,看著他那張和記憶中已經有出入的臉,又指了指他:“你也隻是跟別人一樣做了一份名為‘忍者’的工作,但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現在會在這個鬼地方。”


    “你為什麽沒有出現在正麵戰場上。


    為什麽沒有與入侵者戰鬥的你卻有一身傷。


    為什麽救村子的人,不是你,甚至沒有你。”


    扉間那平靜的陳述,卻如同刀尖一般刺入團藏的心口。


    而這同樣的問題,卻讓團藏猛然間明白了什麽,他身體抖如糠篩。


    “我......我無顏回答您......”


    “不是回答我。這不是我千手扉間在問你誌村團藏的問題,我早就問過了,我隻是確認你被修改的意誌有沒有影響你的決斷,之後我就沒有任何想問你的問題了。”


    “所以現在是一個普通木葉村村民,在質問你這位當代火影誌村團藏,在木葉危急存亡之際,團藏,你這位火影在做什麽!”


    扉間突然一聲怒喝,這是他自出現在團藏麵前,第一次如此帶有情緒地發問。


    仿佛就如他所說,他現在並不是千手扉間,而隻是作為一個木葉民眾在發問。


    “即便給了你火影的名號,即便我告訴你什麽是火影,你也成為不了火影,因為你隻是一個......逃兵。”


    這不是任何人所選擇的,是你自己的行為所導致的!


    當扉間說出那兩字的時候,團藏在最後終於明白了二代前來的意義。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連跪著的姿勢都再也撐不住,跌倒了下去。他那張因為柱間細胞而維持年輕的臉龐急速衰老幹枯,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身體不斷抽搐,顯得那麽滑稽又可憐。


    “誌村團藏,介於你最後襲擊火影的理由我千手扉間已經知曉,並非出於被修改的意誌。所以在此,以二代火影之名,認為你背叛......”


    扉間看著在地上已經涕泗橫流的團藏,緩緩地抽出苦無。


    然而一旁的三代突然動了,他比扉間更快地動手,一枚手裏劍精準且有力地刺入了團藏的額頭內。


    沒有任何反抗,團藏倒在了血泊內,他的那隻獨眼,最後所注視的,是扔出手裏劍時猿飛日斬那張老臉——


    是那樣的扭曲,那樣的醜陋,又是......那樣的平靜。


    【......還是這樣一張,讓我厭惡的表情啊......猿飛......原來我至始至終,終究是......】


    團藏的意識徹底消散,他沒有聽到自己最後的罪名,也沒能在最後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也許他自己在這一刻想明白了,但已經不重要了。


    對於此刻的團藏而言,他最後死前的身份,隻是一個最後逃離戰場的老兵......僅此而已。


    千手扉間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部下兼徒弟這最後的一幕,沒有多說什麽。


    徑直地走過團藏的屍體,來到後麵那群咬著牙頂著封印看默劇的人們麵前。


    “說說各自的身份吧,我看哪幾個跟你們村子談,價值高點。”


    雖然眾人不知道他們剛剛在說什麽,但團藏剛剛就死在他麵前,千手扉間全然沒有任何在意的樣子。


    扉間那如同屠夫挑選豬仔一般漠然的眼神,都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嗯?”


    突然,打量著眾人數量和樣貌的扉間,像是意識到了哪裏不對勁:“猴子,過來幫我認一下。”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音忍四人眾扶著大蛇丸形色匆匆地在森林裏狂奔。


    “大蛇丸大人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能回村子了!”


    “是啊,木葉那邊現在不知道亂成什麽樣,都沒有餘力派追兵來......”


    然而部下們的互相安慰,大蛇丸卻置若罔聞。


    鬼童丸看著大蛇丸這一副神情,連忙換個話題:“大蛇丸大人,雖然這次木葉有備而來,但他們根本不知道您的偉大手段。君麻呂也出動了,他一定能把宇智波佐助給您帶回來!隻要換個容器您......什麽人!”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他和大蛇丸的麵前,攔住了去路,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他們的陣型是最合理的逃脫陣型,前麵有左近和多由也兩人負責開路,後麵有次郎坊負責斷後。


    但無論是前還是後,都沒有人察覺到對方是怎麽出現在大蛇丸和鬼童丸麵前的。


    “木葉的追兵嗎......”


    鬼童丸正準備出手,然而對方卻毫不在意,從肩頭丟下一個人來:“你看,我就說他們跑得慢,隨便追上吧。”


    “......大蛇丸大人!”倒在地上的人連忙爬起,對著大蛇丸喊道。


    “......兜?”


    看清對方樣貌,大蛇丸也是一愣,此時已經無比虛弱的他突然對著鬼童丸說道:“殺了他們。”


    兜臉色一變,連忙喊道:“住手!”


    然而太遲了,或者說正是因為兜這一聲住手,讓音忍四人眾意識到不對——兜怎麽可能不了解大蛇丸的性子?


    這個兜是假的!


    所有人都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一瞬間,他們滿是殺氣的動了手。


    於是......


    “嗚哇!”


    “咕!”


    “噗!”


    “......”


    實力堪比上忍的四人眾僅僅一瞬間,就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若非咒印模式的加持,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所以我才說住手啊......你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連忙施展掌仙術救人的兜歎了口氣。


    “飛雷神......”


    認出了對方所使用的忍術,大蛇丸瞳孔巨震。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除了二代火影和四代火影以外的人掌握飛雷神之術!


    當然,大蛇丸並不知道鳴人也會,他們並沒有直接遭遇過。


    “現在能好好聽我說話了?”


    帶著狐狸麵具的對方摸了摸下巴,“非要動手幹嘛呢?”


    “就算我問閣下是誰估計也不會有答案吧,不過忍界能有這樣的本事,難道你是......”


    大蛇丸故意一副似乎猜出對方身份的口吻,不過他內心正在急速思考如何逃跑的方法。


    “別猜了沒意義,我是來找你做交易的。”


    “交易?”


    已經準備好單手逆通靈的大蛇丸,卻被對方的下一句話直接勾起了他大蛇丸的興趣。


    “我可以給你一具超越任何忍者的完美身體,而你有沒有興趣,研究一下如何重塑世界?”


    幾天後,某隱秘基地內。


    小南皺著眉,看著在機械上維持生命的長門,匯報道:“宇智波斑又來村裏找佩恩了。”


    “繼續不見。他也從木葉回來了,沒得手。”


    “那曉組織還是拒絕任務嗎?”小南有些遲疑,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段時間曉組織一直拒絕接受外界的任務,長此以往,恐怕有些勢力就不會繼續和我們合作了。”


    “......那就都先暫停行動吧。”


    “......我知道了,已經通知鼬和鬼鮫暫時在火之國潛伏。不過組織內有人已經提出質疑了,迪達拉和蠍沒有回應,角都也暫時拒絕行動......哪怕拒絕和外部聯係,內部方麵......”


    “小南。”


    長門突然開口打斷了小南的陳述工作:“那份邀請,半年後,由你去木葉吧。”


    “......我?”


    “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我會召回佩恩,那段時間保護我的本體。”長門看著周圍這昏暗的房間,突然冷笑,“既然木葉敢於發出這份請柬,那我們就接接招,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小南沉默,隨即她的手掌攤開,一張於昨日寄到雨隱村的火紅請柬,出現在她手中。


    上麵的發信人為自來也,寫著致信人是一串暗文——


    這是曾經自來也教導他們時所使用的一套如今應該淘汰的暗文。


    裏麵的內容做了封印處理,除了正確的收件人,任何人打開這份請柬都會自動毀滅。


    【致我的弟子,長門和小南:


    木葉將於明年二月,召開第一屆忍界會議,麵向忍界全體,邀請全忍界各方勢力參與探討有關於忍界的未來。如果你們追求的是真正的和平,那麽我會在木葉等你。


    五代目火影,自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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