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棲遲神君一直沒再開口,天君彎下去的腰也就不敢直起來。這邊月邈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淚,把腦袋從白星辰身上挪開。


    看到白星辰的衣服上有兩個眼淚印子,月邈一時沒忍住笑了。白星辰心裏鬆了一口氣,但是月邈這注意力轉移的真快,低頭一看,瞥到了自己身上的眼淚印子,又看看月邈那表情也沒忍住跟著月邈笑起來。


    “哭夠了?”棲遲神君微微轉頭往身後看,“哭夠了就過來”,棲遲神君語氣冷冷的,讓人不敢拒絕。


    月邈看看白星辰,又看看手裏的幼獸。慢吞吞的走了過去,但是也沒撒開白星辰的手。待到了近處,棲遲神君轉過身,低頭看到了二人相牽的手,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遂衝著月邈伸出了手,月邈看著棲遲神君的掌心,他這雙手生的真好看,比女子的手還要好看許多。


    突然腦袋上挨了一下,月邈皺眉看去,隻見棲遲神君衝她動了動眉毛,月邈低頭看看周身,又抬頭看向了棲遲神君。


    棲遲神君的臉上難得出現這麽無語的表情,於是再次用眼神看向了幼獸窮奇。月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拎著幼獸窮奇的耳朵放到了棲遲神君手上。


    放好之後月邈就往白星辰身邊退了退,後背碰到白星辰的胸膛,月邈懸著的心才稍稍好些。


    “鳳瑤,窮奇的事情你怎麽說?”棲遲神君冷聲開口,還是那個棲遲神君,隻不過聽起來就是跟剛剛與月邈說話的時候不一樣了。


    而鳳瑤也自知闖下大禍,早就伏在地上開始發抖了。一旁的天君看到此情景,不禁替自己的女兒感到後怕。


    隻能悄悄的把鳳瑤擋在自己身後,“神君,今天是兩界商談對抗魔族的大日子,莫要因為鳳瑤的不懂事,影響了大局”。


    天君這是變著法兒的在給鳳瑤求情,隻希望神君能念著點往日的情分。奈何...


    “既然你沒什麽想說的了,那就禁足三千年吧”,頓了一下又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鳳瑤,還不快多謝神君網開一麵”,天君連忙道謝。


    月邈則是不大高興,鳳瑤挑撥月皓,侮辱嶼白,牽扯止墨的事情,棲遲神君是一句沒提,就這麽水靈靈的關個三千年的禁閉,有個屁用!


    看來,棲遲神君和鳳瑤還是有一腿!


    “你有意見?”


    月邈本就在腹誹,聽到這話連忙搖頭。她可以跟鳳瑤打一架,她也不願意多跟棲遲神君說兩句話。


    “司命,帶他們去九天閣”,說完,棲遲神君就不見了。他們沒看到,鳳瑤眼中那漫天的恨意。


    天君和月王他們都明白,棲遲神君親自處理事情,就是為了避免兩族生了嫌隙。


    對於天君來說禁足而已,過兩天他就可以悄悄把鳳瑤放出來。對於月王來說,棲遲神君這是保護了月邈,維護了兩族的顏麵。


    至於嶼初就更不用說了,本就沒什麽損失,還能打了鳳瑤一巴掌,挺好。


    至於白岫嘛...


    “為何攔著我?”白星辰發現,他第一次看不懂自己的父親。


    “你是我兒子,我當然要保護你了!”白岫還義正言辭的辯解。


    “月邈是我的妻子...父親莫要再插手了!”白星辰甩袖離開的時候,發現原本等著他的人不見了...


    月邈原本是在一旁等著白星辰的,月王帶著月皓和月川得先回去,因為事關靈樹,嶼初和嶼白得留下。但是被青丘來的給絆住了,所以隻剩下月邈自己在這裏等著。


    “你可是妖族的月邈小公主?”一個小仙娥走到月邈旁邊,輕聲問道。


    “你們天界的人都這麽好看嗎?”月邈抬起頭,看到小仙娥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果然是天界啊!


    “棲遲神君命我帶你去九天閣,請隨我來吧”,仙娥沒想到自己會被說好看,立刻就有些驕傲,但還是做出了請的手勢,月邈隻好從地上起來。


    “可我還有朋友要一起,我不用等他們嗎?”


    “他們已經有人帶著去了”,小仙娥說話時一直低著頭,月邈半信半疑。掃視了一圈,確實沒看到別的人影,心想那棲遲神君雖然冷漠,但還不至於背後動手腳。


    於是便提著心,隨小仙娥去了。到了仙閣前,看到屋頂下寫著九天閣三個字,便沒多做懷疑。


    結果這邊前腳進了一個仙閣,後腳門就關上了。月邈慌忙拍門,卻根本無人應答,原本帶她來的小仙娥,也沒了聲響。


    “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跟公主作對”,那小仙娥隻留下這句話。


    月邈心道壞了,中計了。就在這時,四周突起火光,月邈連忙運用靈力護住自己。如果這裏是真的九天閣,那很有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


    若是隨著她活著,九天閣無恙,這鍋可就到她身上了。若是她隨著九天閣一起沒了,那不就是說啥是啥了嗎?總之,九天閣不能有事,她也不能。


    可是如今這大門被堵住了,殿內也沒有其他的出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月邈隻好祭出山林之力,暫時穩住了火勢。可不能完全滅掉,就這麽僵持著...


    白星辰這邊發現月邈不見了之後,連忙靈海傳音找了嶼白,結果三人匯合都沒見到月邈。


    “她能去哪兒呢?”嶼初有些著急,她怕月邈因為替嶼白說話被天界的人報複。


    “怎麽回事?”止墨的聲音傳來嶼初稍稍放心些,畢竟止墨是上仙,多少對天界是了解的。


    “月邈不見了,我怕是被有心之人給...”嶼初沒敢往下說,白星辰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別急,我們找找”,止墨安撫住嶼初,幾人迎麵碰上了早就離開的棲遲神君。


    “神君”


    “嗯”,行了禮,幾人本想離開,卻又被棲遲神君叫住。“你們為何還不去九天閣?”


    “我們...”


    白星辰的脖子突然燙了一下,他連忙捂住,這是他在月邈身上的禁製,月邈一定是有危險了。


    白星辰試著用靈海傳音找她,可一直沒有回音。他不知道的是,月邈所處的地方已經被下了結界,在旁人看來跟平常沒有區別,隻有身處結界當中的月邈才能感受到炙熱的火氣。


    “月邈呢?”棲遲神君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司命雖然再三叮囑過,不應該再插手月邈的事情了,可是他忍不住。


    “月邈出事了,還請神君救救她,我們對天界並不熟悉...”白星辰此刻心急如焚,他知道月邈有危險,但就是聯係不上她。


    眼瞅著禁製越來越弱,白星辰直接通過禁製反追蹤,可是這樣給他帶來的反噬極大,隻一下的功夫白星辰的嘴角就在流血。


    “星辰...”嶼白擔憂的扶住白星辰。


    “棲梧...”白星辰捂住心口,“我隻看到這兩個字”,白星辰的禁製是心頭血凝結而成,這樣的反噬對他耗損極大,可對麵是月邈啊,他必須找到她。


    棲遲神君猛然抬眼,一下子就明白了那背後之人想做什麽。一揮袖子就往棲梧宮趕過去了。


    “神君...”他們幾人哪裏追的人棲遲神君,隻能幹著急,好在司命星君出現及時。


    “跟我來!”司命的語氣也不大好,這事不止是衝著月邈來的,還是衝著棲梧宮那位睡著的人來的。


    月邈自己也沒想到,她被陷害的根本不是九天閣,而是能撼動天地的棲遲神君。她在的是棲梧宮,是神君最重視的地方。


    月邈的靈力越來越少,這附近也沒有山林之力可以借給她,此刻毛絨絨的耳朵也出來了,兩隻手也隱隱可以看出兔爪子的形狀了。


    “天爺啊...我招誰惹誰了啊!不會是鳳瑤吧?還是天君啊?哎...”月邈正走神呢,那火苗就燒到了手,給她燙的連忙收回來。


    隻見爪子上的兔毛已經焦黑,隱隱還能看到已經燙傷的紅肉。月邈忍不住咳嗽,這火太厲害了,她怕是堅持不到白星辰來了。


    月邈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恍然間看到了遠處有一方結界,還沒有被火苗侵蝕。而月邈周圍則是湧上來了大片的火勢,一聲淒厲的嚎叫充斥著整個棲梧宮。


    就在月邈支撐不住之時,一道青色的光從結界處湧出,包裹住了已經昏迷的月邈,把她帶進了結界內。


    等到棲遲神君和其他人趕到的時候,這裏還是一片祥和,棲遲神君皺眉喚出思賢劍劈開了這看似平靜的結界。


    結界一破,漫天的火勢就再也藏不住了。


    “月邈!”眾人幾乎脫口而出,這樣大的火勢,月邈又被困在裏麵無人發現,隻怕...


    白星辰二話不說就要往裏衝,嶼白和止墨死死的按住他,嶼初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上前,“神君,還請救救小兔子....”


    “司命,去喊水緣星君來”,棲遲神君捏著拳頭,他倒是不擔心月邈,他隻怕擾了那個人的清淨。


    等到喊來水緣星君,再進去的時候。大殿裏麵已經千瘡百孔了,唯獨一處結界散發著青色的光,結界裏有什麽,外麵看不到。


    棲遲神君踏入結界,其他人也想衝進去被司命攔了下來。“你們進不去的”。


    棲遲神君一進結界,就看到冰床上的人仍然平靜的躺在那裏,沒有一絲波瀾。而她的身側蜷縮著一個孩童模樣的人,柔軟的耳朵垂在兩側,上麵有些燒焦的痕跡,仔細打量發現竟是月邈。


    “你到底是不忍心,救了她”,棲遲神君探知了一下冰床上的人,發現她的靈海還是如同一汪死水,便又轉向了月邈。


    探知月邈傷重,悄悄渡了一絲靈力給她。看到她滿是燙傷的手,棲遲神君皺了眉頭。那上麵發黑的地方,蹭到了冰床那人的衣服上。


    棲遲神君拎著月邈的後衣領,往結界外一扔,“去找藥王給她看看”。


    白星辰看到結界飛出來的人影,連忙衝過去接住,發現寬大的衣服下是昏迷不醒的月邈。


    “月邈...你醒醒”,白星辰搖著懷中之人,用力大了生怕弄痛她,用力小了又怕她不醒。


    “小兔子...”,嶼初和嶼白連忙走上前,看著重傷昏迷的月邈,嗓子發緊。


    止墨將手放到月邈的頭頂,卻發現已經有人給她輸送了靈力暫時保住了性命。可止墨輸送靈力的時候,就看到了月邈經曆的事情。


    “月邈...”一滴淚砸到了月邈的臉上,月邈皺皺眉似乎有清醒的痕跡。白星辰心痛到無以複加,他應該時時刻刻守在月邈身邊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白星辰就覺得月邈離自己越來越遠,就好像隨時有可能抓不住她似的。


    “神君”,止墨突然出聲,大家才把目光放到了從結界裏出來的人身上。“月邈被人騙到這裏,這人隻怕是知道結界裏麵的對神君有多麽重要,她這是想要月邈的命”。


    止墨說完便把看到的東西凝結成光團交到了司命手上,然後便要帶著重傷的月邈去找藥王。


    “咳咳咳...”月邈隻覺得渾身又熱又疼,緩緩睜開眼,就看到了白星辰焦急的臉龐,“小白...你差點就能吃上...烤兔子了...”


    說完月邈自己也覺得好笑,可一笑身上又疼。白星辰的眼淚掉得更多了,月邈抬手想去給他擦擦,卻發現自己的爪子又黑又醜。


    胸口一悶,又暈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月邈發現自己躺在空落落的大殿裏,一個人也沒有。想從床上起來,卻疼的在床上打滾。


    舉起兩個包得跟粽子似的手,月邈無語了。她這到底是什麽命啊...一天天水火無情的。


    好不容易掙紮起來,又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太過寬大,本就是為了這次仙會準備的衣服,上麵的東西更是華麗沉重,月邈拖著身上的衣服,先掛到胳膊上,再往肩膀上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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