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邈望著說不出來顏色的頂部,想到二哥說的話。本想張嘴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中的光逐漸暗淡,她放棄了,她不再掙紮,隻剩下嘴裏不停呢喃,“大哥...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這一切沒有辦法硬掛在她身上。可是她就是覺得遺憾,就是覺得,這聲對不起,她應該說。


    周圍響起唰唰爬行的聲音,月邈收回神,借著微弱的光芒看清了四周正在不停蠕動的藤蔓。


    原來把她困住不能動的東西,就是這些藤蔓。這種等死的感覺,讓月邈不禁想起了當初良薑換她血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無能為力。


    四肢上的藤蔓越纏越緊,疼得月邈眉頭皺起,形成了一個川字。月邈微微張嘴,卻喊不出疼來。


    突然手腕上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可是跟月邈現在身上的傷比起來,算是大巫見小巫了。但身上的疼痛是真的,月邈側過頭,發現那藤蔓紮進了皮肉裏。


    左邊的胳膊已經麻木,月邈現在連大口喘氣的力量都沒有。就是生生忍著,隨即右手腕上同樣的疼痛傳來,月邈受不了開始掙紮。


    嗓子裏發出低啞的聲音,這種感覺很不好。她現在跟被放血沒有什麽區別,月邈覺得眼前的東西變得灰撲撲的,隻一下,腳踝上同樣傳來了鑽心的疼痛。


    月邈幹睜著眼睛,張著嘴出不了一點聲音。很快,月邈的眼睛裏便沒了生氣。渾身上下如同死去的樹木一般,找不到一點活著的氣息。


    她腦子是清醒的,她清楚的感知到那些藤蔓在她身體裏肆意生長。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月邈的嗓子已經出現了血腥味,眼前也變成了黑色。


    月邈感覺不到疼了,緩緩閉上了眼睛,嘴邊最後喊的,是小白。


    月邈失去意識之後,她看不到,周圍因為吸食她血脈靈力的藤蔓,不再如枯樹般死氣沉沉,而是煥發了生機與活力。


    於是有更多的藤蔓向月邈纏繞而來,漸漸地把她埋在了底下...


    “我說了,不是我!你為什麽不信我!”秋梨在大殿之上哭訴,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大殿中央隻有秋梨自己,如今這樣的情況,和當時有些相似。隻不過白星辰不會再下來,他坐的是原來白岫的位置。


    天君十分頭疼,這兩個女兒一點都不省心,偏偏天後還在生氣不理自己。他當初想著和妖族聯姻,不過是為了穩固兩界合作的關係。怎麽現在還鬧出人命了呢!


    秋梨在底下哭得大聲,天君第一次有了想把耳朵堵住的想法。“好啦!別哭了!”


    天君終究是忍受不住爆發了,一時間秋梨的嚎啕聲噎在嗓子眼,旁邊的討論聲也都安靜了下來。


    “你說不是你,那你就好好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勁兒的哭哭哭,就知道哭!”天君撇著嘴,氣得甩了甩袖子。


    “我也不知道啊!”秋梨一聽自己父親如此吼她,心裏更是難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卻不敢再大聲了。


    “那就從頭說,見過什麽人,說過什麽話,一樁樁一件件的細說開來,公主,我大哥和妹妹,不能白死”,月川的臉色比白星辰的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差。


    原本應該前兩天就審理的,但是月山的後事沒有處理完,隻好拖到了今天。月王和月後悲傷過度無法來參加,所以派了他帶著月溪和月皓來。


    秋梨沒和月族打過照麵,所以月川這個樣子她也第一次見。她其實腦子裏也是亂亂的,她喜歡白星辰不假,可是還不至於到了殺人的地步。


    “我...我從哪兒說起...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的靈力就跟不受控製似的,父君,你信我,我真的沒有想害人...”


    白星辰冷臉看著秋梨在底下無助的辯解,曾幾何時,月邈也是這樣無助,可他沒有幫到一點。


    月邈...月邈...


    白星辰每晚都無法入睡,一閉上眼睛就是月邈被吸進漩渦時的眼神。他們明明就是栽贓她,白星辰懊悔自己為什麽沒有早一些看到月邈的眼神。


    每每想到這,白星辰的心口便痛到無以複加。當初月邈進入漩渦後,白星辰在她身上的禁製出現了劇烈反應,他感知著月邈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可在深淵旋渦外的白星辰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想衝進去,卻被其他人死死攔住。從那以後,白星辰下在月邈身上的禁製就散了。他和月邈之間那僅剩的一點點牽絆也沒有了,自始至終,白星辰都流不出來一滴眼淚。


    目光緩緩轉向大殿中央的秋梨,白星辰輕蔑的掃了一眼。


    秋梨沒有什麽可說的了,但靈力確實是從她身上出來的,眾人皆是見證。天君讓她站到一旁,命人把良薑帶了上來。


    月邈一出事,白星辰就讓人控製住了良薑。別人可能分辨不出來,但是白星辰知道動手的就是良薑。


    因為從相遇開始,月邈就沒有喊過自己“星辰”!


    “良薑,你可知罪?!”天君威嚴的聲音響起,若是在旁人聽來,這一定是個公正嚴明的天君。可白星辰他們都知道,這是個和稀泥的高手。


    “良薑不知自己有何罪,反而認為,良薑應該得到嘉獎!”良薑揚著頭,這是她孩子唯一的機會,“我這一身傷,可是為了救老狼王而受的,天君以為,我不該嘉獎嗎?”


    嶼初聽聞後眼睛微眯,那是狐族戰鬥狀態才會有的。“小兔子死得真是不值!”嶼初低聲道。


    當時嶼初正在前線打掃戰場,過後知道了月邈的事情,把自己關起來哭了好久。


    “你說你這傷,是為了救老狼王所受的?”天君再次向良薑確認。


    “是!眾人皆是見證”


    “這...”天君不知該如何往下問了,這事兒畢竟牽扯到了自己的女兒,可大可小,他主要是怕棲梧宮的那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想當狼王,不是好兔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溪風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溪風大並收藏不想當狼王,不是好兔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