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無止境啊,我們這些人總覺得自己什麽都懂,可對於兩界山外的魔土,卻是一無所知。”


    “最初,我們總以為魔土之上,除了古魔便是一些邪祟之物。卻不料那裏也有文字,也有語言,有神明,有妖獸,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一方文明。”


    “可以說,僅僅是這一篇經書,便足以填補魔土的空白!”


    “陸羽講述的為官之道,也是頗為新奇,官注重於能,幹吏勝清官,這倒是一個新奇的角度。”


    “工程、糧食、文化、經濟……行政管理是什麽?這又是什麽課程,咱們國子監,可是從來沒有教過這些的啊!”


    一位大儒麵露苦笑之色:“方祭酒,我們坐居大虞第一學府,可惜今日一見,我們才知道自己算是坐井觀天了。”


    方明哲看向在空地之上,密密麻麻的玉鼎書院師生,忽然有了一種恍惚感。


    “你看到那些人的目光沒有?”


    方明哲長歎一聲:“這些人,怕是早就把陛下當做神一樣的存在,他們對陛下的忠誠,隻怕要高過朝廷。”


    大儒疑惑道:“這些人既然是臣子,那麽忠於陛下有何不可?”


    “臣子可以勸阻,可以勸諫,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糾正君王的過錯。”


    方明哲搖搖頭道:“可這些人卻不一樣,他們不論對錯,隻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事。即便君王是錯的,他們依舊會義無反顧地執行下去。”


    “而且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居然連我也感覺到不寒而栗。恐怕方才那一片雷海突然出現,也和他們有關!”


    “我們,隻怕是已經無法追趕這位帝王的腳步了……”


    ……


    陸羽講道結束。


    又過數日。


    三萬弟子離開玉鼎書院,以“選調官”的身份,進入大虞各地基層衙門開始曆練。


    吏部為這一批“選調官”,特意標注了說明。


    這些人名義上依舊是玉鼎書院的學子,隻是官籍落在了吏部,由各地基層衙門進行考核。


    考核優秀之人,得到晉升,其他人則是輪崗繼續曆練。


    這些人的起步很低,絕大部分人都是縣尊起步。


    大虞朝廷的疆域規劃,在州府之下設有數十個郡,郡下麵則有數十上百個縣不等,縣下麵則管轄著廣袤的一片區域。


    縣尊是正七品,也有一些實力較弱的縣,主官為從八品。


    一般來說,縣尊並不需要進士出身的人才,隻要有能力,或是有上級官府直接任命,或者是推舉地方豪強來擔任。


    誰也沒有想到,陸羽居然會直接插手縣這一級的主官任命。


    “這種體係,從前可是聞所未聞啊。”


    “先曆練,再授官,這種體係倒是相當不錯。如今有不少進士,剛剛經曆過科舉之後,進入到地方卻是做的一塌糊塗,如此選拔,正好讓有能力的人升遷,讓平庸之人繼續得到曆練,大浪淘金,終究可以選出棟梁之材。”


    “我聽說,這些人都是前幾日參與講道的學子。”


    “可惜啊可惜,早知道這樣,我便去旁聽了。”


    許多人得到這個消息,追悔莫及,懊惱不已。


    這些人當初聽到陸羽講道,並沒有太放在心上,認為陸羽不過隻是一個年輕人,就算講些東西,也大多沒有什麽營養。


    然而他們絕對不會想到,他們錯過的不僅僅是官位,而是一個天大的機遇!


    在整個朝野上下,都因為陸羽的行動開始沸沸揚揚之際,方明哲等守舊派選擇退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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