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不敢抬頭,更不敢回答裴鈺的話。


    卻又不得不回答。


    “回二爺,屬下......”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說。


    裴鈺眉眼一沉,大步上前要推開殿門。


    “二爺!”隨風聲音有些大,意在提醒裏頭的人躲一躲吧。


    雲歡心髒狂跳,推搡著裴寂要起身。


    裴寂一意孤行,就是不讓開。


    雲歡有些著急,“裴鈺來了,你快放開我。”


    臨到最後關頭,她不想刺激到裴鈺,讓他有什麽出格之舉。


    裴寂雙臂箍著她,“怕什麽?”


    是裴鈺不遵守承受在先,企圖跟他搶雲歡,他為什麽要躲。


    雲歡要被男人這淺淡的樣子氣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裴寂和裴鈺挑釁完各自離去,最後受罪的是她。


    “我怕,我想離開。”雲歡水花花的眸底盯著裴寂。


    裴寂眼底還有來得及消散的情欲,瞳眸不怎麽聚焦,雲歡淩亂身影虛化在他眼底,添了分純欲的淩虐美。


    她這個樣子是他一手造就的,他很歡愉。


    “放過你......也可以。”


    他沙啞之聲,狹長眸子從她唇瓣上瞥過,意味分明。


    雲歡怎會不懂他的意思,濕漉漉的媚眼裏有些無措。


    怕裴寂在她唇上留下一時半會磨滅不去的印記,先一步出手,雙手勾住他脖頸,將他拉下來,昂首以唇封住他的唇。


    裴寂眉目一瞬舒展而動,無措欣喜,歡欣雀躍,多種情緒湧上心頭,叫囂刺激著他的神經。


    雲歡吻的生疏笨拙,並不能勾起人的情欲。


    裴寂幾次想反客為主,最終都壓抑下了。


    雲歡難得主動,他不想破壞。


    生疏也沒關係,多吻幾次就熟練了。


    裴寂掐著她腰肢,指腹隔著衣衫小幅度摩挲,那處肌膚燙熱起來。


    裏頭溫存,外頭的裴鈺快要失控。


    他發現殿門打不開後臉色陰沉得讓人不寒而栗,抬起一腳便踹在大殿門上。


    他這一腳用力十足,承載著無盡怒火。


    房門“哐”一聲撞開,依著慣性砸在牆上,響徹雲霄。


    雲歡受到驚嚇,渾身瑟縮而動,快要蜷成一團。


    裴寂很滿意雲歡的表現,也不故意折騰她了,將她裹進大氅下,抱起翻窗而出。


    裴鈺環視一圈,隻看見滿地狼藉,並未發現裴寂和雲歡的身影。


    驀地,他聽見外側窗邊傳來聲響,很小,但他還是聽見了。


    他傾身而動,追了出去。


    裴寂身手不如裴鈺,又要護著雲歡,沒走多遠便被攔下了。


    雲歡眼眶紅紅,滿是無措和慌張,看向裴鈺時不知該怎麽辦是好,無言以對。


    裴鈺視線從她身上掃過,落到裴寂臉上。


    男人側頰的幾道抓痕很明顯,讓人想入非非。


    “放開雲歡。”他隱忍壓抑道。


    雲歡隨之掙紮,“放我下來。”


    裴寂還算聽話,稍傾下腰放開她。


    雲歡後退一步與之拉開距離,將不自願,受強迫演繹得淋漓致盡。


    裴寂嘴角漾起譏諷笑意,沒有拆穿雲歡的那點小把戲。


    裴鈺陰沉盯著裴寂,恨不能動手。


    他走上前將雲歡拉到自己身後,扯下她身上的大氅扔在地上,帶著她拔步離開。


    裴寂瞥了一眼,依舊什麽反應都沒有。


    “大人!”隨風撿起大氅,一語雙關詢問裴寂是不是可以著手準備了。


    裴寂眼簾垂下,隨風立馬懂了,將披風雙手遞給裴寂,離去準備。


    裴鈺心裏有氣,拉著雲歡走得飛快。


    雲歡跟不上他步伐,幾次差點被帶倒在地。


    男人不管不顧,拉起她繼續奔走。


    瘋子!


    裴鈺也是個瘋子!


    雲歡抬頭看了他一眼,男人臉色陰沉的可怖,看得她心驀地一沉。


    她有種感覺,不能跟著裴鈺回廂房,會發生讓她無法控製的事。


    “夫君!”她拽著他的手,想讓他停下來。


    裴鈺充耳未聞,不搭理雲歡,大掌挪位置到她纖細手腕,蜷縮攥緊,半拖半拉帶雲歡走去。


    雲歡拽了拽自己的胳膊,抽離不開,男人抓得更緊了。


    她眼眶浮現生理性的淚花,狠狠往出拽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頓時一陣蝕骨疼痛襲來,眼淚掉落。


    “夫君是要與我惱怒了嗎?”


    她傷心失望的看著他,淚花波紋在眼眶起了漣漪,好不可憐。


    裴鈺停下腳步,漆黑墨瞳猶如深淵,不見底。


    他知道雲歡是無辜的,可他控製不住自己。


    他不能真的殺了裴寂,也不能和他動手惹母親擔憂。


    “夫君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雲歡瞳孔波動,淚珠快要奪眶而出。


    裴鈺上下眼皮輕顫,心底終歸是有氣,冷冷兩字。


    “沒有。”


    他的不情願和不高興都體現在這兩字上。


    雲歡聽得出來,裴鈺心裏開始責怪她了,覺得是她狐媚樣子,誘惑裴寂做出那樣的事。


    她倏忽笑了起來,無比淒涼。


    裴鈺錯開眼不與她對視,重新拉起她的胳膊大步而去。


    毫不憐香惜玉!


    雲歡被他拽著向前跑去,審視打量著四周。


    這是個傷心欲絕逃跑的好機會。


    要是被裴鈺帶回去強迫,再帶走囚禁,她再無自由之身。


    寺廟建立於陡峭山峰上,雲歡上山時走得慢,是在觀察地形,知道從哪跳下去不會死。


    等到了地方,雲歡故作體力不支摔倒在地。


    “啊!”


    裴鈺下意識去扶住她,可心裏作祟,扶到一半抽回手,站直身體居高臨下俯視她。


    雲歡一而再,再而三被裴寂沾染,他過不去心裏那一關,下意識想將這一切的錯都歸咎到雲歡身上,讓自己心裏好受些。


    雲歡摔疼了,坐在地上緩了好半天。


    “起來!”裴鈺等了一會,命令口吻。


    雲歡難以置信仰頭看他,詫異裴鈺竟然會這個語氣說話。


    在她印象裏,裴鈺是溫文爾雅的。


    如今看來還是沒有徹底激怒他。


    雲歡撐著地麵緩緩站起身,錯開裴鈺的觸碰,自顧自朝前走去,失魂落魄的。


    裴鈺雙手攥起,青筋冒出來。


    什麽話都未說跟在她的身後。


    裴寂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裴鈺的本性算是暴露了。


    這次過後,且看雲歡還會不會對他心生愛慕。


    雲歡走在最前麵,故意往邊緣處走,查看下麵的情況。


    雲煙繚繞,一眼望不到底。


    她知道這下麵是一汪泉水,跳下去死不了。


    雲歡腳步微頓了下,等著裴鈺追上來。


    “二爺......”


    雲歡側身,水汪汪的杏眼繾綣看著他,等著他回應。


    男人頭都未回一下,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一副忍耐的樣子。


    一切話等回去後再說。


    雲歡自嘲一笑,看著是那樣的悲慟。


    等男人走遠兩步,她眼神一狠,轉身跑到邊緣,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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