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溫.....”


    “你喜歡我嗎?”


    十三號車廂外,煙花一個又一個炸開,鋪開絢爛多姿的畫麵。


    下方人群的歡呼聲隔得很遠,又好像很近。


    “?”


    溫以寒像是沒有聽懂李常平的意思,她眨眨眼,纖長的黑色睫毛輕微抖動。


    臉上旋即浮現出一個尷尬的,卻帶著討好的笑容。


    都說人在尷尬的時候會假裝自己很忙。


    溫以寒伸出手指,用指甲撓了撓臉頰,感覺那裏有點癢。


    細心修剪過的指甲並不尖銳,在臉上劃過,引起一陣瘙癢感。


    “砰!”


    又一個煙花在麵前炸開。


    “誒呀,你說什麽呢?不會是把我也當成攻略對象了吧。”


    溫以寒笑著,拳頭在李常平肩膀上捶打了一下,試圖用這種方式緩解尷尬,繞過這個話題。


    她又一次想要選擇逃避。


    “這個煙花真漂亮,我好久都沒看到這麽好看的煙花了。”


    “有這個煙花做背景,拍出來的照片一定很好看。”


    溫以寒有點不敢去看李常平,她轉過身,手指戳在玻璃上。


    縮頭烏龜遇到事情有打算把頭縮回去,潛在水裏逃避了。


    但李常平不會給她逃避的機會。


    他看著溫以寒的好感度。


    在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李常平看到溫以寒的好感度猛地向下降了兩個點。


    但兩三秒後又升了回來。


    “我沒有在開玩笑。”


    李常平的聲音並不大,輕輕的傳到溫以寒耳中,如雷貫耳,讓她雙眼豁然睜大。


    “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一個月了。”


    “和你在一起的這一個月,我很開心。”


    輕飄飄的話語似有千斤重。


    砸在溫以寒心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她心尖一顫,側著臉,看似在看外麵絢爛的煙花,實則全神貫注的聽李常平講話。


    “知道你覺得我是一個遊戲人物的時候,我真的很吃驚。”


    李常平的視線穿過溫以寒,落在外麵炸開的煙花上。


    這段話他已經在心中打過底稿了,


    配合上高超的演技,說出來不僅不會讓人覺得油膩和故作深沉。


    他語調平常,沒有矯揉造作的痛苦,或是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


    而是用普普通通的話語敘說真情,是心裏麵自然而然的流露。


    “因為對我而言,我覺得我一直在靠本心生活,努力的在那個殘酷的世界掙紮,想要尋得一線生機。”


    “而不是什麽程序寫好的設定,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並不是虛假的,更不是被預設出來的。”


    李常平說到這裏,目光從外麵絢爛的煙花移動到溫以寒身上。


    在車廂中,除了能聽到煙花不斷炸裂的聲音外,還能聽到下方人群的歡呼聲。


    不少情侶昂頭注視著在夜空中散開的花朵,彼此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有的大聲訴說對彼此的愛意。


    “人活著不就是活幾個瞬間嗎!我覺得此時此刻真的超幸福的!”


    “......”


    溫以寒的耳中既有煙花的聲音,又有下方人群的歡呼聲,當然還有李常平不大不小的聲音。


    她轉過頭,雙目詫異的看著坐在對麵的人。


    m型的唇輕輕張開,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


    她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麵對過這種場麵。


    大腦像是生鏽了一樣,一時半會轉不過來。


    李常平可不會讓溫以寒打斷他的施法。


    他毫不躲避的直視溫以寒的雙眼,在那明亮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來到這個世界,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真的開心你。”


    “不管你是如何看到我的,但對我而言,我或許會把這段時光記一輩子。”


    “或許在你心裏。”


    “覺得我是遊戲角色,我的一言一行都按照編造好的程序和代碼行動。”


    “在你眼裏,”


    “我或許是沒有感情,沒有真心可言的。”


    “但是小溫。”


    “我自己其實覺得,我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有時候,我也會難過的。”


    李常平語氣輕鬆,他聳聳肩,臉上是一貫以來的笑容。


    “煙花....”


    “當我們達到頂點的時候,煙花就在眼前炸開,真的是非常浪漫的事情。”


    “我之前總覺得自己很倒黴,隻是想要平靜的生活,但好像什麽倒黴的事情都衝我過來了。”


    “可是在這裏遇到你,”


    “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李常平仰起頭,眼中是煙花的倒影。


    摩天輪還在緩緩轉動著,他們乘坐的十三號車廂從頂端慢慢降落。


    距離煙花炸開的高空越來越遠。


    “李常平,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以寒心頭劇烈的跳動,她一瞬間覺得。


    自己的心跳聲大到好像要蓋過煙花爆炸的聲音了。


    聽著李常平所說的那些話,溫以寒心中升騰起異樣的感覺。


    她無法用準確的語言說出那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就是喉頭幹澀,


    想說什麽,但又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堵住,說不出去,也咽不下來。


    “我沒有那麽想。”


    溫以寒深呼了一口氣,她攥緊一隻手,緊張的看著坐在對麵的李常平。


    “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是一個沒有感情和想法的遊戲角色,我從來都沒有這麽覺得。”


    “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天,我真的也很開心!我發誓,我沒有在騙人!”


    李常平嘴角勾起一個笑容。


    他沒有急促給溫以寒施加壓力,而是伸手揉揉他毛茸茸的腦袋。


    “好啦。”


    “你不是說餓了嗎,我們等會就去吃飯好不好?”


    “我賺了一筆錢,今天請你吃大餐怎麽樣?”


    “.....?啊?吃飯?”


    溫以寒歪著腦袋,有點不明白李常平忽然的轉變。


    即使不想表現的那麽明顯,


    但她這點小心意,實際上完全寫在臉上。


    “好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小溫,在這種事情上,我不想逼迫你做什麽決定。”


    “等你想好的那一天,再告訴我也不遲。”


    “不過......”


    “我還是那句話,你自己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路人甲。”


    “可是在這裏,你從始到終,都是女主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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