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李詩滿被救起後,在城外別莊激情作畫了一幅。


    她隻來得及簡單梳洗了一下,就帶著自己的這幅最新大作,去了離別莊不遠的小據點乘風客棧。


    這個小據點是乘風客棧的老板娘任笑提供的。


    她主修風係,是處在結丹後期的修士。


    一招風卷殘雲讓無數仇家膽寒,算得上實力不俗。


    老板娘年輕時也有些名氣。


    夫君與父親雙雙在南崖城一役戰死後,她用撫恤金和積蓄開了這間客棧,撫養幼子。


    南涯城因為地屬邊陲重城,各方勢力盤踞,很是藏龍臥虎。


    任笑一介結丹在其他小地方可以橫著走,在南涯城還是差了些。


    好在托她早逝的夫君與父親的福,二位頂梁柱故去了還撐著這個家。


    他們昔年戰友就駐守此地,都知她不易,休沐時也會來喝個酒照顧生意,再打發掉不長眼的鬧事潑皮。


    任笑覺得:


    人生的穀底、痛徹心扉的絕望,都已經在十六年前,與最愛自己的兩個男人陰陽兩隔時遭遇到了。


    此後都是上坡路。


    她寡居多年,並未再嫁,兒子已長大成人又乖巧上進,日子過得很愜意。


    新迷上了那位之後。


    任笑就和三五好友分享,乘風客棧慢慢地成了一群閨中女子們的同樂聚會場所。


    她見有利可圖,去掉三樓的客房都改成了私密包間。


    姑娘與夫人們做些養顏仙丹、精致珍奇的美麗發飾、法器、裙衫的私下交易。


    還常常吟詩作畫,甚是風雅。


    有這特定的美名,虛榮和獵奇的男客們也更多了。


    客棧名頭越來越大、生意也越來越好了。


    乘風客棧今日已經閉門謝客。


    李詩滿剛走到門口,就被久等的小二迎了進去,“大畫師,就等您了。”


    客棧裏本嘰嘰喳喳,一見推門而入的李詩滿,馬上炸了鍋。


    李詩滿被大家夥兒簇擁起來拉上了三樓最大的包房。


    客棧三層樓擠得滿滿當當的,少說有二三百人,大家自動按默認的階層排序。


    沒有實力的就在樓下站著或坐著旁聽點聲浪。


    有實力有價值或者掌握最新資訊情報的,就被眾星捧月的姿態供在樓上。


    “詩滿姐姐,怎麽樣?看到了是不是?看你一臉春色,肯定看到了。”


    “所有的靈畫手都全軍覆沒了,今天沒有一個看到本尊的。”


    有人不服氣:


    “我遠遠看到他的座駕了。


    那四條巨形鰩魚平時優雅得很,今天凶極了,拉著的他的水中舟橫衝直撞。


    我還畫出來了,就看有沒有人願意出價了。”


    “水中舟我也看見了,這天天見有什麽稀奇,我也畫了。”


    “你那是拿以前的畫充數,早上地震了,海底堡壘的大柱子都斷裂了,你這畫裏柱子還好好的,騙誰呢。”


    “你這種以前的畫就別出來丟人顯眼。


    大家夥看看我的,我今天畫了,但是隻看到了鰩魚的尾巴和他的一群隨從。


    我隻能畫出我自己看到的,絕對真,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價格都好說。”


    老板娘任笑控場道:


    “好了好了,太吵了,都停一下。


    詩滿妹妹,我來給你總結一下:


    今天沒有一個人看到他的,連水中舟和鰩魚,目前也隻有兩位靈畫師看到畫出來了。


    大家就等你這的收獲了,如果沒有新的,我們就把這兩幅靈畫和其他物件、資訊一起開始拍賣了。”


    李詩滿得意地說:


    “我近距離看到本人了,也畫好了,新鮮出爐的傑作。


    我給大家講講,你們再拍。”


    “天啊,近距離嗎?


    快說快說什麽樣的,我等不及了!


    不管多少錢我都要拍到!”


    李詩滿躊躇滿誌,準備賺個盆滿缽溢:


    “他今天看上去就是一個俊美的人族。


    穿了一件白色和紫色相間的長袍,紫色部分像是繡的雲紋,腰間係著一條深紫色的腰帶。


    頭上有一個精細花紋的發飾,泛著金屬的光澤。


    頭發簡簡單單地束在腦後,看上去很規整。


    有幾根散落在額前,給人一種嚴肅而深沉裏夾著一絲隨意而自然的感覺。


    他手中拿著一個發著紅色和黃色光亮的法器,我看不出是什麽。


    迎麵走過來時,隻見他身姿挺拔,目光堅定,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場,這就是我今天看到的他。”


    聽了李詩滿的話,旁邊圍著的人群裏泛起幾句竊竊私語,然後像水波一樣慢慢擴散開去。


    李詩滿看大家沒有如自己意料中一樣馬上喊價,還很奇怪。


    任笑已經皺著眉頭問出了口,“你說他穿了件紫色的衣服?”


    “怎麽了?”


    李詩滿忽然有不祥的預感,她隻看見了黑白深淺,顏色是王芊依說的。


    任笑木著臉冷聲道:


    “千餘年前,龍紫屠戮海族三十萬婦孺,徹骨的仇恨曆曆在目。


    如今雖說時過境遷,但海族上至萬年大妖下至剛會遊的小妖,無不厭惡龍族、厭惡紫色。


    我也隨先父、先夫一起與海族打過幾年仗。


    在前線戰場和邊境潛伏時也見過無數海族,從未見海族穿過紫衣。”


    “如今都什麽年月了,這些古早的習俗未必還有,詩滿姐姐隻會畫她看到的,肯定不會亂編的。”


    李詩滿也有不少朋友,忍不住幫腔起來。


    “是啊是啊,你什麽意思?


    他穿什麽衣服是他的自由,你懷疑我們詩滿姐姐瞎畫嗎?”


    “這是做靈畫師的底線。


    水平低的靈畫師隻能重現自己親曆的畫麵,我們詩滿姐姐水平高能改,但她也受靈畫協會管轄不可能亂來。”


    “沒錯!全體靈畫師在戰時就以靈根立下重誓:絕不篡改,所畫即所見,違者恐擾亂軍機、有他國諜報之嫌,按叛國罪論處。


    和平了才多久,大部分高階靈畫師都是從前線退役下來的,決不會犯。”


    也有不少幫倒忙的豬隊友。


    “你自己問問她是前線退役下來的嗎?她是自己自學成才,可能品德底線比較低呢?”


    “她這次要是為了錢財沒有底線亂畫,那之前畫的那些靈畫都有嫌疑。


    我們花了重金,要看的是那時那刻的真實,沒有人願意當冤大頭。”


    “現在隻有詩滿姐姐姐姐一個人看到了他本人,你們不能光憑推測就把這件事定性了!”


    正吵得不可開交,乘風客棧的門打開了,小二請進來的人是王芊依。


    李詩滿當時還很高興,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沒想到是王芊依才是那個把她推入深淵的手。


    大家都圍了上來,王芊依也不上樓,在一樓大廳正中間恣意一坐,就開始分享她的經曆。


    隻聽王芊依不疾不徐地說:


    “姐妹們,我前幾天不是特別幸運被選上去他府上伺候嘛,就有了很多見聞,今天太高興,我免費分享給大家。”


    旁邊的人邊給她倒了一杯茶,邊吹捧她:


    “你進去了?太棒了呀,你還願意免費跟我們分享,我就知道你人品沒得說,太義氣了!”


    王芊依很滿意這些吹捧,她繼續說:


    “今早地震把禁製都毀了,我就猜可能有大事發生,果然夜裏海族來襲,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來救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在極寒廢墟當太陽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悠悠黑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悠悠黑巧並收藏在極寒廢墟當太陽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