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一次,她說出了挽留的話,“清歌姐姐要走了嗎?”


    “今天來的也很晚,不能再待一會兒嗎?”


    白清歌故技重施沒出聲,假裝自己已經走了。


    但祝卿安能感覺得到,清歌姐姐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可是為什麽,最近清歌姐姐老是躲著不出聲。


    是因為厭煩自己了嗎?


    身為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人,她什麽忙也幫不上。


    隻會給別人添麻煩,還如此任性的耽誤清歌姐姐的時間,這樣的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累贅。


    如果......


    “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熟悉的觸感,拉扯著祝卿安的臉頰。


    白清歌語氣無奈,表情有那麽一丟丟的愧疚,最近自己是不是有點過於強迫卿安了?


    完不成任務也不是她的錯啊,都怪那個狗係統,攻略條件說的模模糊糊,md,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謎語人。


    她倒是想慢慢來,可她得到了確切消息,義軍很快就要打上門來了,流亡的生活又要開始了。


    而這一次終點在哪兒,還能不能活下來,她也不知道。


    被迫搞了些騷操作,讓這小丫頭現在更不安了。


    “沒有。”祝卿安搖了搖頭,她不想讓清歌姐姐擔心。


    忍住心中不舍,下達了逐客令,“清歌姐姐如果有事的話......”


    “我今天一整天都沒事做,不知道卿安有沒有空陪陪我呢?”白清歌把上祝卿安,已經有了些肉的肩膀,用著撒嬌的語氣道。


    “今天一整天都沒事做嗎?”祝卿安不敢相信的重複了一次。


    在祝卿安的印象中,白清歌一直都是個很忙碌的人。


    也不怪她如此,從接回祝卿安之後,為了兩人更好的生活,為了再續一口氣,她就投入到了事業,以及修煉當中,閑暇時間自然不多。


    等生意慢慢走上正軌,義軍又要打上門來了,這她找誰上門說理去。


    “卿安不歡迎我嗎?”


    “不。”祝卿安連忙搖頭否認,放在膝蓋上的拳頭微微攥緊,“我很高興。”


    “哈哈,那今天的武學書就由我來念了。”


    沒錯,祝卿安隻需要聽,就能自己琢磨著練會。


    別看她現在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實則掄起拳頭來,可以把八塊腹肌男給打哭。


    而她,不眠不休的苦修,還有專門的師傅一對一培訓,卻連一點點進展都沒有。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咱們得勞逸結合,學武之前我先給你講講故事。”


    “那我想聽河豚的故事。”剛剛清歌姐姐說她的臉像河豚,所以她很想知道河豚是什麽。


    自己在她的眼中,又是什麽樣的。


    時間總是很神奇,快樂的時間被無限縮短,一轉眼已經過去了七天,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你又要去哪?”白厚土將酒碗往桌子上一磕,大著舌頭,看向門口要離開的白清歌,但門口的那束光,卻讓他睜不開眼睛。


    “這個爹你就不用過問了,反正問了我也不會回答你。”


    這話要是放在一個暴躁的父親身上,那是免不了一頓竹筍炒肉了。


    白厚土原本算不上是個暴躁的人,但自從最後一個兒子死掉,妻子也相繼病死,隻獨留下一個女孩,他便將所有的怨氣都歸結到了白清歌的身上。


    白清歌可不會慣著他這臭毛病,五歲前她沒實力,但好歹有個母親會護著她。


    不對,與其說是在護著她,不如說是在護著她最後一個孩子,和最後的那一點良知。


    而在5歲之後,雖然經曆了一段相當黑暗的日子,但她也一毫不差的報複了回去。


    什麽叫做君子報仇,十年嫌晚啊,她報仇都不帶隔夜...隔天...隔月的。


    起初白厚土還不服呢,仗著酒勁兒,又想打人,結果就是,醉酒的白厚土像是被遛耗子一樣,最後七葷八素的倒在了地上。


    而現在,多吃了幾次教訓的白厚土,現在喝醉了酒,頂多隻敢聲音大一點。


    哪有什麽醉酒打家人,不過是無能之人想宣泄的一種借口。


    起初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隻是把自己的安全問題,和這遍地屍骸、人易相食,歸咎在這個時代上。


    但等生活了一段時間她才明白,悲哀的不僅僅是這個時代。


    白厚土咽了口口水,不知在什麽時候,這個他瞧不上,甚至連名字都沒取的小女兒,變成需要他仰望也都看不清那張臉了。


    “你......早點回來。”白厚土的語氣帶著些許擔憂道。


    白清歌撇了撇嘴,早幹什麽去了?


    遲來的親情比草都賤。


    “知道了。”


    白清歌轉過身,連頭也沒回,“早點離開暘城吧,災禍又要來了。”


    白厚土錯愕的抬起頭,可門口早已沒了白清歌的影子。


    災禍又要來了嗎,可又能逃去哪兒呢......


    “幫主,您來了。”豁牙子早早就在門前等候看,遠遠見到白清歌便迎上來。


    白清歌看了他身後一眼,除了迎接的豁牙子,再無他人。


    “那群狗崽子,也不想想是誰養活了他們,現在居然忘恩負義,您那天開會讓他們自己選擇,結果他們一個都沒來。


    〝要不是想留著有用之身,保護幫主您老人家,我非要一個個手起刀落,砍了那群兔崽子。”


    豁牙子一臉怒容,可牙齒露出的豁口,讓他說話時不停的往裏灌風,時不時發出幾個奇怪的音調,讓人有些想笑。


    白清歌擺擺手,不是很在意,豁牙子能到這裏來,她反倒是有幾分意外。


    在她的預想當中,隻要祝卿安沒有叛變自己,那問題就不是很大。


    她眼中豁牙子的忠誠,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自己沒了,就等於發財的路子也沒了。


    有幾分小聰明的他,平時也是恭恭敬敬,想方設法的各種拍馬屁。


    但現在暘城內,丐幫成員足有幾百號人,就算義軍攻進來了,及時投誠,沒準也能混個雜牌將軍當當。


    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平時油嘴滑舌的家夥,在這種關鍵時候,還真跟她搭上一條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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