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將軍倒地……


    鹿輝倒下的身軀讓萬劍一心頭一緊,他奮力殺回,扶住鹿輝。


    “將軍!”萬劍一眼中滿是焦急與憤怒。


    鹿輝艱難地睜開眼:“劍一,莫要管我,繼續殺敵!”


    萬劍一咬咬牙,將鹿輝交給身旁的士兵,再次衝入敵陣。


    玖月在城樓上,看到鹿輝受傷,琵琶聲愈發急切,強大的音波之力擊退一波又一波的敵軍。


    然而,敵軍如潮水般湧來,源源不斷。


    “殺!”戰士們的怒吼聲響徹雲霄,但雙方兵力的懸殊讓局勢愈發不利。


    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一陣馬蹄聲,原來是援軍到了。


    “衝啊!”援軍的加入瞬間扭轉了戰局,敵軍開始潰敗。


    戰鬥結束,戰場上一片狼藉。


    鹿輝被抬回營帳,玖月和萬劍一守在床邊。


    “將軍,我們勝了。”萬劍一說道。


    鹿輝微微睜開眼,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啊……”


    蒼老的眼中是無數的光,那身體居然是如此的單薄,搖搖欲墜……


    “噗嗤!”又是一口鮮血,“不知前來支援的隊伍什麽身份……”聲音顫顫巍巍……


    萬劍一緩緩將長劍放下,“那是一些江湖客……”


    “灑家這次回來的可算及時?”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臉上的胡子還是那樣的厚,旁邊是熟悉的刀……


    鹿輝緩緩抬起了手,“及時……及時……”隨後撫摸了一下臉頰,嗯……又濕了……


    眼睛之中是無數的滄桑,旁邊的盔甲還是那樣的破敗……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們會怎麽想呀?”那聲音是如此的憔悴,鹿輝用力將手向前伸了一下……


    隨後萬劍一走了過去,“將軍又怎麽會……會離開我們呢……”聲音愈加低沉……


    “人嘛,總有離開的一天……”蒼老的麵容露出淺淺微笑……


    “你可是這兩界關的將軍……”


    “將軍嘛……隻是活得比較久罷了……”蒼老的眼睛看向了頭頂,那其實什麽都沒有的……


    “滴答……滴答……”那是數不清的眼淚,劈裏啪啦……


    “我戎馬一生,隻求太平……”


    “嗯嗯……我知道……”


    “我在這兩界關待了40年了,剛開始來的時候,也和外麵那些士兵一樣呢……”燦爛的容顏上麵浮現出了一抹光……


    “就說你的,快去那邊,修繕城牆可不是小事……”


    “害……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兵……”


    “都說讓你別衝了,別衝了別衝,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下不為例……”


    所有的畫麵開始倒轉,那也是一位老將軍,麵前是一個稚嫩的新兵……


    “將軍……將軍……”


    “沒事,我在……”


    床榻之上是一位年邁的老人,“我戎馬一生,小輝呀,你也是陪伴了我好久了……”那聲音之中是數不清的開心……


    “嗯嗯,您可是將軍呀……”


    “是呀,我是將軍……”粗厚的手扶在了青年的頭頂,那手上是有很多血的,但青年並不在意……


    “挺好……挺好……那小輝呀,以後就交給你了……”


    厚重的手從頭上跌了下去,然後……


    “從此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將軍……”


    “那邊的那邊那邊的,快一點,一會妖軍攻過來怎麽辦……”


    “兒郎們,隨我一起衝呀……”


    那身盔甲是如此的光鮮亮麗,那柄長劍,披荊斬棘……


    “將軍,如果守不住了怎麽辦……”


    “一定會守住的……”


    “嘭!”年邁的將軍對著麵前年輕男女跪了下來,“恭迎特使……”


    “噗嗤……”那是鮮紅的血……


    “將軍,你說我們能獲勝嗎?”


    “當然能……”


    畫麵再次回歸,鹿輝不再看著天空,因為,他也早已不再年少……


    他又輕輕的擺了擺手,“不知將軍找灑家所為何事?”


    “挺好……挺好……特使遲早會離開的……”


    那是喜悅,“所以,你想不想當一回將軍?”聲音還是那樣的蒼老,搖搖欲墜,眼中是希望的光……


    “灑家隻是一個江湖客罷了……”


    “沒事,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那灑家願意……”


    “那就好,那就好……”鹿輝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然後再次看向了萬劍一,“就請大人為我向玖月小姐賠罪,小人……特別感謝……兩位大人的……幫助……隻是……沒辦法……方麵……感謝了……”厚重的手掌落下,然後再也沒有起來……


    “將軍,我來見你了……”


    鹿輝最後還是笑著的……


    “將軍戎馬這麽多年,到底圖的什麽呀?”


    “隻圖那……天下太平……”


    “將軍……將軍……”隻是得不到回應了……


    鹿輝離世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兩界關,軍中上下一片悲戚。


    “他戎馬一生,隻求,天下太平……”


    萬劍一望著那空蕩蕩的營帳,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從此刻起。再也沒有那個見麵就跪的老人了……


    玖月一襲白紗,來到鹿輝的靈柩前,輕輕彈奏起一曲悲傷的琵琶曲,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將軍,您一路走好。”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哀傷。


    江湖客接過了將軍的職責,開始整頓軍務,訓練士兵。他的臉上不再有以往的灑脫,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與嚴肅。


    “我們不能讓將軍失望,定要守住這兩界關!”他大聲吼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妖軍的攻擊愈發猛烈,但兩界關的將士們卻始終堅守。


    萬劍一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每一劍都仿佛帶著鹿輝的意誌。


    玖月的琵琶聲在城牆上回蕩,激勵著眾人的鬥誌。


    “為了將軍!為了太平!”他們的呼喊聲響徹雲霄。


    終於,在一場激烈的戰鬥後,妖軍再次敗退。


    兩界關的城牆上,江湖客望著遠方,喃喃自語:“將軍,您看到了嗎?我們守住了。”


    “將軍,灑家又守住了……”隨後那是點點的淚水……這臉頰又濕了……


    “嗡!”那是一道淩厲的劍光,萬劍一仍在揮劍……“鄧……鄧……”還是那熟悉的輕紗,還是那熟悉的琵琶,正是玖月……


    隻見一隻小鳥飛來,腿腳趾上綁著一個信封,“該回去了……”右下角赫然寫著三個字,明月樓……


    玖月和萬劍一靜靜看著這一切……


    然後轉過了頭,又看了看那無邊的荒漠……黃沙還是那樣的重……


    隨後兩人緩緩行禮“恭送將軍……”


    “啊?兩位要走了?這裏隻留給灑家了嗎?”


    “我們相信你也會是一位好將軍……”


    “灑家,一定不負所托……”


    熟悉的酒館裏麵還是嘰嘰喳喳,“娘親,我也要參軍!”


    “好……好……好……”婦人流下了淚……


    “今天我就是要講,那兩位宗師……害,那支長劍,刷,便取掉了無數人頭……還有那個琵琶……啪……又滅了敵軍……”


    “特別是那老將軍,暮夕之年,在戰場上仍然所向披靡……”


    講書之人好好看看窗外,那是兩個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然後那一日,兩位宗師離開……”


    “吾輩讀書人,所求不過一身浩然正氣……便可使誅敵退卻……”


    玖月和萬劍一離開了這一片關域……


    來時是兩位少年宗師,走後是兩位宗師巔峰,隻是不見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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