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家的愁雲慘淡相比,此時的桑家卻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了。


    桑月寧的確被留了下來。


    但是,卻不是之前他們所以為的太子良娣,而是被封為寶林,入了聖上的後宮。


    “老爺,怎會如此?那常金山不是說會讓宜芳縣主幫忙說和,讓月寧侍奉太子身旁嗎?如今怎麽入了陛下的後宮?”


    若是之前,入侍陛下身旁自然也是好的。


    可如今宮中桑月見獨寵當道,連皇後都不敢攖其鋒芒,月寧此時入宮去,怕是直接就要被桑月見給拆了骨頭。


    而且,聖上如今這般動作,也不像是要抬舉桑家的意思。


    若是想要抬月寧和桑月見打擂台,怎會隻封了一個寶林,這般低位妃嬪在寵冠後宮的貴妃麵前哪有還手之力。


    這瞧著,更像是聖上想要把月寧弄進宮去給桑月見解悶兒用。


    “我剛剛去了常府。宜芳縣主說,這次聖上不知為何,原本是準備為太子挑選太子妃的,不然好幾家貴女也不會在此次秀女之列。可最後,竟是誰都沒選。皇後那邊原本已經點頭應允了月寧的事,但如今被太子妃的事一鬧,皇後也根本沒了心思管這些,她也是無能為力。”


    桑月寧此時已經從宮中回到了家中,待半月後,她將會被統一接進宮中,自此再難有出宮之日。


    此時的桑月寧雙目通紅,眼神空洞地坐在下首,一張俏臉煞白,顯然是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接旨時,她還勉強維持著端莊,可傳旨的人一走,她便立刻昏厥了過去。


    如今醒來後,整個人便是呆呆的不肯說話。


    桑夫人知道,她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不是說當陛下的妃嬪不好,而是月見早已做好了成為太子良娣的準備,如今卻乍然要伺候幾乎和她爹爹一個歲數的陛下,而且還要被桑月見的位份狠狠壓製住,外表柔弱內心卻是驕傲的月寧如何受得了?


    更何況,陛下後宮這都多少年沒個新皇子了?


    月寧入宮後若是不能得個一子半女,下場將是肉眼可見的淒涼。


    想到這兒,桑夫人又掉了兩行瑩瑩淚珠,看得桑庭安心都要碎了。


    “茜兒,莫要哭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該早早為月寧打算起來才是。桑月見雖然得寵,但無子一直是她最大的弱點。之前端充儀的孩子說要過繼到她的膝下,可後來鬧出假孕風波也成了泡影。如今她雖然有了祉王這個養子,可眼瞅著祉王怕是熬不了多久。若是我們將月寧和她的利益綁定起來,說不準她暫時不會對月寧下手的。”


    “老爺的意思是?”


    桑夫人似乎聽進去了桑庭安的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問道。


    “我托人給桑月見往宮裏帶封信。就算之前她再恨你我,如今入宮多年,她也該知道,家族的幫扶對於後宮女子來說有多重要。月寧若是得子,她是高位妃嬪,又是月寧的親姐姐,自然可以名正言順抱到膝下,這對她來說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爹爹!”


    聽到這兒,桑月寧眼眶中的淚水瞬間湧了出來,哭得可謂是梨花帶雨。


    她竟是要成為給桑月見生下皇子的工具嗎?


    “那不過是搪塞桑月見的言語,族中自然支持的還是你。桑月見位份高,又在宮中經營多年,若不放鬆她的警惕,怕是你一入宮就要被她害了。你也莫要擔心,這宮中時日長久,她這個寵妃也不一定能夠做多久。隻要你真能爭氣懷上皇子,為父必定傾盡全力幫你除了她這個禍患。”


    都是親生的女兒,但此刻的桑月見已經成了桑庭安口中的禍患。


    聽到這話,桑月寧臉上的哀色才漸漸褪去了些許。


    “老爺,這,這不好吧。月見到底也是姐姐的孩子……”


    桑夫人似乎還是心有不忍,但桑庭安卻已經是下定了主意。


    “你記著她是你姐姐的孩子,她可不記得你是她的親姨母。這些年來,你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偏偏她處處針對你,還多次狠辣得想要奪了你的性命,如今更甚至於想要對月寧出手。這次選秀,我懷疑便是她從中作梗!陛下此次總共選了兩位妃嬪,其中一位家世樣貌都不過平平,結果卻封了才人。這不是桑月見從中作梗,聖上怎會如此?”


    雖說寶林的位份對於新晉嬪妃來說其實算不得低了,畢竟當年桑月見初入宮時也不過是禦女品階,但在桑庭安看來,今時不同往日,桑月見既然已經做到了貴妃這等高位,親妹妹入宮自然是要幫扶一二的,便是不給個九嬪高位,婕妤美人這等位份總能夠上吧?


    偏偏被一個樣樣不出挑的秀女壓了一頭,桑庭安自己也覺得沒臉。


    “可……”


    桑夫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可桑庭安擺了擺手。


    “不必再說了,我這就去書房修書一封著人秘密遞進宮去。月寧,暫時的委屈不要緊,您的樣貌和品性都不輸給她,聖上的恩寵也並非一成不變,拿捏住了聖心,有了皇子,你的前途可比她榮光多了。”


    說完,便匆匆起身離去。


    屋內,桑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濕潤,讓婢女們都退了下去。


    此時桑庭安不在,桑夫人也終於不再頂著那張楚楚可憐的麵孔了。


    她神色冷然地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後,重重放下。


    “是我們失算了。”


    “娘親,那神秘人不是說好了嗎,隻要我們能夠勸服父親幫常金山揭露戶部一案,他便保了女兒的太子良娣之位,怎麽如今竟是成了這樣?他這不是騙我們嗎?”


    桑月寧此時也沒了在桑庭安麵前柔弱的模樣,眼裏的恨意幾乎能夠淬出毒來一般。


    太子年輕俊秀,她早已經將其看做未來夫君。


    如今,侍奉的人卻變成了能做她父親的陛下,桑月寧如何能夠甘心?


    “就算他是誆騙我們,那又能如何?”


    桑夫人搖頭長歎一口氣。


    當初自己年紀小,做事的時候手腳還是不夠幹脆利落,留下了未來得及銷毀的證據。


    結果,時隔這麽多年被人拿住把柄威脅。


    那人戴著個麵具,連真麵目都未曾露過。


    可他手中捏著的證據,卻逼得自己不得不對其言聽計從,讓自家老爺卷入到了戶部那場風波中。


    原以為能夠互惠互利為月寧換來個良娣的位子,如今卻是陰差陽錯成了如今模樣。


    但聖旨已下,莫說采女,便是入宮為奴為婢,也隻能去了。


    她到底經曆的事多些,如今已經平靜了下來。


    而且,在她看來,月寧入宮並不見得就是件壞事。


    “其實,你入宮為妃,倒真不見得是件壞事。”


    桑夫人的話,讓桑月寧都怔住了。


    都要入宮去讓桑月見磋磨了,還不算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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