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昌喜歡國畫,對許文昌的國畫尤其鍾愛。


    或許是因為二人名字相同,他一直喜歡收集他的畫。


    所以傅承崢和南楓投其所好,費了好大的勁兒,才高價買來了這幅《雨夜山溪圖》。


    結果是贗品?


    袁文昌也十分詫異,以傅承崢的能力和人品,怎麽會送他一幅贗品呢?


    他拿來了放大鏡,仔細看這幅畫,在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也下了結論。


    “確實是贗品。”


    這漫長的半個小時裏,南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如果真的是贗品,那雙方的合作必定是黃了,今後也不可能再有合作!


    袁文昌是文昌集團的董事長,他們之間的合作對於崢嶸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南楓不停地去看傅承崢,傅承崢倒是穩若泰山,除了臉一如既往地黑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麽反應。


    他第一次覺得宋星綰的腦子八成是不太好使,幹嘛要說出來呢?


    這不是打自己老公的臉嗎?


    傅承崢回去肯定饒不了她!


    袁文昌沒有責怪,而是頗為欣賞地看向了宋星綰,“傅太太,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拿著放大鏡足足看了半個小時,才確定是贗品,宋星綰隻看了那麽幾秒鍾就確定是贗品!


    這不是一般的能力!


    宋星綰一開始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是這漫長的半個小時,她已經想好了對策。


    “是我先生告訴我的。”宋星綰莞爾一笑,“袁老,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想要欺騙您吧?”


    袁文昌尷尬地笑了笑,“這個自然不會。”


    “許文昌是個天才畫手,天賦異稟,加上後天的勤奮努力,才有了在國畫上麵的成就,隻可惜他出身貧寒,鬱鬱不得誌,是去世以後,才聲名大噪。


    所以他保留下來的真跡並不多,我先生知道袁老喜歡許文昌的畫,隻可惜遍尋無果,卻無意間找到了這幅贗品。”


    宋星綰站在畫前滔滔不絕,“雖然是贗品,但是也要看是誰仿的這幅畫。袁老,您想您對國畫研究頗深,是看了半個小時才看出來的,可見仿者的繪畫功力也是十分深厚的。”


    袁文昌頻頻點頭,“沒錯,許文昌的畫一幅難求,確實沒多少真跡留下來。”


    他自己也收藏了好幾幅贗品。


    “這幅畫的仿者,和許文昌的經曆有些相似,出身貧寒,隻能以仿畫為生,後來他自成一派,有了名氣,仿畫的事也就不再提了。


    袁老,這幅《雨夜山溪圖》的贗品,是十分值得收藏的。”


    袁文昌微笑點頭,“沒錯,能仿到這個地步的,確實有很高的收藏價值。”


    他轉頭看向了傅承崢,“傅總,謝了。”


    “袁老,客氣了。”


    這頓飯吃得很融洽,他們相談甚歡,所以生意能做成,也是必然了。


    等送走了袁文昌,南楓可算是鬆了口氣。


    “嚇死我了,沒想到竟然找來了一副贗品。”南楓出了一身的冷汗,“今天多虧了星綰,要不然要壞事。”


    傅承崢輕哼一聲,“你剛知道。”


    “你早知道?”南楓錯愕地看向了傅承崢。


    傅承崢沒應聲。


    南楓後知後覺,他一早就打算要宋星綰過來的吧?


    南楓並不知曉宋星綰的底細,也不知道她學過國畫,傅承崢竟然知道!


    他偷偷調查過?所以今天是安排好的。


    這個男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昨天才結婚的老婆,今天就得派上用場。


    宋星綰姍姍來遲,她去了趟洗手間。


    南楓抖了個激靈,“時候不早了,你們兩個早點回去歇著吧。”


    言外之意,昨天的洞房,今天是時候該補上了。


    宋星綰瞬間就緊張起來了。


    傅承崢沒開口,徑直朝著車子走去。


    南楓故意走在了後麵,然後輕聲對宋星綰道:“昨天下午婚宴還沒結束的時候,埃克斯來了,他是我們生意上重要的一環,合同還沒談攏。


    所以我和阿崢馬上坐飛機去了北城,原本晚上能回來的,結果大雨,飛機延誤了。”


    他竟然還要替傅承崢解釋這些,比他媽還媽呢。


    “他不是故意不回來的。”南楓說。


    他很清楚,自己不解釋,傅承崢絕對不會解釋的。


    宋星綰笑笑,覺得眼前的男人笑容親切溫和,說話也很有禮貌。


    知曉了這些,宋星綰更加確定,傅承崢心裏沒自己這個人。


    不管怎麽說,新婚洞房花燭夜,那是最重要的事,可他竟然去談合同。


    她還沒有合同重要!


    “我知道了。”


    隨後宋星綰上了傅承崢同一輛車,南楓很識趣地上了另外一輛車。


    車廂裏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傅承崢坐得筆直,雙腿分開,雙手搭在腿上。


    正襟危坐,目視前方,頗有氣派。


    隻是這坐姿,宋星綰總覺得跟自己爸爸差不多,稍顯老成。


    宋星綰努力保持著鎮定,她輕聲說:“傅總,我今天表現還可以吧?”


    聽見這個稱呼,傅承崢眉頭微蹙。


    在袁老麵前,她一口一個我先生的喊,現在竟然叫他傅總。


    不過他也不想糾正她,索性就默認了這個稱呼。


    宋星綰對於稱呼其實也有些拿不準,喊他老公,她喊不出來,喊他名字,她想連名帶姓一起叫,可那樣不合適,如果去掉姓氏,他們又沒那麽熟。


    索性試探著叫了一聲“傅總”,宋星綰很清楚傅承崢絕對不是讓自己來頂替安朵的。


    應該是原本就打算讓自己來。


    她不相信安朵那樣的女人,適合在茶館這種地方欣賞國畫。


    很有可能他是故意這樣安排的,他應該早就調查了自己的底細,今天也是特意安排自己來的。


    都說傅承崢最擅長的就是利用自己身邊一切有利條件。


    她算是看出來了,所以自己於他而言,也是他的“下屬”,那她喊他傅總,應該不會有錯。


    傅承崢應了這一聲“傅總”。


    那這今後就是他的稱呼了。


    “你是走運。”傅承崢嚴肅地說,“瞎貓撞上死耗子,讓你撞上了。”


    宋星綰咬了咬嘴唇。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看在我今天表現還不錯的份兒上,傅總,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傅承崢轉過頭去,瞄了這女人一眼。


    這女人長得是真好看,尤其是此時笑眯眯的,像個諂媚的小狐狸。


    又機靈,又耐看。


    “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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