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先掛的電話,周向南看著已經黑了屏的手機,感歎一聲:“這個賈所長,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就掛了,著急啥呢?”又自言自語地道:“殺了人,也可以網開一麵?有高層說話,關進看守所的人也能放出來?”搖搖頭,歎息一聲。


    王煥齋聽周向南講完經過,目光炯炯有神地對他說:“你能處理好這件事的。”


    他點點頭:“嗯,人不能被尿憋死,雞蛋碰石頭,即使不能同歸於盡,也能濺他一身蛋黃子!”然後,跟老人告辭,走了。


    王誌輝在臥室憋了這麽久,終於走了出來。他看了看餐桌上的菜,說:“這個渾小子,組長趙曉芸剛請他們吃過大餐,還把這小雞燉蘑菇給造了個差不多,他是餓死鬼出生嗎?”然後,拿起老爺子找出來的那瓶酒:“還真是瓶好酒,我也喝點。”


    王煥齋看著他,問:“你聽清楚周向南說的話了嗎?”


    “聽見了。看來,他對你的身份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他說。


    “知道了我的身份,對你也就了解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始終沒有問起你,也是不想現在就有接觸。或許,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也有另一種打算,那就是……”。


    老子的話沒說完,就被兒子打斷了:“他向老白靠攏,從他那裏得到一些我需要的東西後,他再跟我邀功請賞?”


    王煥齋沒有說什麽,卻點了點頭,思忖著說:“這小子,能讓沙嶺市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啊!”


    就在這個晚上,也就是周向南去王煥齋家的那個時候,在侯玉川家裏,侯嬌嬌當著爸爸媽媽的麵,恨恨地把周向南罵了一頓,七大姑八大姨都問候到了。侯玉川感到莫名其妙,問:“嬌嬌,這是咋回事啊,是不是周向南找你麻煩了?”


    侯嬌嬌把上午在雲影餐廳的遭遇講說了一遍,當然,她沒有實話實說,這種沒有理還搶三分的人,張嘴就是對別人的指責。她說:“他太狂了,看不起建安,說他爸爸局長的位子已經岌岌可危,還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說我不是好女人,要建安離開我…….”。


    “後來言語不和,他跟建安動了手。他還帶去了一個女的,把建安的手指折斷了兩根,牙給打掉了七顆……打狗還得看主人那,我和他在一起兩年多,他竟然一點麵子也不給。快氣死我了!”


    對於周向南,侯玉川至今還沒有弄清楚他真正的靠山是誰,所以,一直也沒有輕舉妄動。但是,賬記著那,要報也得等個機會。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先讓他嘚瑟兩天,過些日子再收拾他不遲。


    聽了女兒的話,忍不住問:“他把建安打成這樣,就沒有報警?骨折了,那可是重傷,先抓起來再說啊!”


    “沒、沒有。主要是被那女的打的……”。她含含糊糊地說。


    就在這時,李建安的爸爸李宏斌在敲大門,要見侯玉川。他讓妻子和女兒回避,然後把李宏斌接到了書房,讓其上座,問:“李局長這麽晚了過來,一定有要緊的事?”


    很明顯他還在氣頭上:“建安被人打了,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所以,過來問問你,周向南是什麽來頭?我聽說他去紀委報到的當天,就把管人事的劉振華給打了,背景很深嗎?”


    侯玉川很輕蔑地笑了兩聲,反問道:“一個在農村土生土長的愣頭青,你覺得他會有背景嗎?現在,我已經讓嬌嬌和他徹底分手,原因嘛有兩個,一是他出身農村,從根上就缺乏教養,後天再改變,也收效甚微。第二,他品質不行,卑鄙小人一個,不配做我家的女婿。所以,堅定不移把他甩了。”


    李宏斌連連稱是:“既然這樣,收拾他,自然就沒有了什麽顧慮。”


    侯玉川非常有興趣地問:“你想怎麽收拾他?我聽嬌嬌說,建安主要是被那女孩打的。他要是嘴犯賤或手犯賤,被人打那也很正常,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啊。”他是想聽一下虛實,是不是真像嬌嬌說的那樣。


    “不管是誰,傷害了建安,我都不會放過他!”他緩了口氣,繼續說:“你還不知道吧,周向南為了他的一個女同學,連著教訓了孫偉好幾次,末後硬逼著派出所立案。後來,案子就轉到了刑警隊。孫偉的爸爸孫長生求到了我,一開始我還不想管這事,現在看來,還真得給周向南一點顏色看看!”他壓低聲音,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侯玉川頻頻點頭,末了說:“我看行!”


    李宏斌以保護企業為名,撤銷這個案子也不是做不到,隻是周向南不一定善罷甘休。但李宏斌為官多年,在市政府還是有點根基的,特別是他和市長薛慶發關係尚可,到時候李宏斌搬出他來也不一定。那樣的話,他侯玉川就可以坐山觀虎鬥,周向南如果真有後台,這個時候不得不用,他也就能看得一目了然了。


    看熱鬧的永遠不嫌事大,侯玉川說:“我那準女婿受了這麽大的罪,真讓人心疼。真的是手指被硬硬折斷的話,那可就嚴重了,是故意傷害……”。說到這裏不說了,遞給李宏斌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有滋有味地抽了一口。


    李宏斌也深深地抽了口煙,又猛然吐出,咬牙切齒地說:“即便是負不了刑事責任,也得讓他滾出紀委,把他的公務員編製撤掉!”


    “李局長有這個把握?”


    “我這不是來向你證實一下,隻要是他沒有背景,收拾他,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然後得意地一笑:“建安說了,他一定要報仇!先把他騙出來,找人砸他一頓出出氣再說。”


    侯玉川一再說:“周向南真的就是一個農民的後代,並沒有人罩著他。動不動就打人,受到點懲罰,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你大膽地做,我為你打後陣,目的是給建安出氣,需要我的時候你說話!”


    李宏斌說:“殺豬何用宰牛刀,對付這小子,我一個人綽綽有餘。侯部長把我的事上心一點,不至於從崗位上下來,我就萬分感激了。”


    兩個老奸巨猾的人走在了一起,經過一番密謀,便開始了實施。


    周向南從王煥齋家出來後,並沒有回出租屋,而是直奔醫院。他擔心孫偉萬一從看守所放出來,會找龔雪的麻煩。


    這家夥在看守所肯定會吃不少苦,他會遷怒於龔雪,覺得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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