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南一臉輕鬆地坐在那裏,穩如泰山的樣子。他在喂紀玫玫飲料喝,頭也沒抬。


    胖瘦兩位老板看著他,感到無比的震驚和難受,這個人用啤酒瓶爆了我們兩個人的頭不說,還把本應屬於我們的女人搶了,這會兒竟像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在喂她飲料喝,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最不能容忍的,是帶人來要把他打殘打廢的時候,他卻頭也不抬,就跟不是跟他說話一樣。這不僅僅是羞辱,分明就是看不起人!


    剛進門的四個漢子也是一怔,這是把他們當空氣了啊!胖老板帶來了兩位,瘦老板帶來了兩位,正在大廳吃飯,接到了老板的電話,上來一看,老板差點被開了瓢。給他們簡單包紮後,就找到了這裏。想不到被蔑視到了都懶得看他們一眼的程度,心中窩著火就要出手。


    門外又有聲音傳來:“這是誰在我的地盤鬧事,不給我麵子,休怪我也不給他麵子!”原來是藍花之都的老板唐三聽說有人鬧事,要找這個敢在他的藍花之都撒野的人說道說道。


    進得門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胖一瘦兩個老板,他認識:“嗬嗬,龐老板,韋老板,怎麽還掛彩了?”


    兩個老板指著仍舊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的周向南說:“是他,是他用啤酒瓶子砸的!”


    胖瘦兩個老板可是藍花之都的常客,這年輕人其貌不揚不說,還目中無人,老子在沙嶺市,那也是威風八麵的人物,竟然不放在一個愣頭青的眼裏,心裏早就不爽了。聽說他在自己的地盤上把兩位老板打成這樣,氣更是不打一處來,說:“那二位老板忙吧,我去別處逛逛。”


    唐三的意思很明顯,默認胖瘦兩位老板,可以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長眼的人!


    唐三臨出門的瞬間,從餘光裏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亓正源,趕緊停下腳步,輕輕地走到他的跟前:“兄弟,是你?”


    他認識亓正源,但是在這裏沒法稱呼官職。亓正源看到胖瘦兩個老板帶著人氣勢洶洶地進來,在想著退路的時候,看到唐三來了,他懸著的心放在了肚子裏。這裏打架是常事,每天晚上都有斷胳膊少腿的人嗷嗷叫著被抬出去。他擔心會傷到自己,說實在的,在這種娛樂場所就是被砸個半死,也隻能是自認倒黴,不敢報警,也不敢跟人說。


    “唐老板,你們這裏可真夠熱鬧的。”


    唐三問:“那位兄弟,是跟你一塊的?”


    “在一個房間裏喝酒,你說呢?”


    唐三有抽自己耳光的衝動,連忙說:“是我有眼無珠,打擾到你們了。”說完,就往胖瘦兩個老板走去。


    他們正催促著人去打周向南,唐三厲聲喝道:“住手!龐老板、韋老板,對不住了,你們趕緊撤出這個房間,不要影響我兩位兄弟的心情。”


    龐老板十分不解,這變化也太快了吧,說:“不行,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打他個一輩子臥床不起,不然我還怎麽在沙嶺市混?”


    唐三的臉黑了:“龐老板,再不出去,我可喊人了。我養的保安,每天晚上不見見血,手就癢得難受,要不要領教一下?”


    胖瘦兩位老板隻能忍氣吞聲,臨走,不服氣地看著周向南狠狠地說:“別讓我再碰見你!”


    周向南像是根本就沒聽見他在說什麽,很專心地用牙簽挑著西瓜往紀玫玫嘴裏放,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看到這樣的場景,胖瘦兩個老板的牙根都在疼。老子的女人,現在卻在與他纏綿,想想都要氣瘋!


    看來,最悲傷的事莫過於有人無視你。


    他們走後,周向南才讓紀玫玫躺在了沙發上。她喝了冰鎮的飲料,又吃了西瓜,臉不再那麽紅,手也不再抓著他不放,好受多了。


    周向南問亓正源:“還喝點麽?”


    亓正源起身,說:“喝啊。”


    於是,兩個人重新坐在了餐桌前。隨便喝著,但是都在想著心事。為了在一起喝點,亓正源在電話裏約了周向南至少三次,要說他沒有事談,肯定是假的。不用問,一定是因為上次跟亓正源說有薛市長的貪腐證據在手,薛市長做賊心虛,讓亓正源找他探虛實的。可是,已經來了這麽久,亓正源一直沒說正事,不知道他想在這裏墨跡到什麽時候,郭玲玲還等著他回去後下班回家那。


    亓正源向薛慶發匯報了有貪腐證據在周向南手裏後,薛慶發雖然表麵冷靜,可是內心卻恐慌得很。他讓亓正源盡快弄清楚周向南手裏到底是什麽證據,以便於采取對策。並且探探他的底,是想敲詐還是交換,條件又是什麽。


    周向南有點沉不住氣,說:“亓秘書約我出來,不會隻是喝酒吧?有事不妨直說。”


    亓正源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便也不想隱瞞。但是,卻用眼角瞟了紀玫玫一眼。


    周向南說:“那個‘聽話液’相當的毒,她已經進入深睡狀態。”


    亓正源這才開口說:“老板很重視你讓我匯報給他的話。他旗幟鮮明,政治覺悟高,黨性原則強,對於拉攏和腐蝕他的人,他都嚴厲拒絕,或者是用其他方式退了回去,從未有任何貪腐行為。他非常光明磊落地說,不會發生任何你說的證據在手的狀況。”


    聽著亓正源慷慨激昂的話,周向南抬起頭看了看他,內心嗤笑一聲,他這是在替薛慶發說話還是在為自己辯護,怎麽一點也不臉紅呢?薛慶發貪腐問題嚴重,你也輕不到哪裏去!你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隻要揪出一個,那一個也跑不了!


    周向南沒有打斷他,讓他繼續說:“當然,或許有疏忽的細節,也可能有別有用心的人汙蔑陷害,你能不能提示一下?當然,你有什麽要求,可以說。我想,以目前老板的權利,你的任何願望都能實現。”


    周向南隻想笑,感覺真的就是在做交易。小時候跟著爸爸去集市上賣羊,當雙方談不攏的時候,會出現一個說和的經紀人,他以打手勢為主,有時會把手伸進賣主的衣服裏,然後再過去伸進買主的衣服裏,用手指在暗中打碼,直到雙方同意為止。


    交易成功後,買賣雙方會給這個經紀人一塊兩塊的錢作為報酬,當然這要根據交易額的大小來確定。


    周向南決定不跟他兜圈子,說:“證據確鑿,但是,現在還不在我的手裏。”為保證自己的安全,必須這樣說。


    生命是本錢,隻有活著,才能實現自己的價值。如果像紀玫玫的哥哥那樣,莫名其妙地發生車禍一命嗚呼,願望再遠大,抱負再宏偉,也全成了空話。


    亓正源暗自佩服,周向南雖然剛參加工作不久,但是,他想得很遠。人一旦有了自我保護意識,繼續問下去也必然是枉然。


    在周向南這個年齡,好多人都是急功近利,隻要抓住一根樹枝,就會不顧一切地往上攀登,這樣的人往往摔得很慘。而周向南,隻有他摔別人,別人卻摔不了他。


    亓正源起身:“今天就到這兒,希望我們能經常坐在一起喝一杯。”


    周向南問:“我沒開車,能否送老弟一程?”


    “沒問題!”


    周向南抱起紀玫玫就往外走,亓正源不解:“你這是……”。


    “抱回去。”周向南喜滋滋地說完,還做了一個戲虐的表情。


    亓正源羨慕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夜夜當新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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