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定後,周向南並沒有立即走。他先是把剛才的錄音聽了一遍,然後問宋樹齡的妻子孫麗:“阿姨,這麽多年了,你就這麽甘心藏在這裏?”


    “我倒是挺喜歡這種生活的,空氣還好。就是老宋,他不安於現狀,喜歡熱鬧。要不是我管著他,他早就去市裏好幾趟了。”


    周向南說:“過去他在明耀集團,是副總,肯定是天天有應酬,燈紅酒綠的。一下子把他圈到這種地方,當然不適應。不過,等我們這個案子完了,你們就完全自由了,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誰也不用怕,也不用擔心有人害你們了。”他看向宋樹齡的時候,見他的眼睛裏有亮光,就安慰他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宋樹齡說:“嗯,我相信你!”


    周向南說:“你隻要聽我的安排,用不了多久,你就完全自由了。”


    他一再表示:“我聽你的,聽你的。”


    周向南這才放心地離開這個叫月亮灣的地方。他不知道這裏為什麽叫月亮灣,本來是想問問的,可是因為走得匆忙,再加上找到了宋樹齡,心裏感到異常的高興,孫麗送他到大門口,他也沒想起來問。


    這次收獲很大,當宋樹齡出麵的時候,就是零一號大案結案的時刻。


    因為之前要了摩的司機的聯係號碼,撥打過去後,他很快就過來接他去了鎮政府大門口的客運站。等了大約十幾分鍾,才上了開往沙嶺的班車,這一路上,他都是心潮澎湃的,因為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趕到沙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看了下時間,馬上就是三點鍾了。他感覺肚子“咕咕”地在叫,這才想起連早餐還沒有吃那。於是,出車站後,找了個餐館先吃飽再說。


    要了一份拉麵,還買了兩個包子,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咽。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掏出來一看,原來是亓正源打來的。他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問:“亓秘書,有事嗎?”


    “小周,昨天我跟你說看房的事,你有時間了嗎?明天一早,我要陪薛市長去省裏開會,可能還要去外省參觀,估計需要好幾天。你現在如果抽出時間去看看的話最好,不然的話,幾天過去,好房源都被人搶走了。”亓正源說。


    周向南想了想,幹脆就答應了下來:“亓秘書,沒想到你會當真,心情激動,都不知道該怎麽感激你了。”


    “說這個就見外了,那我們在哪裏見麵?”


    周向南說:“我來車站附近了解了點情況,正要回專案組。我沒開車,你說個地方,我趕過去就行。”


    “那你等著,我過去接你。而且去二龍山別墅園,正好從車站經過。”亓正源說。


    “那好,我在馬路邊等你。”


    與此同時,侯玉川一家人也往二龍山別墅園趕去。他開車,女兒坐在副駕位置,夫人劉梅坐在後排。他們笑逐顏開,有說有笑的。二龍山的別墅,那可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兩層以上的都上千萬,能去那裏看房的,非富即貴,能住在那裏,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二龍山在市中心,原來長滿了鬆柏,是市民晨練的好地方,後來被郭明耀看上,買下了這座小山,建成了集別墅、娛樂、酒店、餐飲、購物為一體的綜合性場所,成為了沙嶺市的標誌性建築。因為別墅數量有限,市場需求量又大,因此,搶先來看房的人很多。


    侯玉川這套房子,是雙龍區一位副區長給他買的。雙龍山別墅園在他管轄的地盤上,價格上打了些折扣,相對來說便宜了很多。這位副區長想在下一屆選舉中成為區長,侯玉川一口就答應了,十分輕鬆地說:“原來的區長年齡大了,調市裏什麽部門當個負責人等著退休就行了,你當區長,那是人心所向!”


    於是,這位副區長決定買一套別墅來孝敬侯玉川。


    亓正源把車停在廣場後,臨時有事去處理。周向南獨自一人往購房處走來,他一隻手插在褲兜裏,一隻手的手指間夾著一支香煙,跟社會上的痞子一樣走一步晃一晃地進了大廳。


    站在沙盤前選位置的侯嬌嬌抬頭看到周向南進了大廳,就對爸爸媽媽說:“你們看,周向南這個窮光蛋來這裏幹什麽?”


    侯玉川看了看沒吱聲,她媽劉梅撇著嘴說:“看這裏都是有錢人,可能是送水賺外快來了吧。”


    “媽,有可能是來開開眼的,畢竟這樣的房子隻能在他的夢裏見過。”侯嬌嬌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看他的窮酸樣,就是奮鬥一輩子,連個衛生間也買不起。”於是,她走了幾步,站在了周向南的麵前。


    周向南一看,竟然是侯嬌嬌,就想躲開她去旁邊的椅子上坐,可是她卻隨著他在挪動。周向南不耐煩了:“好狗不當道,快閃開!”


    “你罵誰狗?你才是狗哪!”


    “你不是狗,擋我前麵幹什麽?”


    “因為你是個窮光蛋,不配到這裏來!”


    這時,侯嬌嬌的媽媽擔心女兒吃虧,也跑了過來,指著周向南說:“你一個鄉巴佬,就是不配來這種地方!”


    周向南故意瞪著眼睛端詳著她,又看了看侯嬌嬌,說:“你們倆長得真像,簡直就是野狗配的種,一路貨色!”


    劉梅一聽周向南竟然敢罵她,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就向他打來。周向南本來是不想抽她的,這會兒見她先動手,忍不住手發癢,伸開手掌,照著她的臉就抽了過去。


    不知道因為這一巴掌太用力,還是她身體太輕,竟然轉了半圈後被女兒抱住了。侯嬌嬌指著周向南說:“你敢打我媽媽?我看你是不想在沙嶺市混了!”說著,就要去打周向南。


    周向南毫不示弱地舉起了手:“我看你更是欠抽!”


    嚇得侯嬌嬌連連退後了兩步,她被周向南打怕了,隻好躲在媽媽身後罵:“周向南,你才是野種生的,不然來到這大城市還是狗性不改,四處亂咬人,你幹脆出門就讓車撞死算了!”


    周向南說:“你還罵起來沒完了!”又舉起了手。


    她急忙回頭喊:“爸爸,我和媽媽都被這個鄉下佬欺負,你就看著不管嗎?”


    侯玉川都看到了,說實在的,他已經越來越看不透周向南了。昨天晚上,白傳山給他打電話,把他狠狠地羞辱了一頓,說被他耍了。侯玉川強詞奪理:“你不能包庇周向南!”


    白傳山氣憤地說:“我落實了李宏斌,承認他兒子和你女兒曾經有過一段,不過現在也和你女兒斷絕了關係!你看看你辦的這叫什麽事,會毀了你女兒成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


    他還想解釋什麽,白傳山卻掛了電話。


    這會兒,看到周向南不但打了自己的老婆,還羞辱了女兒,他氣得臉都成了紫茄子,撥拉開麵前的人就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抓住周向南的衣領舉手就打。


    正在這時,亓正源走了進來,立即喊道:“侯玉川,光天化日的你幹嘛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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