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周向南的話,崔玉鵬又抽了一支煙。看似很冷靜的樣子,其實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


    他們三個人安靜地坐在那裏,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這讓他更加的如坐針氈。


    誰也想不到,蔡媛媛說話了:“我們周主任已經跟你講得很清楚,兩條路擺在你的麵前。希望你不要心存僥幸,正視現實。因為我們隻要來找你,說明你有問題在我們手裏。”


    “我們周主任是給你一個機會,希望你好好珍惜。”


    再看崔玉鵬,煙卷已經燒到了手指,這才“噓”了一聲趕緊按滅在了煙灰缸裏。接著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水,又咳嗽了兩聲後才說道:“周主任,非常感謝你們給我的這個機會,但是,你們找錯人了。”


    “說實在的,這些年來,我在這個崗位上,送走了很多退休和離休的老幹部,也有不少是提拔高升的,因為我的性格問題,不能麵麵俱到,得罪了不少人。還有一些利益獲得者,他們有滿意的,也有不滿意的。所以,誣告我的舉報信很多。以前的時候,信訪局、檢察院、還有你們紀委信訪科,都有給我反饋過,我看了後,都是一笑了之。”


    “我是農民的後代,能坐上這個位置不容易,我不能做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絕對不能做昧良心的事。至於那些所謂的舉報,我認為都是捕風捉影,都是栽贓陷害,都是對我的人身攻擊!”


    周向南聽了他這番大道理後,感到非常可笑,於是說道:“既然你不聽我們的良言相勸,那我們也就不再多說。走了。”說著,站起身就往外麵走。


    吳大柱和蔡媛媛也立即跟隨在了周向南的身後。


    直到三個人出了門,崔玉鵬才如夢方醒一般地追了出去:“周主任,你們不要走啊!”他小跑著追上去,拉住周向南的胳膊,說:“馬上就要中午了,無論如何吃了飯再走!”


    “不瞞你說,萬仙樓有我們的長期包間,那裏的菜品在我們沙嶺絕對一流,中午我們就去那裏就餐。”


    周向南並沒有停下腳步,一邊走一邊說:“我們還有別的任務,午餐就免了。”突然站下,讓他把拉著自己胳膊的手放開,說:“剛才我們的話,希望你能三思。你記一下我的電話,兩天內如果想主動去紀委說明問題,就給我打電話。要是這兩天你還舉棋不定,那就不用和我聯係了。”


    他把周向南的號碼輸在自己的手機上,然後再次拉住周向南的胳膊:“周主任,今天中午你說什麽也要在我們這裏吃了午餐再走,不然,我會難受好幾天的。”


    周向南說:“我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吃喝的。再說,我們有規定,不允許在外麵吃飯,越了規矩,是要犯錯誤的。”說完,掙脫掉他的手,往樓下走去。


    到達一樓,經過門崗的時候,那位小保安一個勁地盯著後麵看,等他們三人出去,老保安拍了他的腦袋一下,問:“你在看什麽呢?”


    “我還以為他們會把崔主任抓走那,原來沒事。”


    “紀委辦案的都是能人,會使用策略,你懂麽?”


    小保安有點懵逼:“啥策略?”


    “先禮後兵,你知道麽?”


    “先禮後兵,也就是說崔主**之是完蛋了?那我們怎麽辦?我剛來還沒有給我發工資那,走了不是太虧了!”


    老保安小聲對他說:“自古來鐵打的衙門水流的官,他走了,自然會有人接替他。我們站好崗,看好門,就有飯吃。這樣的單位,旱澇保收,永遠沒有倒閉的時候。”


    小保安點點頭,又看向外麵,周向南三個人已經坐進車裏緩緩開走了。


    在車上,吳大柱說:“崔玉鵬很不老實,是個大滑頭。叫我看,回去就辦手續,讓他晚上就去住酒店。咱們時間緊,任務重,拖拖拉拉地會影響我們完成任務的。”


    周向南說:“我們今天過來捅了一竿子,已經打草驚蛇了,他要麽做垂死掙紮,要麽投案自首。我們還是給他一點時間吧。”


    吳大柱接著又不無擔憂地說:“他在往外轉移資金,要是跑了咋辦?”


    “你們回去後,立即給車站、民航等交通單位發函,不管崔玉鵬去哪裏,都不要售票給他!防止他狗急了跳牆。”


    他們直接回到了紀委。周向南讓吳大柱和蔡媛媛下車回辦公室,他又來到了健翔酒店。


    郭玲玲和兩個同事正在對薛厚嶺進行審訊,大屏幕上的畫麵很清晰。


    隻見薛厚嶺蓬頭垢麵地坐在椅子上,已經沒有了往日驕橫的樣子,他時而低頭,時而又仰起臉,在回答著郭玲玲提出的問題。


    薛慶發已經送看守所,省紀委的人也撤回省城,材料整理後轉檢察院。因此,酒店裏十分安靜。周向南自己泡了一杯茶喝著,一邊看著大屏幕。


    忽然,周向南看到有個身影在門口晃了一下,於是問道:“誰?”


    站在門口的人走了進來,原來是劉振華。他說:“我過來問問你,要不要喝水,我給你送來。”


    在上小樓的時候,周向南跟他打過招呼,他就坐在一樓的樓道裏,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登記本,上麵記載著什麽人在幾點幾分來到,什麽時候走的,而且還有當事人的簽名,十分的詳細。


    周向南說:“我喝著那。”


    他抬頭看了看牆上的大屏幕,接著轉身走了。周向南感到他怪怪的,剛才明明已經打過招呼了,他上來難道真的是問有沒有開水喝?


    這時,看到郭玲玲和其它兩位同事走出了房間,隻剩下薛厚嶺還呆呆地坐在那裏。


    他們拿著筆錄過來後,看到周向南來了,郭玲玲說:“我感到非常奇怪,昨天以前,在問詢薛厚嶺的時候,他要麽保持沉默,不回答問題,要麽就大聲地發脾氣,跟神經病似的胡說八道。可是,今天我們進去的時候,他態度大變。”


    “已經如實交代問題?”


    “沒有。態度非常的溫和,也不再無緣無故的大喊大叫,問什麽回答什麽,但就是避重就輕,對於比較嚴重的問題全部推翻,說純粹就是打擊報複,再不就胡攪蠻纏。總之,這是一個進步,他能安靜下來配合了。”


    周向南自言自語地說:“避重就輕,陽奉陰違,胡攪蠻纏,你在說這是進步?”


    “總比不說話,或者是胡亂發脾氣要好吧?”


    “這裏麵有問題。”周向南說:“這樣吧,你們憋他兩天,連房間也不要進,按時送餐。不出三天,他就會沉不出氣,要求見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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