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坤疑惑地問:“什麽意思?你是紀委的,我怎麽能把你送進去?”


    周向南突然發飆,抓起他的衣領就把他掀翻在了地板上,然後舉起雙拳就打。


    陳坤身上的膘很厚,可是,仍然疼得要命,因為周向南的拳頭不但有力道,還有技巧,專門往沒大有肉的地方打,他不由地喊叫起來:“周向南,你看我打不過你了是吧?”


    周向南一邊打一邊自言自語:“上學的時候,你沒少打我。現在你不打我了,卻學會坑我了,新仇舊恨,看我不打廢你!”


    陳坤現在身體發胖,雖然笨拙得像豬,可是,力氣卻有。他雙手在臉前胡亂抓著,突然就抓住了周向南的衣服,接著就死死地抓著不放了,並且再往自己的胸前拉拽個不停,最後雙手抱住了周向南的腿。


    周向南又在他的背上打了兩下,然後努力掙脫開他的雙手,往後退了兩步,說:“陳坤,想不到你和丁連嶽聯手要害我。上學的時候雖然經常被你欺負,可是,我也沒有對你有仇和恨,你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陳坤指著他:“周向南,你現在當官了,學會打人了是吧?上學的時候,我是打過你,可是,我也沒有像你一樣,往死裏打,隻是嚇唬你一下,看你害怕就算了。你倒好,真跟我動拳頭啊!告訴我,我怎麽害你了?”


    “一輛車,加上你去了我家一趟,足夠判我幾年的,還說沒害我。”


    “我屬於捐贈,又不是送你的。”


    “發票呢?”


    “全給丁秘書了。”


    “這不就結了,證據全都到了他手裏。”


    陳坤是真的發懵,撓著頭皮想了半天,仿佛自己闖下了大禍一樣,小心翼翼地問:“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周向南搖搖頭,說:“我可沒有他這樣的好朋友。他還在政府辦秘書科的時候,我們連認識也算不上。自從讓他服務於楊市長後,我們就在一起吃過一次飯。怎麽能成為他嘴裏所說的朋友呢?實話跟你說,我們是仇人!”


    “仇人?這麽說他欺騙了我?”


    陳坤有缺點,財大氣粗,是典型的暴發戶。有錢,但缺少花錢的智慧。巴結有權有勢的,看不起窮人。不過,他做人的良知還是有的,更不乏商人應有的誠信。


    他很聰明,明白落入了丁連嶽的圈套。對於周向南,並沒有什麽仇和恨,也不存在利益關係,隻是因為周向南窮,不願與他交往而已。可是,丁連嶽利用自己的手把周向南送進去,他認為這是一件很卑鄙的事。如果真的把周向南害成那樣,他會深深自責和不安的。


    陳坤有怒火從心中升起:“這個人真不是東西,我去找他,把發票要回來!”


    周向南說:“怕是已經晚了。”


    “晚了?”


    “是啊,他打算害我,就不會攥在自己的手裏。我給你透露個消息,關於開發區那邊,新一屆市委市政府已經有明確文件,不但本地企業不再進駐,就是外地企業,還要看資質,看是不是名牌,不跟過去一樣,隨隨便便就可以進去建廠。所以,丁連嶽隻是答應你,為的是利用你,根本辦不成的。”


    “如果你非要進駐的話,隻能找那些打算離開開發區或者是破產關門的企業,把他們的廠房設備全部買下來。不過,這要多花不少錢。”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下午我找份文件你看。”


    “他是市長秘書,如果市長肯幫忙呢?”


    “這個文件就是市長拍板確定的,你認為他會去做這樣一件打臉的事情?再說了,市委書記是新來的,還有那麽多的常委,他怎麽可能毫無顧忌呢?”


    陳坤急眼了,說:“要不然我喝點酒,下午去市政府找他,要是不把發票給我,我就在那裏鬧!”


    “大可不必。陳坤,如果你要是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不想把我毀了的話,就聽我的。”


    “隻要不給你造成危害,我願意去配合你。你說吧,要我怎麽做?”他歎息一聲,說:“我這個人就是信實,上午一到市裏,我就把你爸爸寫的收條交給了他,他還表揚我雷厲風行那。”


    “他從一開始就在利用你算計我,不然他那樣囑咐你要發票幹什麽?你就沒有動腦子好好想想?”


    “進開發區心切,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想那麽多。”陳坤老老實實地回答。隨即又問:“有沒有彌補的辦法?”


    “也不是沒有,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如果暗地裏還是聽丁連嶽的,和他是一條戰線的人,我豈不是又給自己挖了個坑?”


    “在學校的時候,我欺負過你,也欺負過別人,可是,有社會上的人衝進我們班欺負同學的時候,我哪一次不是挺身而出?現在我的脾氣也沒改,我的同學,隻允許我欺負,絕不允許別人坑!”


    陳坤聲音低下來,很誠懇地說:“我跟他不熟,更不了解他。不說現在有文件不讓進開發區,就憑他如此不擇手段地陷害人,這個人就不值得托付。我不跟他玩了,不然,我也會栽進他的手裏。”


    陳坤又進一步說:“雖然我們來往不多,但是畢竟是同學,知根知底,就是等我們全都老了的時候,還是相互有深刻記憶的。我沒有必要套路你。”


    周向南安靜地觀察著他,感覺他的話可信度還是挺高的。同時,他也別無選擇,隻能賭上一把。於是,說:“我相信你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陳坤,其實,他坑的是我們倆。發票隻要交上去,你就是行賄人,我則成了受賄者,到時候一起進監獄。”


    “周向南,那怎麽辦?”


    周向南說:“要是不想進去,我們必須來個針鋒相對!”


    “針鋒相對?”


    楊兆宏考慮再三,又把丁連嶽叫到了麵前,說:“周向南是紀檢委一室主任,也是王誌輝一手提拔起來的。交給王誌輝,他會把證據撕掉。如果送給楊書記,估計他也得轉交給王誌輝。為了一槍命中,不給周向南和王誌輝還手的機會,你直接送省紀委吧。”


    丁連嶽答應道:“行,我馬上動身。”


    “一定要嚴格保密,決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坐我的車去,速去速回。”


    丁連嶽把信封裝在公文包裏,匆匆給司機打電話,接著趕往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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