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上次去神之窟,沈兄是跟寒二一起進去的”,莫凡領著兄弟倆去自己的住所,一路走一路說:“你說說你,怎麽就不在等多我一日,若是我在的話,又怎會讓你受這等委屈。”


    “都過去了”,沈鈺側首瞥了沈駿一眼,陰陽怪氣道:“這不主要是因為某人重色輕兄麽。”


    “你說誰重色輕兄”,他一提到這個沈駿立馬就炸毛了,大聲道:“沒完了是吧,用不用我把你跟寒二的那些光榮事跡都講出來!?”


    “嗯?光榮事跡?”莫凡雙眸微微睜大,追問道:“你跟寒二怎麽了?”


    榕英閣主要依附於十二嶼,這個門派所存在的意義最初是因為方便十二嶼的人來陸地,其實就是一個港口。隻是後麵各大門派來來往往的,與坊間百姓交織在一起覺得不太方便,所以就幹脆直接在這立了個門派,杜絕了百姓的來往。


    所以榕英閣的條件自然比不得其他門派,雖然經過了這麽多年的整改,可如今的它看上去還是非常的接地氣,就像是海邊的一個小村落,唯一氣派一些的就是海邊的港口。


    “噓!”沈鈺立馬變了臉,笑意盈盈的說道:“我錯了駿哥,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嘿嘿。”


    “我說沈兄”,莫凡忽然停下腳步,蹙起眉頭打量著沈鈺說道:“你是不是瘦了?怎麽看起來似乎少了些英姿氣魄。”


    “是瘦了點”,沈鈺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不為著神之窟能拿到專武,修煉時便沒注意飲食,不礙事,過段時日這肉就又長回來了。”


    “說起來,無塵之境跟山河月影似乎還沒到”,莫凡若有所思的頷首,領著他們進了住所的院子,問道:“不知兩位沈兄今夜是在榕英閣住,還是直接去十二嶼?”


    “就在榕英閣吧”,沈鈺側首笑嘻嘻的對沈駿說:“晚點我們可以一起下海去抓魚。”


    “我也正有此意”,莫凡推開了住所的門,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春季海裏的蝦可多了,又肥又大,海灘上還有很多蛤蜊,待會我便帶你們一同去。”


    兩人確實是來的有些晚了,走進去一看,好家夥,莫凡的住所裏已經坐滿了一桌子眼熟的公子。放眼望去正好就看見了陳岸淩宇吳齊,以及還有幾位見過但是叫不出名字的公子,從長相上看,應該都是他們的兄弟。


    “喲,月塵跟澗渂終於到了”,陳岸起身給兩人騰出位置,說道:“來來來坐這,正好來認識一下我哥。”


    陳涯立馬起身對著兩位行了一禮,說道:“在下陳涯,字思語見過兩位沈公子。”


    兄弟倆趕緊回了一禮,緊跟著淩飛也站了起來,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在下淩飛,字蕭峰見過幾位哥哥。”


    這個淩飛是淩宇的弟弟,在他們中應該是年紀最小的,按理來說他應該是不用來的,此行估計是看著人多想來湊熱鬧。


    “人都齊了”,吳齊不禁感慨道:“可惜啊,就差初澤跟清雅哥了。”


    “有寒二在,估計來了也不敢跟我們待一塊”,莫凡讓沈駿跟沈鈺落坐後自己坐到了沈鈺旁邊,他幫兩人沏上了酒,說道:“明日便是雅集了,想來到那時自然也能見到。”


    榕英閣靠海,招待他們的自然都是些當季最好的海鮮,一桌子公子們碰了碰酒杯後就開始吹牛。有了沈鈺的加入後,他們之間的氛圍立馬就變得非常活躍。


    公子們圍在一起,一邊吃著當季特色鮮味,一邊飲著美味佳釀,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從武藝到比武到專武,什麽都能聊,甚至還會討論一下明日都會有哪些姑娘到場,她們之間又是誰最好看。


    他們之中就沈鈺話最多,張口就來滔滔不絕,且說得眉飛色舞,簡直就跟酒樓裏的說書先生沒什麽區別。


    酒過三巡後甚至直接站了起來,一舉一動都惹得這群公子歡笑不斷,他們之中隻有沈駿笑不出來。雖然沈鈺的性子生來如此,但在場的好歹也是各大門派的少主公子們,出門在外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無師之巔,怎麽就不能文雅一點。


    但他懶得管他了,畢竟以他的身份來看,就該這麽無拘無束,自由灑脫。他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好好的待在沈駿身邊就行。


    吃飽喝足後丫鬟們魚貫而入的進來,三兩下就將殘局收拾幹淨,並為他們都沏上了醒酒茶,以及一些飯後甜點。一群人坐在一起又聊了好一會兒天,吃了些解膩清爽的水果,等酒醒的差不多了這才說要去海邊玩玩。


    今日朗朗晴空,萬裏無雲,遠處的天邊海天一色,海鷗在藍天下自由翱翔。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吹拂過臉龐,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陽光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像是無數的琉璃在閃爍。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湧來,每一次的衝擊都帶著大海無盡的力量和激情。


    如今才開春,最南邊的金川在晌午時分已經開始有些燥熱,這氣溫也正好適合下水遊玩。除了隔壁百靈殿的吳齊以外,其餘的公子基本很少有機會會看見海,所以他們對下水的興致很高。


    一群人正準備除靴子時沈鈺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回頭一看,發現不遠處赫然站著兩個一灰一黑的身影,而灰色的那個正不斷的在朝自己揮手。


    “初澤,清雅哥!”沈鈺聞言來了精神,立馬又蹦又跳的朝他們揮手,大聲道:“快過來,一起下水抓魚呀!”


    其他人紛紛回頭,當他們沒看到寒川的身影時也立馬熱情的招呼他們過來。但這對兄弟倆太過於文雅,以至於走路都不疾不徐的,沈鈺在一旁看得幹著急,於是便跑了過去,一手一個拉著他們的手腕就跑了回來。


    兄弟倆對這個風風火火,朝氣蓬勃的家夥早就見怪不怪的。每次在這種場合下,寒川基本都不會跟他們一起出現,沈鈺早就習慣了,心想:這次還是硬氣一些,不問他的行蹤了,反正晚一點,亦或是明日肯定就能見著。


    如今的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趕緊下水去玩,他滿麵春風,笑意盈盈的對他們說:“初澤,清雅哥,我們正準備下水抓魚呢,可要一起?”


    “嗬嗬嗬”,寒峰依舊笑臉相迎,溫聲道:“我就不去了,讓初澤跟你們一起去吧。”


    “啊?我……”寒河看著沈鈺身後這一群除了莫凡跟吳齊以外,都是些眼熟但沒說過話的公子,他立馬就有些膽怯,小聲道:“我就也不去了吧。”


    “哦對了”,寒河突然想起些什麽,他淺淺的笑了起來,對著他行了一禮,溫聲道:“自上次神之窟一別就再也沒見過,如今終於見到了,終於可以親口對你說一聲謝謝了,謝謝你給我送了份這麽珍貴的禮物。”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沈鈺不在乎這些,趕忙將他扶起,問道:“如何,用得可還趁手?可有給它起名?”


    “這是我用過最好的琴”,寒河的臉上染上了緋色,在烈陽下格外的明顯,他小聲回答道:“我給它起名叫與月。”


    “與月”,沈鈺意味深長的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後又順口問了一嘴:“哦對了,你二哥呢?”


    嗯,沈駿罵他罵得沒錯,果然沒出息。


    “雪盡陪父親去客棧了”,寒峰回答他:“一會兒就過來了。”


    “原來如此”,沈鈺又拽了拽寒河說道:“走,那我們先去玩。”


    “啊?我這……”寒河依舊有些躊躇,小聲道:“我不識水性,還是算了吧。”


    “哎呀沒事,有我在呢,怕什麽?”,沈鈺三兩下除了靴子,又對他說:“陽城跟無義城都沒有海,難得來一次,不玩一遭豈非可惜。”


    其他人都著急下水,見他們墨嘰,陳岸便說:“那你們先商量商量,我等就先行一步了。”


    “好,我待會去找你們”,沈鈺跟他們揮手道別,扭頭又滿臉期待的看著寒河問道:“如何,一起去玩玩吧。”


    寒河瞧見他們除了靴子又把衣袍給脫了,卷起褲腳一個個的就光著膀子,像放飛自我一般衝進了海裏。


    非禮勿視,寒河立馬收回了目光,他不可能也光著膀子跟這一群公子廝混在一起,但他又實在不想拂了沈鈺的熱情,糾結再三後還是應了一聲:“好吧,但我在一旁陪著你,就不下水了。”


    “好”,沈鈺清楚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自己也三兩下脫了外衣,拉著寒河就跑到了海邊,然後對他說道:“那你就在這等著,等我去給你抓一條大魚來。”


    原以為還會見到他那些觸目驚心的傷,還好還好,他恢複得還算不錯,再加上他膚色較白,如今他身上隻能看見一些不太明顯的疤痕了,寒河暗暗鬆了口氣。


    “唰”,一聲巨響,沈鈺瞳孔驟縮,瞬間感到一陣透心涼,他後背噌一下繃直,瞬間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回頭一看,吳齊正指著自己捧腹大笑。


    “好你個吳兄,居然搞偷襲”,睚眥必報的沈鈺反手就劈過去一道巨浪,將他掀翻進海裏,然後扭過頭來依舊溫聲對寒河說道:“你在這等著,我先去報仇。”


    “噗”,寒河忍俊不禁,連連點頭對他說:“去吧,當心別被水嗆到。”


    說是來抓魚的,這群人一旦沾上了水就立馬開始放飛自我,暴露本性。明明是一群及冠了的公子,可在這種氛圍之下他們像是回到了幼年時期,開始無憂無慮的玩起了打水仗。


    海邊歡笑聲不斷,寒河在寒峰的勸說下除掉了靴子,赤腳感受著綿軟的沙子以及微涼的海水。沙子在腳趾間穿梭,那種細膩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想要多停留一會兒。寒河感受著沙子的溫度和質地,仿佛能聽到大海的呼吸。


    海風輕拂,沙子隨著海浪在腳邊輕輕湧動,感覺像是在和大海嬉戲。這就是一望無際,大海的魅力吧,隻是在岸邊待著什麽都不用做,心情就會變得格外舒暢美好。


    不知發生了什麽,這一時間眾人將矛頭全都指向地主莫凡,沈駿趁著間隙間來到沈鈺的身邊,忍不住問道:“怎的不見你找寒二了?”


    沈鈺為此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他蹙起眉頭看向他,不解的說道:“也沒見你去找江姑娘啊。”


    “我,你”,一提到這個人沈駿就漲紅了臉,回懟道:“這兩人,我們與他們的關係,這……這能一樣嗎?”


    “在我看來沒什麽不一樣啊”,江惜是沈駿在意的人,而寒川是自己在意的人,這在沈鈺看來並沒有什麽不同,他擺了擺手說道:“明日就能見著了,不急這一時。”


    “你等著”,沈鈺發覺這個淩飛潑水潑得最狠,於是便盯上了他,一縷邪念湧入心底,他滿臉陰森地說道:“我要去整蠱一下這位小弟弟。”


    沈鈺自幼在外野慣了,自然熟識水性,他深吸了一口氣憋住,隨後便潛入水中,朝著人群遊了過去。


    寒川來到榕英閣時不見兄弟倆,一猜便猜到他們會在海邊,一路直走穿過榕英閣來到港口,在沿著路引一直直走,便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大海,老遠就聽到一群男子嘻嘻哈哈的打鬧之聲。


    還有不少女修隔了段距離,對著海邊正在打水仗的那群公子在嬉疏討論,而自家兄弟一灰一黑的兩個身影則並肩赤腳,沿著海邊在閑散的漫步。


    想都不用想,沈鈺一定就在那群光著膀子,返祖似得放飛自我的人群中,他懶得去找沈鈺在哪,父親找寒峰有事,寒川稍稍加快了些腳步來到他們身邊,說道:“哥,父親有事找你。”


    “雪盡來了”,兩人停下腳步,寒峰眉眼彎彎,說道:“來的正好,那你陪初澤走走吧,我去父親那。”


    寒河聞言微微一頓,神色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沒有做聲。


    “初澤一同去吧”,寒川知道他跟自己待著會不自在,也不想勉強他,於是便說:“晚些我再去找你們。”


    雖然隻是一場雅集,但各大門派也會禮貌性的準備禮品,帶來的禮品需要登記先上船送過去十二嶼,雖然不用親力親為,但也得等先排隊登記完再走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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