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後麵快跟上。”


    “不要掉隊了,兄弟們,就要到達目的地。”


    伊水一側,邙山南腳下,一隊五百騎兵在月光帶領下,刀入鞘,馬銜枚,蹄裹布,正高速瘋狂的向洄洛倉移動。而身後麵十裏外,傷勢相對嚴重,又有疾病纏綿身的士兵相互扶持,艱難的前進移動。他們不甘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同伴義無所顧的前衝,而自己隻能像累贅一樣拖在後麵。目光滿是晶瑩淚花與痛苦絕望。


    在鄧龍、戲芝的合力勸說下,傷殘士卒才慢慢開始轉移。


    何晨一馬當先,張遼,徐晃、典韋,黃蝶舞緊隨其後。


    五百騎兵,個個抱著破釜沉舟,必死信念,準備背水一戰。


    夜越來越深了,滿天星鬥漏下,拉起一道長長的黑影,電光火石,風馳電掣。


    沿著伊水岸邊小道一路狂奔,所有草木景象飛速後掠,風割如刀。


    前方燈火通明,依稀可見一座大寨依山而建。


    高達數丈的柵欄拔地而起,密密麻麻的钜鹿堆放柵欄外,數不清的糧倉建築高低不平聳立,偶爾幾聲風瀟馬鳴與巡夜士兵的口號聲,又消逝在夜空。


    前方起碼有十幾座哨樓高塔,人影浮動。


    在騎兵大隊上來之前,這些眼睛一定要先拔掉,這樣才能保持奔襲的突發姓。


    “嗖嗖嗖。”連著三箭破空聲,哨樓上的士兵幾乎沒有一點反應,就歪歪的倒在上麵。


    黃忠麵色冷峻蹲在一棵大樹下,借此來掩蓋自己行蹤,手上卻一點也不含糊,不停張弓拔箭,箭箭奪命追魂。哨樓上的士兵相繼身亡,卻無一人發覺。黃忠箭術造詣,無論是手法、速度、眼力,還是對移動的判斷,位置的把握,力量的控製等等都已到達登峰造極,爐火純青地步。隻要士兵和他手中的兵器不掉下哨塔,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人發覺的。


    解決上麵這些哨兵,黃忠身子一貓,有如夜下隱匿毒蛇,隨即消失不見。


    悶雷聲漸漸從黃忠身後響起,就好比六月烏雲密布,大雨傾盆前兆。一開始很輕,接著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大地微微顫抖,旌旗無風自動。


    “津津津。”一陣馬匹驚叫聲忽然響徹月空。


    “綁馬繩。”馬兒失蹄,在地上連翻幾個跟頭的何晨回過神來,失聲怒罵驚叫道。


    仿佛安靜的夜空被喚醒,麵前的營寨忽然喧嘩起來,接著火把一堆一堆亮起來,到最後火光衝天,亮如白晝。隻是寨門緊閉,士兵人影層層疊疊晃動。星光下,無數光線折射著森冷銀白光芒。


    這一刻,何晨心沉穀底。


    營帳裏聲勢浩大,起碼有超過五千士兵,一旦忽襲失去效果,正麵搏殺中,自己根本沒有一點便宜可占。但此時箭已上弦,不可不發。何晨強忍悲涼沉重心緒,拔槍怒指道:“給本將軍衝過去。”


    “衝啊。”


    殺聲頓時響徹夜空,五百死士暴發出的決死之誌,震撼人心。


    所有跌落在地的士兵毫不猶豫翻身爬起,大步前衝。


    “增我軍速。”


    “增強攻擊。”


    “鼓舞士氣。”


    何晨一口氣連使三個軍師策,一道道隻有何晨可見的光環自天空籠罩下來,形成一個帶著淡淡神光的球罩,隻要在方圓一裏之內,都通通籠罩在裏麵。緊接著光球打破,身化數千光芒,無數朵青、白、紅三色蓮花印在士兵腳下浮型。


    何晨知道實力如此懸殊下,自己所做的都是徒勞,但那怕讓士兵多一點勇猛,多一點生存的機會,他也毫不猶豫施展出來。


    受到軍師策加持,五百死士高昂士氣無已複加,每個人臉上狂熱嗜血。加上提高速度20%,當真是健兵如飛,虎虎生風。


    “殺啊。”


    腳踩蓮花的騎兵,機敏的跨過綁馬繩,一排排策馬奔騰中,帶起濃厚沉重的殺伐氣息,恍惚間,何晨幾乎錯覺這是天兵天將下凡,掃取一切敢擋在前麵的敵人。


    “走開,讓俺來。”一聲有如悶雷驚吼聲,在滿天衝殺聲音中,顯的如此清晰。典韋黑夜中極速奔跑,強壯魁梧的身軀,有如一頭開足馬力的m99坦克,轟隆轟隆前衝。


    “嘶拉。”典韋運起全身力量,所有肌肉受力緊繃,上半身衣服忽然裂開,化成無數片布條,有如穿花蝴蝶在空中飛舞。全身肌肉有如石頭一樣高高隆起,臉上以黑轉紅,由紅轉緊,依稀可見青筋高漲,太陽穴高高隆起。


    “咿呀,破。”


    “轟隆。”一聲沉悶如旱雷的撞擊聲在夜空中傳出老遠,整個木柵激烈顫抖抖動,無數屑皮蕭蕭落下,營寨大門赫然出現一個缺口。


    “啊啊。”典韋形若瘋狂,兩把重戟漫天飛舞,大門營柵碎片斷木四處亂飛。


    很快營寨大門被便破壞的支離破碎。典韋一馬當先,率先衝了進去。眾多士兵也不多想,緊隨其後。進入大寨後,無數連營呈現眼前,高達數丈的糧窯四處林立,無數堆積麻袋就露天擺放,月光下士兵甚至能看到白花花的米糧白麵丟撒一地,這讓好久沒有吃到口糧的士兵忍不住咽了口水,兩眼盡是貪婪光芒。


    “將軍不好,這些都是草人。”


    何晨回頭一看,頓時蒙了,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東西。月光下,幾個被挑了頭盔落出稻草景像出現在眼前。急忙上前鎧甲一拔,心一下全涼下來了,有如臘月寒冬裏給潑上一身冷水。眼前東西,就是個稻草人在外麵披上鎧甲假扮士兵而已。直到這個時候,何晨才發現四周雖然火把如龍,但在連綿的營寨裏,站著全是一動不動的木頭人,空空蕩蕩沒有一個活物,顯的冷冷清清。


    中計了。何晨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糟了,我們中計了。”回過神來的眾將,也是一片鐵青之然。


    “咚咚咚……”


    “殺啊。”忽然,天地間毫無征兆炸響開來,原本平靜的夜空急劇變的躁動不安。緊接著金鼓齊號,殺聲震天,無數旌旗連綿升空,數不清的悶雷蹄聲奔騰,黑壓壓一片移動黑影從四麵八方如潮水一般圍攏上來。前後左右,全是密密麻麻全副武裝的士兵。


    何晨與眾將士飛速拔出武器,緊緊靠成一團,警惕望著四方。


    “哈哈哈,何太守,何將軍,賈某人等侯多時了,你果然還是來了。”一陣朗笑聲中,眾將拱衛一員書生模樣的中年人從前方大軍中,緩緩走了出來。


    “賈詡?”何晨嘴裏輕輕吐出名字,臉上帶起一絲苦澀的笑容道。


    “正是。想不到何太守也知道鄙人之名,當真是深感榮幸啊。”賈詡也有一些驚訝,不過更多的是對眼前這位當世猛將的敬佩與惋惜。敬佩是的他統兵打戰才能,惋惜的是這樣人材今晚過後,從此人間損落。


    想不到啊想不到,何晨對三國這段曆史之所以這麽癡迷,很大原因是處於冷兵器時代,那層出不窮,讓人瞪目結舌的用兵詭計;還有武藝超群,以一匹百擋千的絕世猛將。其中,武最為推崇是黃忠,文最為喜歡的就是賈詡。賈詡的用計之毒,賈詡的算無遺算,賈詡為人處世的厚黑哲學,都是何晨一生仰望並且學習的目標。隻是世事無常,追化弄人,沒有想自己有一天會被自己最為崇拜的人所算計,弄的四麵楚歌,生路全斷一天。


    “賈詡,汝怎麽就算定本將軍會來?”何晨雖然心有甘,但還是很想一知究竟,為什麽這個三國第一毒士會盯上自己。


    “哈哈,何將軍,賈某人此生從來沒有佩服過誰,但汝是第一個。當真是好算計,趁著董相國發兵虎牢之機,奇兵洛陽,討得詔書。假如不是你太過勢單力薄,僅以一郡之兵,如何逃得出關中數萬精銳的彌天大網?某早分析過將軍的秉姓,激進而又膽大,理智又奇思妙想,總能關鍵時刻一針見血,找出弱點,並且因勢導利,加以運用。單單憑著這幾點,某便算準你會奔襲洄洛倉,顧此在這布下天羅地網,等汝一頭撞進來。以何將軍驚天手段,實乃亂世之梟雄,隻是可惜啊,何將軍短了些緩衝時間,薄了些蓄力底蘊際遇,更是少了一飛衝天的良機。”賈詡說完這些,也不無感歎道。


    “賈詡,自何某人來這世上,你算是第一個能把本將軍摸的這麽透徹。你也應該感到自豪了。隻是你就這麽肯定能吃下本將軍嗎?”何晨冷哼一聲,麵無表情道。


    “哈哈哈,假如何將軍能在這上萬府兵層層疊疊中焚燒糧草,並且殺出重圍,那賈某人枉自為人,拔劍自刎死絕於此罷了。”


    “那倒不用,以你之材,天下大可去得,到時候你投我帳下便可。”何晨臉上忽然詭異一笑,冷酷的眼裏迸出衝天殺意,一股浩瀚磅礴的氣勢瘋狂彌漫,就在賈詡驚訝眼神中,何晨大聲笑道:“將士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五百人齊齊應聲怒吼,其勢慘烈無比。


    “武將技之火雷,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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