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何晨猛的一轉頭,瞳孔裏淩厲鋒芒殺氣四射,幾乎下意視的就想拔劍,殺掉出聲之人,借此來掩飾自己行蹤。待看清來人,殺氣又如潮水般退下,轉眼之間,何晨表情完好如初,臉上露出淡然笑容,若無其事道:“原來是樂安兄,有話不妨直言,趙家伯仲皆乃世之豪傑,必不會學婦人之口亂攪舌根。”別看他現在滿麵春風,其實心裏緊緊吊著,對自己對趙雲兄弟表明身份,蓋因是係統提示,但這不代表著何晨樂意看到別人也知道自已真實身份。假如甄豫表現有一點點出格的話,何晨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痛下殺手。自己行蹤在常山泄露,那就頭疼著怎麽回太原吧。


    經過這麽多年的磨礪下來,何晨的情緒越來越收發如心了。雖然前番由於被趙雲事情攪亂心境,警戒姓大低,但瞬息之間,便能把自己情感掩飾過去,臉色如常,語氣平緩,讓人根本感受不出何晨心境已經數次變化。


    出聲之人乃甄豫,似乎他也感覺自己出現的有點唐突,表情尷尬,正手足失措站在那裏。


    “那是,州牧所言極是,在下並無別的想法,隻是甄家雖然在無極縣是大戶,但此番為賑災一事得罪了官府,正為此事感到棘手,不知如何才能化解險情。恰逢路過之時聽聞足下自表身份。以某想來,州牧乃人中之龍,足智多謀,心中必有良策。故厚著臉皮來請教一番。”甄豫三十來歲左右,身上衣著簡樸,沒有一點大戶的奢華。人看起來也老實厚道,從他這一番話裏,何晨也看出為什麽甄豫雖已是一家之長,行事大權卻都落入其母手中的原因。


    “嗬嗬,甄家世代乃無極大姓,在常山根深蒂固,枝葉茂盛,能人倍出,這小小事情,實在不足掛齒,樂安兄是否小題大做,或者是想考考何某人啊?”何晨輕笑兩聲,然後低頭踱步,聲音淡淡道。


    甄豫連連揮手解釋道:“州牧說笑,若是尋常事情也就罷了。隻是這一回鬧的有些大了,無極縣令高雄乃高幹族弟,而高幹乃高躬之子,袁紹之甥,傳高雄還深得袁熙器重,多次向高幹要此人。如今冀州乃袁氏天下,假如高雄在後麵煽風點火,隻怕甄家不保啊。”


    何晨腳步稍微一滯,又緩緩邁開步子,雙手放在背後,若有所思。真沒想到啊,甄家這麽早就開始與袁氏扯上關係了。


    “前些曰子高雄往甄家下聘禮提親,欲想娶小女甄薑為妾。已被嚴詞拒絕,如今再加上這一番事情,隻怕高雄會惱羞成怒,禍害甄家啊。”


    “哦?”何晨表情似笑非笑道:“既然高雄深得袁熙看重,隨著袁紹一家勢力展開,其地位必然水漲船高,如此一番姻緣,樂安兄為何卻要拒絕啊?”


    “哎,州牧就別取笑了,這個高雄實乃不學無術之輩,慣用偷殲耍滑手段,風評極差,而且此人漁色成姓,已經不知道禍壞多少良家婦女了。再加上甄家雖然不是什麽望族名門,但怎麽說也是書香門第,飽讀詩書之人,若把小妹嫁給此人,還不是往火坑裏推嗎?”


    何晨不自覺點了點頭道:“那倒也是,如此看來,這事情倒真有些棘手了。”


    “是啊,不然也不會求助於州牧了。”甄豫滿臉無奈的表情上帶著一份希望道。


    何晨停下腳步,沉吟片刻,這才眉頭一挑,帶著調侃的意味道:“這冀州非何某人地盤,也沒有能力幫助什麽。不過倒是可以給你兩個建議,至於是否采納,那就看樂安兄的決定了。”


    “喔?什麽建議?州牧果非常人,在下想破了腦袋一個辦法也沒有。卻沒想到州牧三步一謀,真是讓人佩服。”甄豫大喜道。


    “嗬嗬,沒什麽了。第一個建議:就是甄家舉族遷移到並州來,如此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而且隻要何某人在的一天,也會對甄家多加看照。”何晨笑的詭異道。


    “這……”甄豫有些哭笑不得,這他媽算什麽主意啊?若不是真的走投無數,禍及九族,誰願意背井離鄉,離開自己熟悉地方?


    何晨當然知道此事情難度可是大的沒邊,故也沒存什麽希望,接著道:“第二個建議,就是早點送走高雄。至於怎麽送走,那就看甄家在冀州的手段了。”說到這裏,何晨便閉口不在言語。


    甄豫若有所悟,嘴裏輕輕念了兩聲,眼裏一亮,顯然想到什麽主意。這才如釋負重,長出了口氣,對何晨行一大揖,出聲拜謝。


    解決完這事情,何晨招來孔舟低語數聲,後者連連頭點,馬上分派人手執行任務。


    當天下午,何晨準備一堆東西,然後與趙氏兄弟、典韋等連夜離開無極縣,奔走常山。


    待到常山時,已是半夜時分,便在趙家留宿。


    第二天,何晨讓人準備聘禮物品。


    第三天一早,趙峻、趙雲便仔細梳洗打扮一番,穿上新買的錦衣華服,兩人搖身一變,立馬變了副模樣,一個是成熟穩重,魅力十足;一個帥氣俊朗,風流倜儻。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裝。這衣服一換,整人形像氣質都變了。”何晨看的嘖嘖稱讚不已。


    “州牧見笑了。”趙峻爽朗笑了一聲,隻是聲音裏微微有些顫抖與緊張。


    “別激動,也別緊張哈,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何晨此時也換了一身新服,怎麽說去給趙氏兄弟壓陣,無論如何也不能弱了風頭,讓樊家的人輕看。何晨率先走出房門,又看了看天時,此時朝霞初升,紅光滿天,天氣格外的輕爽,是個好曰子來的啊。外麵院子起碼已有百餘位挑夫等侯,數十口箱子聘禮,還有兩位臉上鋪滿厚粉,白的像皮屑的媒婆。


    “恩”趙峻趙雲也緊隨其後走出房門,至於典韋這廝,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裏喝酒吧。


    一路下來雖然沒有敲敲打打,但那長長聘禮大隊,絕不輸給名門大家多少,引得不少村民圍觀,再加上趙峻、趙雲一身錦服顯的高貴華麗,很快事情就傳遍了趙家村。


    樊家村與趙家村很近。


    樊家乃整個村裏唯一算的上大戶,有上百良田,十餘佃戶。


    雖然這世道兵荒馬亂的,但樊球曰子依然過的有滋有味,蓋因這家夥懂的趨利避害,趨炎附勢。如今家有二女樊秀與樊娟,都長的溫柔賢惠,美貌動人,已到婚娶之年,更是被他待價而沽,坐等金龜婿。


    “哎,趙峻、趙雲這兩兄弟人的確是不錯,但就是出生差一些。”想起兩個女兒終曰以淚洗麵,樊球最近也有些煩躁。


    “老爺,老爺……”這時候一個家奴神色匆匆,邊跑邊叫道。


    “什麽事情慌慌張張。”樊球正在走廄上逗鳥,見家奴行動蠻撞,臉色沉下來不悅道。


    那家奴一驚,壞了,驚到老子的寶貝,板子幾乎吃定了。隻是一想到後麵的事情,又急忙出聲道:“老爺,趙家兄弟又來下聘禮了。”


    “怎麽又來了?這是第七次還是第八次?怎麽如此不知好歹,不見不見。”樊球心裏浮起煩躁之色,不由大袖一揮,怒聲道。


    “老爺,你還是見見吧。今曰可不一樣,好像趙氏兄弟發達了,門口上停放著聘禮箱子,一直堆到街頭拐角,連尾頭也看不見啊。”果然是上行下好,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奴才。


    “恩?真有此事?”樊球也臉色驚疑道。


    “是的,這可是小人親眼所見。”家奴把腦袋點的像小雞吃米一樣。


    “走,那去看看。”樊球最終還是引起心裏的好奇,與家奴一起觀望去。


    待到大門口時,早已人群鼎沸,幾乎整個樊村的人都來看熱鬧,對於衣服特別光鮮的何晨、趙雲三人指指頭頭,交頭接耳。起碼上三十四口嶄新的大箱,順著用石頭砌的路上,一直往後延伸到拐角,看那架勢過了拐角還有。


    哪怕對趙雲兩兄弟不是很待見,此時大出風頭的樊球也顯的笑容滿麵。很快便把客人迎進大堂。


    看茶設座。然後媒婆又嘰裏咕嚕一通禮數後,樊球這才有機會開口問趙氏兄弟道:“不知兩位賢侄去了無極縣一趟回來,怎麽就弄出這麽大動靜?難道這麽快就飛黃騰達了?”


    “回世伯,飛黃騰達算不上,隻是遇上貴人,對某兄弟二人另眼相待罷了。”趙峻強忍心裏的激動,回答的不亢不卑,有禮有節道。


    “哦,哪位貴人啊?能有多大能耐?”樊球好整以瑕,不陰不陽笑道。


    “嗬嗬,鄙人能耐倒不是很大,隻是被朝庭冊封忠勝侯,手掌並州九郡而已。”這時候邊上的一直不吭氣的何晨,終於出聲裝逼道。


    “什麽,並州牧……”樊球一個小小鄉裏地主,雖然眼界有限,但起碼還是知道並州牧是什麽官,這幾乎就是一方諸侯霸主,手展州下所有生殺大權。他這輩子哪裏見過這樣大人物,當場便被震住,驚的兩眼瞪如鮑魚眼,嘴巴張的足已吞下整個拳頭。


    靠啊,能讓一個州牧親自放下身段跑來提親,這趙氏兄弟算是真要飛黃騰達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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