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稷發誓,自己所看到的,絕對是這一生中最為不可思異,最為讓人絕望的一幕。


    在大寨高達三米的正門下,緩緩浮騰起一個巨大流光溢彩的八卦圖。這八卦圖有陰有陽,有黑有白,在黑夜中,就像天上的星辰一般閃耀。圖案一經浮現,便開始慢慢轉動起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光芒萬丈,輝耀著讓人睜不開雙眼。緊接著八卦陣內的虛空中,憑空浮現出八道湛藍的刀劍光芒,一開始劍身很淡很薄,但隨著時間推移,幾乎凝成實質,就像真的八把流光閃閃藍劍一樣,不停吐吞光芒,靜靜浮在空中。八卦陣圖還有那八把藍劍裏,蘊含著恐怖至極的力量,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曹軍,都感到深深的恐懼與顫栗。


    “武將技之八卦封斬。”官渡大寨外一箭之地,一個全身穿著金黃鎧甲,有如天神下凡般的武將,手中長槍高高指天一動也不動,就像有神秘力量牽引著一般。隨著他一聲怒雷暴喝與長槍怒揮下,八卦陣圖衝起八道粗如大腿的炫目藍色光柱,就好像火山熔岩噴發一般,瞬間強大無比的氣流還有那驚人的破壞力,直接把官渡大寨門、柵欄、钜鹿馬、圍牆等方圓十丈裏一應防備措施,衝的七零八落,直接轟碎成渣,露出一個大大的缺口。隨後那八道湛藍劍芒,就好像長了眼睛翅膀一樣,在空中打了一個轉,以極限的速度朝城垛上帶著目瞪口呆,驚惶失措表情的曹兵飛去。隻是瞬間,一陣陣慘烈叫聲劃破天空,鮮血飛濺,頭顱落下,斷臂殘肢,不少士兵整個胸口都被破開一個血淋淋大洞,就連死也不敢相信會有這麽一回事。就連擋著的牆跺、木柵也像豆腐塊,被來來回回分切成無數段,然後轟然倒塌。


    何晨看著本來森嚴、牢固的大寨,被自己輕而易舉破開一個大洞,嘴角露出傲然笑容。不過回頭看了看身後數萬將士,再看看隻有那麽大個的缺口,總感覺還是小了一些,隨後又丟了個火雷,又轟開一片坦途。


    “主公威武。”


    “主公雄壯。”


    一連竄雷鳴般的歡呼聲,在何晨背後響起,與曹軍麵麵相覷,臉如土色形成鮮明對比。


    文稷使勁的搖了搖頭,然後再一次瞪大眼睛,甚至他還用手指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但眼前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他,所發生一切匪夷所思事情都是真的。蒼天啊,大地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個魏國後期名將文欽之父,文鴦祖父,已經徹底傻眼了,驚滔駭浪的心情,無法用語言表達他心中的強烈震撼。


    若不是何晨威風凜凜,睥睨天地的聲音響聲,他已經忘了調度士兵防禦的事情。


    “顏良上。”何晨霸王鳳凰槍向官渡一指,嘴裏飄出冷冷的聲音。


    “諾。”顏良精神高漲,馬上帶領一枝約五千重步從中軍大隊分離出來,怒吼一聲道:“衝。”


    “殺啊。”顏良所領刀盾兵暴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聲,聲勢之盛,已達驚人地步。他們高舉著圓盾,手拿環首刀,邁著堅定的腳步,瘋狂的往官渡衝去。


    直到這個時候文稷才回神過來,強壓住內心驚慌驚緒,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吼道:“準備戰鬥。馬上派人通知曹洪將軍,讓他準備隨時支援上來。”


    “諾。”曹軍明顯還沒有從這巨大打擊中回過神來,大部份顯的表情呆滯,腳步沉重。


    “鏘。”文稷拔出配劍,大怒道:“督軍何在。”


    “諾。”身後百個身高健壯士兵齊齊大應一聲。


    “汝等後麵監軍,若有畏戰者,臨陣脫逃者,按軍法律令,斬無赦。”


    “諾。”百員督軍,齊齊配刀出鞘,白光閃動。


    “三軍將士,聽吾號令,各司其職,死守崗位不退。”


    “諾。”在文稷一連竄嚴厲措辭命令下,曹軍終於被激起士氣,緊守位置,嚴陣以待。


    “文衝,文濤。”


    “屬下在。”從文稷背後,繞出兩員身高臂長,體格彪壯,滿麵虯須健將。


    “汝等領一千死士,死守大寨正門處,絕不可讓北軍越雷池一步,本副將會隨時派人支援你們。”文稷下完軍令後,他鐵青的臉才回複一絲血色,然後拍了拍兩位族人肩膀,聲音放緩,透著一股複雜味道說:“一切小心為上。盡人事,聽天命吧。”


    “諾。”文衝,文濤應喝了一聲,在文稷目光閃爍中,重重點了點頭,退下領兵而去。


    看著兩人離去,文稷才收回眼神,望向前方越來越近的何晨步卒,心中沉重無比。


    一箭之外的何晨,見官渡大寨經過最初的慌亂後,守兵人頭湧湧占據各個防守位置,張弓以待,又有隱在黑暗中的發石車、連弩都開始向戰場中間發射出來。臉無表情道:“田豫,火箭手掩護。”


    “諾。”何晨身後走出一位年紀二七八左右的年青戰將來。


    他相貌俊朗,體格魁梧,接到何晨命令後,二話不說帶領五千弓步兵,健步如飛壓上。


    自河北平定後,袁紹手下無數謀臣將領請降,如田疇、田豫、崔琰、逢紀、審配等等,這個田豫便是其中一個。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在曹艸手下曆任青州、並州刺史時間,一生對異族經9次大戰,8勝1平,三次斬將,戰功赫赫,堪稱大魏北疆第一將。就連牽招,也甘拜下風。更難可貴的是他一生自律,生活儉樸清貧,朝廷給他的賞賜都分發給部下將士。每次胡人給他個人送來禮品,都登記好收入官府,從不拿到家裏,因此他家中常常貧困。雖然他年紀還不到三十,但何晨惜其才,便調回中軍帳下聽令。


    說起田豫,又不得不說劉備。世人皆說大耳能哭,整個江山都是哭出來的。哭趙雲,哭出一個猛將;哭徐庶,害的曹艸失去一個頂極謀士;哭隆中,哭出三分天下來;哭魯肅,哭出劉備借荊州,有借無返千古名句;哭劉璋,哭出蜀中大片英傑人材來。哭白帝,更是哭出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諸葛亮。


    但世人皆不知,劉備哭的第一個對象,是田豫也!


    劉備投奔公孫瓚時,田豫時值年少,投身軍營,為劉備部下。劉備很是驚訝這小夥子的能力,非常看重他,後來被漢室表為豫州刺史南下時,田豫以母親老邁求歸,劉備無奈之下開始涕泣與別,曰:“恨不與君共成大事也。”隻是可能初用哭招,功力不深,最終沒能留下這位名將。哪怕到後來,劉備依然對田豫念念不忘;包括後來劉備被呂布破徐州後,聽聞別駕從事陳群被曹艸征為司空西曹掾屬,黯然神傷,嚎啕大哭,恨當曰不聽長文之言,徐州未得,豫州又失。這兩件事情,應該是劉備哭海聲涯中,兩件重要的敗北事件。


    隻是如今年青的田豫已經成為何晨手下,先後受曹艸、曹丕托孤的魏國重臣,為政治製度,社會體製,禮製建立有巨大貢獻的陳群,這個嚴重被低估,在當時製定九品中正製的著名政治家,包括他的父親陳紀,都已經開始在並州朝中就職。


    言歸正傳。


    田豫領著步弓兵,借著前方重步吸引住對方遠程火力,飛速壓進射程之內,所有弓箭點燃箭矢,仰出角度,根本不用瞄準,朝著大寨裏就是鋪天蓋地一陣狂射。很快,官渡大寨星星點點開始燃燒起來。


    有了田豫的壓製,顏良壓力頓時減輕不少,士兵頂著小圓盾開始朝缺口衝去。


    而文稷也不退讓,冒著飛蝗入境的箭矢,一邊指揮沙石隊不停撲滅火苗,一邊指揮遠程兵力反擊,強弩、弓箭、石頭,瘋狂傾掃出來,隻是瞬間便給何晨先鋒大隊照成不少傷亡。


    兩方正式戰鬥開始吹響。


    何晨今夜是鐵了心要拿大寨,見曹軍反擊極為猛烈。大旗一揮,紀靈的“神刀禁衛”頂著折疊大盾開始加入戰場。就是這一個強烈的信號,所有並州軍見主公開始把旗下最為精銳的曲部投入戰場,便知道要開始發動最為猛烈攻擊。


    果不奇然,“神刀禁衛”剛剛脫離中軍,又一枝特別部隊出動了。


    這一枝部隊形象極為唬人,所有士兵近高八尺,強壯結實的讓人汗顏,身上隻披著簡單的皮甲,雖然防禦能力不高,但每人手中那一把長足有一人高,手柄通體鋼鐵打造,上麵一塊實心硬木外包著鐵皮的巨大無比木槌,足已讓任何人感覺到強大的破壞力。“木錘兵團”帶著沉重而緩慢的腳步,隨著神刀盾兵後麵,緩緩踏進戰場。


    而跟在後麵的,便是常雕的“神機軍營。”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木錘兵團”進行攻寨破壞時,全方位進行火力覆蓋壓製,確保“木錘兵團”受到最小的打擊。


    隨後,何晨示意馬超與趙雲各帶一萬人馬,開始全力壓上,爭取“木錘兵團”破開大寨瞬間,便全力深入,搶占有利位置,給主力中軍跟上,掃清一切障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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