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食堂外的林秋皓,臉上洋溢著玩味的笑容,他交叉著雙臂,調侃道:“小學弟,看來咱們緣分不淺嘛。”


    “林學長好。”


    林秋皓繼續說道:“第一次見麵時,隻覺你元氣充沛,二次淬體已有所成,沒想到竟是達到了三次淬體的境界。”


    薑星以謙遜地回應:“林學長過獎了,三次淬體也是近幾日才有所突破。”


    林秋皓聞言,仿佛鬆了口氣,笑容更加燦爛:“還好,我還以為自己眼力退步了呢。看來是我多慮了。”


    隨後,林秋皓話鋒一轉,步入正題:“你聽說過武道協會嗎?”


    薑星以點頭表示知曉,但又補充說:“雖然知道,但具體細節了解不多。”


    “那我們邊走邊聊吧,”林秋皓提議道,“上次沒機會帶你參觀,今天正好補上。” 麵對林秋皓的邀請,薑星以欣然接受。


    盡管他們僅有一麵之緣,但林秋皓今天的舉動顯然是有備而來。


    想到林秋皓突然提及武道協會,薑星以心中暗自揣測,這可能與武道協會的近期活動——比如招新——有關。


    學生宿舍、教職工宿舍及家屬樓均環繞著一個廣闊的人工湖而建。


    盡管是人工開鑿,但這湖泊卻相當壯觀,麵積超過百畝,深得天武書院師生的喜愛,他們親切地稱之為“諾亞之湖”。


    事實上,這個人工湖原有一個不同的名字,但如今已鮮有人知曉。 林秋皓與薑星以漫步湖畔,他笑著問起:“你可知為何大家稱它為諾亞之湖?”


    薑星以輕輕搖頭,表示不解。 “因為在這裏,就跟諾亞方舟一樣,我們能暫時忘卻外界的紛擾,享受片刻的寧靜。一旦踏出這片住宅區,無論是校內還是校外,都充滿了競爭與挑戰。這裏,是天武學子心靈的最後一片淨土,禁止任何形式的爭鬥,也嚴禁外人涉足。”


    林秋皓解釋道,同時引領著薑星以的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麵,清晨的陽光灑在湖麵上,泛起層層漣漪,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薑星以並未立即回應,而是直接詢問:“林學長有何要事相商?我稍後還需拜訪導師。”


    “真是個急性子!”林秋皓笑言,隨即轉入正題:“你可認識李正初?”


    “認識。”薑星以點頭,眉頭微蹙,補充道:“我的武道基礎,可以說全賴李哥的指導。他對我的幫助極大,讓我對武道有了初步的認識。林學長與他有何淵源?”


    “淵源談不上,隻是年初時的一場較量。”林秋皓輕描淡寫地說:“當時我們都處於一階巔峰,交手後我略遜一籌,還斷了幾根肋骨。不過,這也成了我突破二階的契機,如今更是邁入了三階。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他呢。”


    薑星以聞言,心中暗自驚訝。他既沒想到林秋皓也曾敗於李正初之手,更沒想到林秋皓能在半年內連破兩階,進步神速。


    但是,林秋皓話鋒一轉:“雖無深仇大恨,但此事豈能輕易了結?我本打算前往萬山武道大學向他發起挑戰,卻得知他即將突破四階,真是令人沮喪。不過,我林秋皓並非心胸狹窄之人,既然他即將邁入新的境界,我便再隱忍一段時間。”


    說到這裏,他目光一轉,玩味地看著薑星以:“你三次淬體,進境同樣不俗,或許很快就能達到三階。小學弟,你說,在找李正初挑戰之前,我是不是該先找個‘出氣筒’的?”


    “出氣筒?”薑星以眼神一凜,質問道:“林學長莫非想拿我當出氣筒?”


    “若你未至三階,我自然不會為難於你。但若你我先後邁入三階,而我又未突破四階,那比武台上,你我難免一戰。”林秋皓的回答既坦蕩又帶有一絲挑釁。


    他話鋒再轉,笑道:“其實我心胸還算寬廣,至少給了你成長的時間。你可知道,李正初初來天京時,得罪了多少人?少說也有上百之數!”


    “那又如何?”薑星以反問。


    “哼!你以為那隻是簡單的比武切磋嗎?”


    林秋皓冷笑一聲:“李正初以一個外地武係大學新生的身份,挑戰天京各校學生,你以為大家會輕易應戰?他第一站並未選擇天武書院,而是去了東華武係大學。他在校門口立下生死狀,揚言東華武係大學徒有虛名,同級之中無人可敵。他守在那裏三天三夜,誓要一戰成名。第一個應戰的武修被他重傷致殘,此事迅速傳開,引發了連鎖反應……”


    薑星以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李正初是通過這種極端的方式,迫使對手不得不戰,從而在一階境界中揚名立萬。


    大家同仇敵愾之心,一致對外,顯而易見。


    試想,若有外校之人膽敢在天武書院門前對薑星以的同窗下此毒手,將他們四肢致殘,而大家同為一階武者,薑星以豈能坐視不理?


    或許有人能忍,但絕非人人皆可。


    特別是李正初,他已立下生死狀,盡管這在法律上並無約束力,但在武者圈內,這份承諾卻重如泰山。


    一旦他在東華武係大學遭遇不測,甚至被打死,也無人敢言半個不字,萬山武道大學更無從尋釁。


    “接下來呢?”


    “接下來?李正初的怒火如同野火燎原,每到一處便下狠手,毫無留情。此舉終是激怒了各大武校,東華文武大學甚至派遣了二階武者應戰。李正初自知理虧,因他在東華已重傷一人,此仇不共戴天。對方要求二階對戰,他若拒絕,則仇恨難消;若應戰,則學校可置身事外。他別無選擇,隻能迎戰,並最終勝出,其實力之強,令人歎服!”


    林秋皓在讚歎之餘,繼續說道:“論及天武書院,其內一階巔峰的武者無一不是佼佼者。李正初固然實力超群,但在天武書院這樣的強者如雲之地,他也難以輕易手下留情。更何況,天武書院作為天京武係中的翹楚,其榮譽與尊嚴不容絲毫玷汙。李正初一戰成名,雖展現了他的實力,卻也使得書院顏麵受損。戰鬥中,傷者眾多,並非人人都能像我這般體魄強健,有人甚至因此重傷,修行之路受阻。


    為了挽回書院顏麵並保護學員安全,天武書院最終決定派出二階武者迎戰。李正初應允了這場對決,並將其視為他回歸萬山的先決條件。天武書院出手,無論結果如何,都要保障李正初的回歸安全。那一戰,李正初雖曆經艱險,最終險勝,但也因此身受重傷,隻能帶傷而歸。”


    林秋皓語重心長地說:“你可明白我言下之意?”


    薑星以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你是說,李哥與這些學生的交鋒,其背後的意義遠非簡單的切磋而已?有人因傷痛耽誤了修行之路,這其中的仇恨,簡直超乎想象。”


    “確實如此。更有甚者,因傷勢嚴重而不得不退學,這樣的結果,他們的親友和同門又怎能不心生憤慨,無動於衷呢?”


    薑星以的眉頭緊鎖,他憂慮地問道:“難道李哥真的下手過重了嗎?我心中疑惑,難道僅僅是為了爭奪資源,就需要如此狠辣無情嗎?”


    林秋皓解釋道:“出手之重,確有其深層原因。眾所周知,天武等頂尖學府長期壟斷資源,而普通武學院校則資源匱乏,迫使學子們不得不自力更生。天才頻出的背景下,普通武校的學生挑戰名校,既是為尊嚴,也是為爭取更多資源。名校為維護自身地位,手段自然不會溫和。李正初一介新生,敢於越級挑戰,此舉實屬罕見,或許這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意願,更寄托了萬山乃至眾多普通武校學子的期望。若非他有著過人的狠勁與決心,又怎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盡管我未能完全洞悉其中的複雜內情,但李正初的行動背後,很可能得到了多方勢力的默許與支持。今年以來,盡管名校的資源並未顯著縮減,但值得注意的是,普通武校所獲得的資源卻有所增長,這一現象或許與近期發生的一係列事件存在著緊密而複雜的聯係。


    李正初雖非此事件的始作俑者,卻不幸地淪為了眾人指責的焦點。學生們對他抱有強烈的反感,而導師們因受限於多種因素,對此顯得無能為力。更有甚者,坊間流傳著名校資源或將進一步削減的消息,這背後的原因是資源分配中存在著顯著的浪費現象,且其成效並未達到預期。


    我此番言語,意在提醒你,你所麵臨的麻煩,可能遠超你的預期。請務必謹慎應對,以免陷入更深的困境。”


    林秋皓笑道:“你昨日能入蔣導師門下,看似機緣巧合,實則命中注定。你可曾注意到,其他導師對你似乎並未表現出特別的熱情?”


    薑星以回想了一下,確實如此。“你身為三次淬體的準武修,實戰和戰樁技藝都相當出色,再加上你出身平凡,沒有複雜的背景,這樣的學生理應受到導師們的青睞。但昨日的情況卻顯得異常,司明澤因家族背景反而未受導師們重視,而你,按常理應是眾導師爭相搶奪的對象,卻無人問津。這其中定有隱情。”


    “究竟為何?”薑星以不禁問道。


    “因為你的價值,足以引起一場風波。”林秋皓解釋道,“蔣導師雖然平時喜歡開玩笑,但作為六階巔峰的強者,他行事自有分寸。他昨日的行為,很可能是受到了某種指示,目的是為了保護你。你是難得的天才,其他導師可能因為種種原因不便插手,但蔣導師卻無此顧慮。而且,他的學生死亡率相對較高,此舉或許能平息一些人的不滿。這實際上是天武書院高層之間的一種退讓。”


    薑星以聽後,表麵看似平靜,內心卻如翻江倒海,思緒萬千。


    過了片刻,薑星以終於開口詢問:“林學長,您為何向我透露這些呢?”


    “我隻是不忍見你如同懵懂無知的孩童一般。盡管我們交往不深,但我發現你存在一個顯著的問題——你過於隨遇而安,太過於佛係了,對武修世界的嚴酷現實毫無概念,心態也極為不當。你口頭上說要爭強好勝,行動上卻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以你這樣的態度,在蔣導師那裏恐怕難以立足。你是否誤以為大學是諾亞之湖,是安樂窩?或是將導師們視作普通教師,學長們當作尋常同窗?


    醒醒吧,現實遠比你想象的更為複雜和殘酷!你可知這湖為何命名為‘諾亞之湖’?在整個學院之中,這裏或許還能算是一方淨土,但其他地方卻並非如此!若你甘於平庸,或許還能勉強度日,但你已三次淬體,且與學生中的公敵李正初有所糾葛,你認為自己能在這四年中安然無恙嗎?”


    薑星以不禁回想起昨日之事,當他選擇蔣蘇雪為導師時,宋旌隻是淡淡提了一句“傷亡率較高”。他原以為那是對自己的告誡,現在看來,更像是對其他學生的警示。


    他選擇蔣蘇雪並無不妥,但其他學生若效仿,隻怕會吃虧。若非宋旌六階巔峰的實力,怎會在他選定之後才提及此事?


    再者,蔣蘇雪從一開始就對他青睞有加,這讓他誤以為她是想收天才為徒。


    然而,後來她的態度卻與普通導師無異,並未因他三次淬體而特別看重。


    結合林秋皓的話,倒像是完成任務後便不再過問。


    原本以為一切皆是巧合,是自己做出的選擇。但細細想來,似乎從一開始就已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宋旌不看好他,其他六階導師也無熱情,唯有蔣蘇雪,雖不靠譜卻也熱情。


    想到此,薑星以不禁鬱悶,煩躁地說:“我連武修都不算,李哥也才三階,這些六七階的強者,何必如此?”


    “這並非針對你們,而是名校與普通武係大學之間的較量,資源的爭奪。強者們未必想牽扯你們,但李正初已入局,你又與他有所關聯,加之你在天武書院的突出表現……多方因素交織,才造就了今日的局麵。並非有人刻意算計你,相反,學校或許在保護你,至少希望你不要被卷入其中,否則何必讓蔣導師收你為徒?”


    “你是說,我選擇蔣導師,其實是種保護?”


    “沒錯,因為蔣導師實力強大,背景深厚,一般人不會輕易與她結怨。”


    “那若我沒選她呢?”


    “結果難料,最好的情況可能是意外受傷,不得不退學,這樣的事並不罕見。你渴望成為矗立的鬆柏,但內心卻如同搖擺的柳枝,這種不穩定性讓你在武修路上顯得有些猶豫和動搖。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說這些,也算還了李正初的人情……”


    薑星以再次感到意外:“人情?”


    林秋皓淡淡道:“他當時隻打斷了我幾根肋骨,未傷要害,這便是人情。說真的,你與李正初相比,差得遠了。”


    薑星心中湧起一股煩躁與不甘,他反複自問,難道自己真的如此無能嗎?是不是長期生活在和平的環境中,讓他過於習慣安逸,從而失去了鬥誌?作為原本和平世界裏的一名普通人,他內心深處依舊渴望和平,而非無休止的血腥爭鬥。


    林秋皓不再理會他,打著哈欠說:“廢話夠多了,就這樣吧。還有,武道協會招新,我建議你別去,沒意義。實力不濟,去了也隻是打雜。”


    說完,他便離開了。 這一切與薑星以的預期大相徑庭。他本以為林秋皓是來拉攏他的,結果卻是來講述他被李正初打敗的過往。


    他以為林秋皓是來報仇的,結果卻是提醒他武係大學的殘酷現實。


    最後還告誡他不要加入武道協會,因為實力不足。


    這一切讓他瞬間意識到,不能再將武係大學的學生視為普通大學生。


    他們經曆的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回想起初見林秋皓時,他剛從任務歸來,身上帶著的那把隱隱透著血腥味的刀……


    這樣的人,怎能以普通大三學生的眼光去看待? 武係大學絕非普通學校,尤其是天武書院這樣的龐然大物,強者如雲,六七階高手不在少數。


    他們在外界能擔任要職,掌控丹藥、兵器製造及眾多企業,積累無數財富。


    這樣的綜合體,怎能簡單地視為學校?


    薑星以終於意識到這一點:天武書院不是學校,而是一個複雜而強大的存在。


    他必須調整心態,以全新的視角去看待這裏的一切。


    同時,他也想起了羅子默——一個名牌普通大學的畢業生,畢業八年卻對他這個天武書院的新生敬畏有加。


    這一切,他早該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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