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九尾狐可是雄踞關中一帶多年的鬼王啊!他一個年輕人能有這份能耐?”


    “我也不信!”


    “此人看起來平平無奇,怎麽可能殺得了九尾狐?”


    押解朱七的一眾捕快無一不在質疑。


    過去十幾年,妄圖殺鬼揚名的道士和尚多不勝數,但卻鮮有人能在招惹鬼王九尾狐後,活著回來。


    全身而退尚且不易,又談何擊殺?


    也就定居雲琅鎮的燕赤霞,有幾分真本事,能與九尾狐打的有來有往。


    “程公子昨晚真殺了九尾狐,我和小姐親眼所見,你們若是不信,大可回去一探究竟。我敢保證,你們現在即便是踩在九尾狐的墳頭上噴糞,她都不會現身。”


    小霜見不得救命恩人遭受質疑,可是她的話,眼前這群捕快壓根就不信。


    唯有捕頭趙雄心有顧忌,沒好意思當麵嘲笑。


    “小霜,你跟他們急眼幹嘛?愛信不信,走啦!”程龍拍了拍小霜的肩膀,正欲離開,卻見密林上空飛來一紙鳶,由遠及近,慢慢放大。


    下方藏有一人。


    正是那鬼八仙之一的玉殘花!


    望著這個模樣與莫愁有七分相似的女人,程龍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


    “玉殘!”


    “快救哥哥!”


    被鐵鏈裏三層、外三層鎖在囚車內的鐵拐李朱七,似乎感應到玉殘花的氣息,突然歇斯底裏的喊了起來。


    但他喊的對象,並不是紙鳶下的玉殘花,而是程龍身後的莫愁。


    “伱是玉殘花?”


    趙雄悚然大驚,背上仿佛遭了芒刺一般,猛然後退數步。


    其餘捕快,更是相繼拔出佩刀,虎視眈眈的盯著程龍一行人。


    “鐵拐李朱七喊什麽你們都信,腦袋被門給擠了?”程龍一臉無語,古代的捕快都這麽單純嗎?


    好在他也不必多費口舌,因為玉殘花此時已經鬆開手把,從密林上空飛降而下,穩穩當當的落在囚車之上。


    一襲黑衣,手持雙斧,冷豔無瑕的臉,如月光般寒冷而美麗……


    “呀~~小姐,這女人長得和你好像啊!”


    小霜眼裏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議之色,程龍說的七分相似,其實結合了身材、氣質等各方麵因素,單論外貌,玉殘花與莫愁的相似度,起碼有八分以上。


    “父親也沒私生女啊,怎麽會有這種事?”


    莫愁怔怔地看著玉殘花。


    不過玉殘花可沒心情關注這些,上一秒才站穩身形,下一秒,她便鉚足全身的氣力,揮動雙斧,朝著腳下的囚車砍去。


    “鏗!”


    火花四射。


    車頂上竟安裝了鐵板!


    玉殘花心中一涼,可她還是不死心,繼續揮舞雙斧。


    “鏗、鏗……”


    “傻玉殘,你砍鐵板幹嘛,砍下麵的柱子啊!”


    鐵拐李朱七鬱悶的聲音,飄進玉殘花耳中,她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看起來既尷尬又可愛,剛剛還在對莫愁發情的趙捕頭,又一次淪陷了。


    心中那種沒來由的悸動,比見到莫愁的時候還要強烈。


    這麽容易動情,看起來似乎不太符合他捕頭的身份,可趙雄在《千人斬》這部電影,就是一見麵便被玉殘花迷得神魂顛倒。


    明知對方是鬼八仙之一,是殺人不眨眼的玉殘花,可他仍舊幻想著一親芳澤,與之朝夕相處。


    哪怕後麵被玉殘花閹割了,依舊不能放下這份癡情。


    對此,程龍隻能表示,感情有時真的很不講道理。


    “玉殘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跑來劫囚?”趙雄強忍著內心的悸動,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拔刀撲向玉殘花。


    玉殘花目露凶光,毫不示弱地從囚車上疾掠而出。


    倆人之間相隔四丈有餘,從速度上來看,玉殘花明顯要快上一籌,隻見她後發先至,先一步飛掠至趙雄麵前,揮舞雙斧直劈胸口。


    趙雄沒想到玉殘花速度這麽快,有心放水的他,愣是被玉殘花打的手忙腳亂,匆匆揚起長刀,橫檔在胸前。


    鐺!


    刀斧相交,爆發出一聲巨響。


    趙雄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軀不受控製地倒飛了出去。


    “老大~~”


    幾名身手不賴的捕快,當即一擁而上,毫無保留地發起猛攻。


    奈何他們的身手遠不如趙雄,不出三招,便被玉殘花打的潰不成軍,死的死、傷的傷。


    “放箭!”


    一名頗有聲望的捕快,當即代替趙雄下達了指令。


    體內氣血翻騰的趙雄,聞言再也顧不上傷勢,匆匆喊道:“不許射,抓活的。”


    “……”


    麵對上司的吩咐,眾捕快無奈至極,卻又不得不放下弓箭,采用人海戰術,擒拿玉殘花。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他們根本就不是玉殘花的對手。


    這女人的武功,比電影中的表現強大多了。


    電影裏軟弱無力,砍人都沒力氣,聊齋世界中的玉殘花,一腳就能成年人踹飛至五六米遠,身體素質起碼是常人的兩三倍。


    “哎,看來還得要我出手!”


    程龍有些看不過眼,短短十幾秒鍾,二十幾名捕快,就有五人躺在地上,三人重傷,兩人生死未卜。


    再讓玉殘花殺下去,這些人,起碼得死一半以上。


    趙雄這個色欲熏心的捕頭,真是害人不淺。


    “玉殘花,束手就擒吧!”


    程龍猛喝一聲,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從原地疾射而出,眨眼間,便來到嬌俏玲瓏的玉殘花麵前,一巴掌拍飛迎麵劈來的斧子。


    “啊~~”


    短斧脫手而出,在慣性的加持下,玉殘花不受控地撲倒在地。


    以程龍堪比綠巨人、雷神的恐怖力量,稍微下點重手,就能讓玉殘花變成真正的殘花,拚都拚不起來的那種。


    但他並沒有那麽做,鄠縣劊子手袁德泰,已經斬了998人,算上朱七和玉殘花,說不定能提前湊齊千人斬。


    再有就是,殺活的,不如死的收益大。


    鬼八仙生前都很普通,一個縣城的捕快並肩子上都能緝拿,但是他們死後,個個都有滿身煞氣,不是化作厲鬼,便是化身鬼煞。


    殺死了的鬼八仙,可比殺活的強多了。


    “多管閑事!”


    玉殘花眼中閃過一道厲色,而後猛地抓起一把泥土,撒向程龍。


    “呼~~”


    程龍輕輕吐了一口氣,微弱的清風出口後,瞬間化作颶風,將襲麵而來的泥土吹了回去。


    “啊,我的眼睛……”


    猝不及防的玉殘花,自食惡果,雙眼落滿細小的泥土,強烈的刺激,使其兩眼通紅,眼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左眼更是流出了猩紅的血淚!


    程龍卻毫無憐香惜玉的想法,一把揪住玉殘花的衣領,粗魯地將其拽到麵前,跟著就卸下了她的雙臂。


    隨後,將其推到幾名捕快跟前,道:“交給你們了。”


    其中一名年長捕快,連忙拱手致謝:“多謝少俠仗義出手。”


    “好生看管,別讓她跑了,”


    程龍若有所指的看了看趙捕頭。


    年長捕快尷尬一笑。


    程龍一個外人都能看出趙雄起了什麽心思,他們這些體製內的捕快,又如何看不明白?


    可他們終究是捕快,管不了捕頭。


    這種事,他們隻能回去稟告給縣老爺,由縣令約束捕頭。


    ……


    鄠縣。


    程龍急趕慢趕,總算趕在中午之前,將莫愁、小霜主仆二人,帶到了城內。


    可是入城之後。


    莫愁的腳步卻越走越慢,完全沒有昨晚獲救後的急切,甚至害怕抵達馬家。


    從小就在小姐身邊照顧對方的小霜,心疼道:“小姐,如果你不想嫁給馬公子,現在還能反悔,程公子會護著我們的。”


    “我~~”


    莫愁心中搖擺不定,想反悔,又怕連累父母雙親,馬家勢大,悔婚容易對雲琅莫家造成毀滅性打擊。


    小霜見狀,猶豫片刻後,說道:“小姐,小霜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既然你不想嫁給馬公子,又擔心連累莫家,那就讓我代替你出嫁吧!”


    “小霜,不可以的,你我情同姐妹,我不能讓你……”


    “小姐,我意已決,找地方換衣服吧!”


    小霜不等莫愁把話說完,便態度堅決的將人帶進路邊的客棧,程龍笑著跟了進去,莫愁態度轉變,他是喜聞見樂的。


    對待玉殘花,他下手毫不手軟,並非看不上祖兒的顏,而是做人必須有底線,不能因為玉殘花長得靚,就無視對方的惡。


    一個能將袁德泰老伴剁成肉餡,用來包包子的女人,其凶狠程度,令人發指。


    若非他殺的人靈魂都會湮滅,他甚至想殺玉殘花、朱七兩次,活著殺一次,死了再殺一次。


    很遺憾。


    修煉殺生決的他,不論殺人、殺妖、還是殺鬼,殺一次就會灰飛煙滅。


    一刻鍾後。


    一間上房內,程龍看著換上丫鬟服裝,依然氣質出塵的莫愁,微笑道:“莫愁,你身上的大小姐氣質太濃了,我看你還在客棧等著吧!”


    “不行,我得送送小霜。”


    讓小霜代替自己出嫁,莫愁本就心裏有愧,要是連最後一程都不送,那她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輩?


    “可你跟著去,容易穿幫,除非……”


    “除非什麽?”


    “在你臉上劃幾道傷痕,就說昨晚鬼王搶親,保護小姐受的傷。”


    程龍擁有嗜血珠,無論何種傷勢都能複原,莫愁和小霜都親身體驗過,因為聽到他的建議,莫愁並沒有猶豫,果斷點頭。


    “那你忍著點。”


    “嘶~~”


    盡管程龍已經很溫柔,很小心,可是當他用指甲抓傷莫愁的臉蛋,依舊疼的莫愁倒吸一口涼氣。


    “公子,你下手太重了!”望著莫愁臉上深邃的抓痕,小霜一臉心疼地取出白絲巾,替小姐擦血。


    “我已經很收斂了好不好?”


    程龍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


    其實莫愁、小霜主仆二人調換身份,在他看來根本就沒必要,不過誰讓莫愁掛念莫家,擔心不嫁會出事,小霜一個賣身成奴的丫鬟,有機會冒充小姐嫁給馬公子做妻,又是極其難得翻身機會。


    他也就懶得勸說了。


    畢竟,小霜和莫愁調換一下身份,對他們三人都有利。


    一個嫁入豪門世家,實現階級跨越。


    一個借著報恩的由頭,對心儀之人以身相許。


    一個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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