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十八年,明成祖為了鎮壓政治上的反對力量,設立“東緝事廠”,監察天下,命所寵信宦官擔任首領。


    起初東廠歸明成祖直接管轄,後統轄權逐漸移到宦官手中,其權力在錦衣衛之上。


    到了景泰年間,手握重權的東廠督公曹少欽,更是上挾天子、下令百官,獨攬大權,妄圖顛覆朝廷,謀朝篡位。


    曹少欽為了排除異己,不惜花費重金在各地招募了一批凶悍死士,組成一支冷血黑騎戰隊,秘密加以嚴格訓練。


    同時設立軍器部,研製各類新奇的殺人武器。


    目前已有多項研究成果,其中一款名為‘鳳尾箭’的箭矢特別詭異,隻要計算出目標的行徑軌跡,便能通過尾翼兩側的撥片,射出帶弧度的箭矢,從而命中目標,有點類似於現代社會的gps追蹤係統。


    當然,鳳尾箭目前隻具備左右拐彎的追蹤能力,和真正的gps追蹤功能相差甚遠,但在封建朝代卻是相當不錯的研究成果。


    由於東廠勢力龐大,黨羽眾多,故總部建在京師郊外,方便曆任督公進行各種訓練,及秘密活動……


    “近期東南沿海一帶冒出一個嗜血刀客,據傳他有助人斷肢再生之能,可有此事?”東廠議事廳內,曹少欽公然坐在龍椅之上,向手下四位檔頭詢問道。


    “稟督公,屬下正欲上報此事。經查明,那自稱魔醫的嗜血刀客,手中的確有顆能吸血奪魄的魔珠,此珠不僅能醫治百病,亦能令人斷肢重生。”


    回話的太監名為賈廷,東廠四大檔頭中最年長的一位,也是收到消息後,第一位派人去往沿海地區查探的檔頭。


    賈廷已經年近五旬,人越老就越怕死,越在乎香火傳承。


    起初聽到傳言之時,另外三大檔頭都沒在意,以為這隻是江湖中的又一謠言,唯獨他將此事記在心上,並暗中派遣小太監前去一探究竟。


    就在昨晚,他派遣的小太監興致衝衝跑了回去,並帶來了兩名斷肢重生的漁民。


    漫不經心的曹少欽原本隻是隨口一問,壓根就沒想過世上真有人具有斷肢再生之能,誰知道賈廷竟言之鑿鑿地說傳言不假!


    隻見他猛然起身,虎目炯炯的盯著賈廷,“當真?”


    “千真萬確!”


    賈廷回答的慷鏘有力。


    這一下,不僅曹少欽興奮的不能自已,就連另外三大檔頭路小川、曹添、常言笑也相繼喜上眉梢。


    太監一輩子的痛是什麽?


    不就是少了褲襠裏的那點肉嘛!


    入宮淨身之前,這些人為了吃上一口飯,淨身都能咬咬牙挺過去,可是等到他們吃飽飯之後,無一不痛心欲絕。


    尤其是曹少欽、賈廷之流。


    大太監有權有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卻要不了女人,不能傳宗接代。


    如今江湖中出現一位魔醫,不僅能醫治百病,還能讓人斷肢再生,意味著他們年少時放棄的那點肉,有望長回來。


    至於割掉的東西長回來,皇帝允不允許?


    他們幾位權傾朝野當然沒問題,下麵的小太監有沒有這個福分,就要看他們願不願意保了。


    “督公,調查此事的小德子昨晚帶回兩名漁民,那倆人皆在倭寇襲村中被倭賊砍掉一條手臂,不過他們的手,雖然經過魔醫的治療長了回去,但他們的左右手明顯……”


    “快,叫他們進來。”


    不等賈廷把話說完,曹少欽便按耐不住打斷道。


    新手和老手,肯定有區別。


    漁民又不是養尊處優的皇親貴胄,常年在外風吹雨曬,皮膚又黑又糙,手上更是布滿老繭,手是不是長回來的,一看便知。


    “是,督公。”


    賈廷走出議事廳沒一會,便帶來了兩名怯生生的漢子。


    “把上衣脫了。”


    “是。”


    麵對氣勢逼人的曹少欽,倆漁民自然不敢違抗他的意願,好在他們也已經猜出眼前幾位大太監讓自己脫上衣的目的,心底倒也不怕。


    果斷脫下上衣,任由幾人打量。


    倆人遇到程龍之前,斷掉的都是右臂,新長出來的手臂,比女人的肌膚都要白嫩,像是新出生的嬰兒。


    曹少欽好奇摸了下,滑嫩滑嫩的。


    新生的,沒跑了。


    確認傳言是真,曹督公心情大好,興奮道:“說說你們遇到的魔醫長什麽樣子?”


    “恩公長得白白淨淨的,又高又俊,騎著一匹鋼鐵巨獸,隔著老遠就聽鋼鐵巨獸的咆哮聲……”


    “他的實力如何?”


    “很強,襲擊我們村子的幾十位倭寇,十幾個呼吸就能宰幹淨……”


    十幾息?


    曹少欽微微皺眉。


    魔醫實力高強,若不能為我所用,將來必定又是一位心腹大患。


    ……


    京師。


    某客棧內。


    禁軍總教頭周淮安,對著幾名俠義心腸的江湖俠客說道:“楊大人收到確切消息,黃海境內的倭寇正在秘密集結。他們花費重金從紅毛鬼那裏搞來了一批火繩槍,準備在琴島、東萊等地伏擊嗜血刀客。”


    “魔醫殺了那麽多倭寇,看來是把他們給逼急了。”


    女俠客邱莫言輕笑道。


    這位女俠從頭到腳都是男性打扮,可她卻長得明眸皓齒、朱顏照水、媚態傾人。


    沒有戴帽子的邱莫言,比《新龍門客棧》中養眼多了。


    “短短七八天,就殺了十幾窩倭寇,粗略估計滅了他們三百餘人,換作我是倭寇也急啊!”一名叫不出名字的江湖豪俠忍不住笑出了聲。


    倭寇越急,他就越開心。


    因為他的家人就是死在倭寇手中,他當時若不是被父親藏於地窖中,也會被殘忍殺害。


    倭寇殺人,從來不看年紀,隻分男女,能不能賣錢,對待無法產生收益的老老少少,出手要多很辣就有多狠辣。


    “周大人,既然你們調查出倭寇的動向,為何不派兵圍剿?”另一名上了年紀的江湖豪俠皺眉道。


    顯然,老者已經猜出周淮安目的,隻是他想不通,襲擾沿海地區的倭寇,明明是朝廷的不安定因素,為什麽就不能派兵圍剿?


    “楊大人其實已經請示過皇帝,隻是朝中諸事不便多說,楊大人也有他的苦衷。魔醫殺倭寇,守護沿海安寧,乃是不折不扣的民族英雄,我希望各位能前去知會一聲,以免魔醫遭遇不測。”


    周淮安對於不能調兵去沿海剿匪很是無奈,魔醫殺的那麽痛快,他沒有對方那樣強大的武力,但卻能領兵圍剿。


    可惜楊大人上奏出兵圍剿之時,竟然遭到了宦官,以及文官們的反對,理由很多都站不住腳,就是為了反而反。


    最直接的一條反對理由,那便是倭寇集結,隻為對付一個江湖俠客,不是禍禍大明百姓,沒必要浪費錢糧出兵圍剿。


    當然了,這些人反對朝廷出兵圍剿倭寇,主要還是因為傲慢自大,認為魔醫醫治百病、讓人斷肢再生,根本就不能信。


    尤其是那斷肢再生,便是華佗、扁鵲在世,也不敢如此大放厥詞。


    不信傳言,也就沒有切身利益關係,文官集團向來和武官集團不對付,兵部尚書楊宇軒提議出兵,文官們哪能讓他如意。


    “周大人,事不宜遲,莫言這就出發。”


    邱莫言乃是一位重情重義的俠女,她本就對程龍這樣的抗倭英雄敬佩不已,此刻得知老相識周淮安的意圖,自然是義不容辭。


    “若是聊得來,不妨請他來到京師走走,楊大人對他很感興趣。”


    “好~~”


    ……


    兩天後。


    邱莫言及另外兩名江湖俠客,日夜兼程,中途在驛站換了三次馬,總算來到琴島附近。


    為保順利傳遞消息,三人分作兩路,一路向北,一路向南。


    程龍此時並不知曉有三位江湖俠客,為了自己不被倭寇埋伏,大費周章地搜尋自己。


    從福州沿岸、一路北上,途徑江浙二省,進入齊魯之地的他,剛剛滅了一窩盤踞在官道附近的山匪,跟著便騎車去往海邊,吃起燒烤。


    烤的是新鮮羊肉,喝的是鮮榨果汁。


    殺完人之後,他變得越來越從容淡定。


    殺人吸血,醫治受難百姓,就像是一場磨礪心靈的修行之旅。


    他似乎在享受這一切。


    日落西山,晚霞漫天。


    程龍啃完一條羊腿,用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油,隨手將紙團扔進火堆時,前方突然傳來了馬蹄聲。


    下一秒,磅礴的神識傾巢而出。


    “東方不敗?”


    “不對啊!”


    “13版笑傲江湖中的東方不敗是東方白,儀琳的姐姐啊,怎麽可能是他?”


    青霞版東方不敗經典歸經典,但卻遵循原著,一開始是男兒身,煉了葵花寶典之後,才變得不男不女,妖豔嫵媚。


    “這位姐姐有胸,應該不是他!”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程龍仔細瞅了一眼,胸前鼓囊囊的,多半不是他猜想的那樣。


    很快,來人便騎馬映入眼簾。


    他隨即收起神識,抬頭看向前方紮著馬尾辮,英姿勃勃的女子。


    “籲~~”


    邱莫言發現篝火旁的鋼鐵巨獸,急忙拉停奔騰的馬兒,問道:“敢問這位少俠,可是救死扶傷的魔醫?”


    “少俠不敢當,但我確實是魔醫。”


    “在下邱莫言,見過少俠。”


    “邱莫言?”程龍驚訝道:“周淮安的心上人?”


    “……”


    邱莫言瞪大雙眼的同時,俏臉微微一紅。


    她的確仰慕周淮安許久,老周似乎也喜歡自己,但倆人並未互訴衷腸,捅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奇怪,魔醫怎麽知道這些?


    難道這位少俠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邱小姐,你是來找我的?”


    確認邱莫言的出處,程龍情不禁揚起了嘴角,新龍門客棧的電影劇情竟然融合進笑傲江湖,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葉師傅扮演的曹少欽,可是一個行走的功德包。


    有機會得去東廠逛逛,將那群作惡多端的太監都給滅了。


    “沒錯,楊大人收到消息,黃海境內的倭寇正在暗中集結,準備伏擊你。他們還花費重金,從紅毛鬼手中買了一批火繩槍……”邱莫言一邊說一邊打量程龍,見對方一臉淡定,心中敬佩不已。


    如此臨危不懼,實乃大將風範。


    “邱小姐,坐下喝口水,慢慢說……”程龍遞了瓶水給邱莫言。


    “怎麽開?”邱莫言愣愣道。


    “擰這。”程龍拿起腳邊的礦泉水,當麵示範了一次。


    邱莫言擰開瓶蓋,仰頭灌了好幾口,豪邁姿態,讓人不禁聯想到青霞在電影《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中仰頭喝酒的經典場景。


    程龍其實很欣賞青霞的顏,剛剛穿越的那一個月,就曾想過勾搭警察故事裏的莎蓮娜,後來想到對方給毒販當秘書,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眼前這位似乎也不太合適,邱莫言和周淮安互生情愫,而且都是俠義之士,不太適合挖牆腳。


    不過問題不大,邱莫言若是不行,還有練霓裳、李秋水、龍兒、三公主、瑤池仙堡堡主等眾多經典角色。


    “對了,我該怎麽稱呼您?”


    邱莫言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礦泉水,適才響起詢問程龍的名字。


    “我姓程,單名一個龍。”


    “原來是程公子,看你年紀也不大,怎麽會有那麽強的功夫,傳言中,你隻需十個呼吸就能斬殺一窩倭寇,是真的嗎?”


    邱莫言對江湖中的傳言,始終帶著幾分質疑,江湖魚龍混雜,真真假假的消息太多了。


    不能學會分辨的人,特別容易被假消息牽著走。


    就像後世網絡上不明真相的網民,很容易被各種假消息牽鼻子,成為有心人歪曲事實的幫凶。


    “邱小姐,看在你大老遠跑來給我報信的份上,我便讓你見識一下我的真本事,看好了。”程龍擰開瓶蓋,水瓶中的水在他的巧手下仿佛獲得了新生,化作一枚枚晶瑩剔透、小巧玲瓏的箭矢。


    嗖嗖嗖……


    水箭化作一道道銀光,猶如出水蛟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空而出。


    砰砰砰……


    射中礁石的水箭猶如一枚枚大口徑狙擊彈,直接將一人高的礁石炸的千瘡百孔,如此恐怖破壞力,人體斷然不可能承受得住,任何人挨上一箭,都會被炸的血肉模糊。


    看這輕描淡寫的動作,邱莫言終於認清一件事。


    他們多慮了!


    實力如此駭人驚俗的魔醫,豈是小小倭寇能夠伏擊的?


    “程公子,沒想到您的實力這麽強,早知道的話,我又何必日夜兼程跑來為您報信!”邱莫言忍不住自嘲,感覺自己像個小醜,連續騎馬兩天,大腿內側的皮都磨破了,就為了給魔醫通風報信,結果人家根本不在乎。


    “邱小姐,話不能這麽說,我固然不怕伏擊,可有準備和沒準備,完全是兩碼事,伱的報信,並不是無用功,我很感激。”


    說罷,程龍突然取出嗜血珠,露出惡魔般的微笑。


    邱莫言心裏一咯噔,驚慌道:“程公子,您這是……要幹嘛?”


    “別緊張,我隻是想報答你,治療你身上的暗傷……”


    “可是你笑的很邪惡,我怕。”


    邱莫言是真的怕,嗜血珠吸食了幾百名倭寇的精血,由淡紅色變成了暗紅色,邪異氣息愈發濃烈,僅僅是看上一眼,她就有種深陷修羅煉獄的錯覺。


    仿佛腳下就是一片血海,數不清的幹屍沉淪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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