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


    嶽不群心事重重的回到隔壁別院。


    進房後,寧中則皺眉道:“師兄,你還在想交易的事情啊!程少俠開出的條件那般苛刻,山賊本就不好抓,還要活的,我們華山就這麽點人,想要完成太難了。”


    “確實如此,如果華山和嵩山一樣鼎盛,有著數百門徒,活捉一千名山賊,三五個月就能完成……”嶽不群感歎道。


    劍氣之爭後,偌大一個華山派,隻剩下他們夫婦兩位老人,剩下全是些年輕弟子,除了有名有姓的幾位親傳弟子,剩下全是些不堪重用的外門弟子。


    “師兄,華山經曆劍氣之爭,元氣大傷,能有現在的規模,已經很好了。”


    原先的期望頗深是令狐衝,竟然敢江湖好漢的麵替采花賊田伯光求情,連累整個華山名譽受損,氣得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我在他心中難道還比不過一本葵花寶典?”


    葵花寶典沒有售後,誰敢練啊?


    可索要售後,就要將美嬌妻拱手相讓,一時間,老嶽兩頭為難。


    如今有嫉惡如仇的魔醫橫空出世,崇山派即便沒有得罪對方,也會有所顧忌。


    嶽不群的想法很簡單,反正回去就要自宮修煉葵花寶典,師妹留在身邊也用不上,反而容易誤事,離開也好,能讓他安安靜靜的變強,謀劃華山複興一事。


    窗外的寧中則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相濡以沫十八的師兄,竟然因為一本葵花寶典將她送人。


    如果令狐衝、陸大有等幾位親傳弟子之中,但凡有一個兩個表現的傑出些,他都不會如此糾結,這代不行,那就等下一代。


    窗外的寧中則更是呆若木雞,人都傻了。


    和衣而睡的嶽不群悄悄下床,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他有信心五年內,解決一切阻礙華山複興的潛在危險,將師妹風風光光的接回來。


    嶽不群需要修煉葵花寶典增強實力,以此對抗魔教妖人,乃至少林、嵩山、武當等可能出現的正道高手。


    窗外的寧中則聞言,點頭暗想道:“程少俠看上珊兒,的確是她的福分。”


    房內,知曉嶽不群抵抗不住誘惑,夜半一定會如約而至的程龍,拿出早早準備好的葵花寶典,笑著說道:“此乃《葵花寶典》,是我從東方不敗手中要來的,它能讓你在兩年內,實力數倍提升,不過我並不建議你修行。”


    “哎~~”


    劍氣之爭之前的華山,不僅僅是五嶽之首,更是直追少林、武當的正道大派。


    他的確能讓人斷肢重生,這點已經經過驗證,手腳、內髒都能長回去,襠中寶自然也行。


    周樹人曾說過,如果你要開一扇窗,那你就要提出把屋頂掀了,別人才會同意。


    可他同樣不想放棄成為一個完整的男人,等到功德圓滿、華山恢複鼎盛之後,失去的東西必須長回來,哪怕那時的他,可能已經白發蒼蒼。


    如果五年都不能讓寧女俠歸心,那麽他也沒必要糾纏了。


    嶽不群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程少俠,他日我若想斷肢再生,成為一個健全的男人,不知道需要付出什麽?”


    寧中則欲言欲止。


    嶽不群抽了抽嘴角。


    程龍尷尬的打斷道:“嶽掌門,你可能誤會了,我想要的丫鬟,不是伱女兒,而是你夫人寧中則寧女俠……”


    閉目沉睡的寧中則隨即睜開眼睛,快速下床披上外衣,悄咪咪的跟了出去。


    華山竟然因為一門太監修煉的功法,變得門生凋零,創辦華山派的郝大通若是知曉後輩如此荒唐,準會氣得從棺材地裏爬出來。


    程龍話還沒說完,嶽不群便喜氣洋洋的打斷道:“程少俠,珊兒能跟你,是她的福分,哪怕隻是當一個端茶遞水的丫鬟,那是她攀高枝了。您別擔心,回頭我就勸說珊兒,讓她好生服侍您。”


    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殊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程龍看在眼裏……


    “嶽掌門,看來你對變強有很深的執念啊!”


    “修煉葵花寶典竟然需要自宮,師兄遲疑了,難不成他真想自宮?”貓在窗外的寧中則心裏一緊,下意識屏蔽呼吸,緊張兮兮的豎耳聆聽。


    師兄背負的太多了。


    “因為這是從宮中流傳出來的功法……”程龍笑吟吟的說道:“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當年福威鏢局創始人林遠圖,就是因為看過葵花寶典,從而創造出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在江湖中創下赫赫威名,你若有膽色自宮修煉葵花寶典,必定也能在江湖中留名,威壓群雄。”


    可問題是,現在他根本看不出一絲華山有發展壯大的苗頭。


    “嶽掌門,你可能搞錯一件事,我隻是想讓寧女俠照顧我,替我洗衣疊被、端茶遞水,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五年後,我就讓她回華山。”


    他從接任掌門之位的那刻起,就有著有朝一日得到葵花寶典,一窺真容的想法。


    可是寧中則一想到自己因為一本太監功法,被師兄送出去,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可以,但我這人喜歡到處遊走,到時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中原,什麽時候回來我也說不準。”程龍是個老實人,有什麽說什麽。


    “……”


    當年華山的兩位前輩,嶽肅和蔡子峰到莆田少林作客,偷看《葵花寶典》。匆忙之際,因不及同時閱遍全書,隻得一人讀一半,回到華山後,憑記憶寫下所讀內容,共同參悟。


    嶽不群瞠目結舌,目光呆滯的盯著程龍。


    能長回來,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不就是當幾年、或者十幾年的太監嘛!幹了,為了門派複興,為了天下第一,自宮就自宮,沒什麽大不了的,葵花寶典他練定了。


    “師妹,有件事我不知道怎麽開口,但事關乎華山興衰存亡,師兄不得不說……”嶽不群其實已經猜到師妹偷聽到自己和程少俠倆人的對話,但有些事得當麵說,才能表示尊重。


    二人都深信對方記錯,堅信自己所記內容才是對的,華山“劍”“氣”積累多年的矛盾由此點燃。


    她心裏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可最終……還是化為了一聲輕歎。


    嶽不群一臉糾結。


    “我身邊缺個端茶遞水、洗衣疊被的丫鬟,如果你同意將……”


    隻要有盼頭,他就能等下去。


    “……”


    夫妻二人一前一後,相繼去往隔壁別院,不過嶽不群走的是正門,寧中則則是翻牆而入,躲在窗外偷聽。


    看著一臉哀傷的師兄,寧中則心裏也不好受,華山原本高手如雲,劍氣二宗,單獨拎出一個,都能將嵩山派給比下去。


    嶽不群緩過神來,想怒都不敢發火,隻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可是此刻,看到葵花寶典第一頁標注的幾行大字,嶽不群整個人都麻了。


    寧中則最想不通就是這件事,以前有嵩山派壓著,為防華山派被嵩山派吞並,他們夫婦二人如履薄冰,明知華山二弟子是嵩山派的奸細,仍然假裝不知情。


    夜半三更。


    ……


    老嶽真若忍痛割了,想要長回去可就有得等了!


    “呃~~”


    “……”


    嶽不群幽幽一歎,心中百轉千愁。


    程龍正色道:“嶽掌門,葵花寶典是贈送的,但售後服務卻是收費的,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要售後,一輩子做太監。”


    “為何?”嶽不群疑惑道。


    師兄實在沒必要為了變強忍痛自宮!


    “師妹,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嵩山派隻是明麵上的威脅,暗地裏的威脅,其實才最致命的,如果師兄沒有橫壓一切強敵的實力,華山遲早會敗在你我手中,師兄也是迫不得已。”


    “師兄竟然這麽快就答應了?”


    “如果隻是讓師妹當五年丫鬟,我想我能接受。”


    自己都這麽大年紀,程少俠怎麽就看上自己了呢?


    這真的是……羞死人了!


    “程少俠怎麽可以如此荒唐?”


    這門致使華山凋零的武林神功秘籍,果然有毒。


    當然,如果隻是一時的名譽受損,問題也不大。


    “程少俠,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自宮了,今後突然想反悔,不知您是否能讓我切掉的東西長回來?”


    “呼~~”


    “……”


    所以程龍並未提出真正的條件,而是讓嶽不群、以及窗外的寧中則誤會,然後才慢慢講出真正的訴求。


    “程少俠,您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我同意。”


    問題在於離開後,他不一定回得來。


    寧中則又氣又惱,恨不得立即衝出去,給程龍一個耳摑子,讓對方冷靜下來,順便質問一聲:“珊兒到底哪裏不好了?你竟然看不上她?”


    因此,等到她渾渾噩噩的回到房間,麵對欲言欲止的師兄,心底很是憤怒。


    “什麽?師、師妹?”


    “師兄,對我們威脅最大的嵩山派得罪魔醫,猖狂不了多久,你又何必忍痛自宮,學那葵花寶典?”


    稍作沉默後。


    說著,嶽不群按住寧中則的雙肩,深情道:“師妹,五年很快的,時間一到,我就去找接你回來。”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華山才會因為一部葵花寶典,引爆門派內部矛盾。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嶽不群長舒一口氣。


    雖然隻是送出去五年,還是伺候抗倭英雄,心裏並不是那麽地難受。


    不料二人將各自所記內容一加印證,竟牛頭不對馬嘴,全然合不上來。


    不得不說,少林這個幕後黑手當的很穩,引爆華山的內部矛盾,還愣是沒人察覺。


    心心念念的葵花寶典近在眼前,可他卻沒了修行的底氣。


    他真正氣惱的是,直到現在令狐衝都沒有幡然醒悟,一直認為認為替田伯光說話沒做錯。


    丫鬟就丫鬟吧!


    伺候抗倭英雄不丟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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