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幹笑兩聲:“放心,市場價,童叟無欺,你報價便是。”


    老麥克心裏直打鼓,這家夥看著不靠譜,但硬碰硬自己又不是對手。


    他歎了口氣,半信半疑:“但願衛先生言而有信。”


    衛寧心裏暗罵,哪個不長眼的敢動老子的錢袋子!


    轉念一想,八成是那裁縫鋪的奸商幹的,若真是他,定要讓他好看!


    衛寧站起身,語氣堅定:“後天下午四點,錢貨兩清。現在,請你閉眼五秒。”


    老麥克一臉懵:“啥意思?”


    衛寧手槍一晃:“照做就是。”


    老麥克哪敢違抗,緊閉雙眼。


    五秒過後,房間靜悄悄的。


    老麥克試探道:“衛先生?”


    無人應答。


    “我睜眼了。”老麥克緩緩睜開眼簾,隻見屋內空無一人,唯有窗簾隨風輕擺,仿佛衛寧從未出現過一般。


    房間裏,他獨自坐在沙發上,周遭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老麥克揉了揉迷糊的雙眼,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徘徊。


    但視線落到那截斷了的電話線上,他才猛然驚醒,剛才的一切,確確實實發生了。


    那人,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出現又消失。


    老麥克重新點燃雪茄,狠狠吸了一口,試圖驅散心頭的陰霾。“這家夥,真是深不見底啊。”


    ……


    走出老麥克那豪華的洋房,衛寧將那把精致的m1911手槍妥帖地藏進西裝內側口袋,瞬間化身雙槍俠客。


    接著,他直奔一家不起眼的小型機械廠。


    進門就直奔主題,對經理說:“嘿,哥們兒,我需要定製些零件。”


    經理抬頭,一臉疑惑:“哦?那您想訂什麽零件呢?”


    衛寧從容不迫:“給我備上紙筆和尺子,我直接畫給你。”


    經理雖感奇怪,但見對方氣宇不凡,便依言準備。


    衛寧迅速勾勒,幾筆之下,圖紙已成。他將圖紙遞給經理:“照這圖做,a型和b型各四十個,c型十四個。”


    經理接過圖紙,仔細研讀:“這……您這不是定製槍管嗎?”


    衛寧輕笑:“哪有槍管這麽粗壯的,這些都是修複汽車的發動機部件。外麵戰火連天,車都跑壞了,我得弄點零件修修補補,再轉手賺點小錢。”


    經理應聲道:“成,先生,石棉咱盡量找,實在不濟,矽酸鋁棉或車底纖維毯也能湊合,油箱裏的玩意兒,隔熱隔音得講究。”


    衛寧沉吟片刻:“盡量石棉,次選矽酸鋁,再不行,車底纖維毯也行。安全第一,別馬虎了。”


    經理應允,隨即提及定金之事。衛寧從兜裏掏出剩餘的大洋,往桌上一拍:“這些先押著,貨到錢清。”


    經理沒再多言,這年頭,有活幹就不錯了,還挑啥。


    衛寧離開機械廠,心中盤算的是另一番天地。


    他訂製的,非車件亦非槍管,實為消音利器。


    消音筒內,隔板錯落,形成多腔結構,燃氣在其中迂回消耗,噪音大幅削減。


    湯姆森的亞音速彈,經此一消,幾無聲息。而增長的槍管,更添子彈威力。


    三八與毛瑟,雖難全消其聲,但在戰場紛亂中,部分削弱已足夠隱蔽。


    這些代工品,雖不及他自製的高精尖,但眼下勉強可用,聊勝於無。


    走著走著,衛寧心裏頭那股火又竄上來了,轉身直奔那家裁縫鋪。


    他臉色鐵青,心裏暗罵,誰特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他的寶貝金條!今天非得讓這老板瞧瞧,馬王爺長了幾隻眼!


    裁縫鋪門扉輕啟,他大步流星踏了進去,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老板,空氣都凝固了。


    老板被嚇得一哆嗦:“哎喲,這位爺,您這是……”


    衛寧沒好氣道:“你說呢?”


    老板一臉茫然:“我哪兒知道啊,爺您是對我這手藝有啥不滿意?”邊說邊準備拿起針線,想表現一番。


    衛寧在部隊裏可不是白混的,察言觀色是基本功。但這老板一臉無辜,眼神清澈見底,跟沒偷腥的貓似的。


    他愣了愣,心裏犯嘀咕,難道真是自己搞錯了?


    於是,他換了個口氣:“老板,我早上這兒買衣服,記得有落下啥東西不?”


    老板搖搖頭,一臉誠懇:“沒有啊,爺,您丟了啥?我幫你找找?”


    衛寧又仔細打量了老板一番,確認這家夥沒撒謊,心裏更納悶了,那金條怎麽就不見了呢?


    無奈,他隻好先撤,打算回去再琢磨琢磨。


    萬華火柴廠裏,幽靈小隊的戰士們正和工人們打成一片,氣氛和諧得很。都是苦水裏泡大的,自然有聊不完的話題。


    而在二樓辦公室,王江卻是眉頭緊鎖,對著財神像拜了又拜,嘴裏嘟囔著:“老天爺啊,您行行好,趕緊把這些個當兵的帶走吧,我這小廟可容不下他們這尊大佛。”


    “老天爺啊,保佑他們別在我這兒炸了鍋,我還想攢點錢去美利堅享福呢!”


    拜完,他走到窗邊,望向樓下的歡聲笑語,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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