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泉疲憊不堪的推開院門跨步走了進去,回想剛才為了破那蛉火蟲雲,自己可謂是使盡了全身解數,現在看來這兩年自己在後山的苦修還是沒有白白付出的,不過一想到自己贏得的那五百晶石,滿身的疲憊便被緊隨而來的欣喜所衝銷到一無所有。整個院子當中漆黑一片,應該真君還沒有回來,淩泉關上房門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便開始回想白日裏的種種經曆。他先將自己在那間鬼道店鋪所購買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再加上先前得到的那些材料,總之是一堆奇奇怪怪的東都西被淩泉擺到桌子上。然後淩泉便按照那書上所描述的開始一件一件的仔細比對桌子上的那些物件,又一件件的仔細記錄這些材料的名稱及作用,他試圖想要收羅齊那“鬼門開”陣法的所有陣具,一番比對大多數竟然都已經籌齊,也算的是意外的驚喜了,就連當時讓他誤以為是某個古木根的東西竟然便是由萬年屍骨所凝固的馭鬼樁,而此刻鬼門開陣法所缺的隻剩下兩件,一個是幽冥寒石,還有一個是叫做聚魄石的東西。幽冥寒石據書中介紹一般生成於純陰之地,受陰地之氣浸潤萬載才有可能凝結,而有了幽冥寒石的滋養才有可能在其上生長出屬於冥界的靈物,比如嬰鬼笑、解魄羅草等等,到了此時淩泉才恍然真君所購買的那株嬰鬼笑下邊的黑色石頭應該就是這幽冥寒石了。而剩下的那聚魂石,典籍當中並沒有記載此物,淩泉在此之前也從未聽說過,他還需要再到各處找找,所幸現在隻剩下此一種陣具有缺,想來找到此物看來也隻是時間問題。他雖然不清楚真君執意到那黑域鬼洞到底要幹嘛,關於此事似乎對方也不願多講,但淩泉也知道真君對自己並無多大惡意,隻是對方行事古怪而且聽聞那黑域鬼洞內危險重重,到了那樣的地方自己起碼也需要留下一道自保的屏障才可以。


    淩泉借著螢石的光亮不停翻看著那兩本典籍一時間入了神,然而不久之後門外卻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嘚嘚嘚…”。淩泉聽到門外的響聲心中很是詫異,這院子是真君弄來的,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裏拜訪?若是真君回來,以那人的姿態必然會直接大搖大擺的推門而入,再順便指派自己做點什麽。如此長時間都沒有其他人來過,再加上真君自己身份特殊,想來不太可能有認識的人前來拜訪。莫不是他在外惹了什麽麻煩被人找上門或那攤主將晶石給了自己以後懷恨在心想要回去?又或者是自己在外邊的舉動引起了天一宮暗探的注意所以此刻尾隨而來?淩泉腦子裏邊思緒萬千猜想著各自可能,心裏也開始跟著多少有點緊張。自己如今容貌大改,若真是天一宮暗探自己大可以抵死不承認,可若是其他的情況以自己如今的實力恐怕將難以抵擋。淩泉想到這裏便急忙將那迷煙幻心陣的陣旗拿了出來,佯裝答應了一聲便悄悄晃動小旗,將那迷心幻煙陣給徹底激活起來,霎時間團團白霧開始緩緩的在院子當中飄動而起,自己則小心的走出了屋外。


    淩泉站在院門處沉聲輕問了一句“請問有何事?”可奇怪的是等了數息之後外邊卻沒有人應答,淩泉不由心中疑惑“莫不是自己剛才聽錯了?”然而就在淩泉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院子當中一個男人滿是詫異的聲音驟然傳來“唉,這是法陣?”淩泉當下被驚到汗毛倒豎,立刻轉身看過去卻也隻看到一道黑色身影正站立在院子中央。淩泉沒有思量片刻急忙閃身躲向院子一角,同時從儲物袋當中將驚鴻拿到了手裏,開始謹慎至極的注意著院子裏的動靜。院子當中的那人似乎也動了,隱隱傳來一陣衣衫擺動的聲音,淩泉順著聲音不趕耽擱直直將手中箭矢射了出去,於此同時身體急急向一側退去。然而就當淩泉剛剛站穩腳跟,卻見眼前的濃霧突然一陣翻騰,淩泉心中大驚連忙再射一箭,同時雙腳一踩再向一旁飄去。淩泉雖然能夠隱隱聽到對方不斷傳來的腳步聲,但那人的速度卻奇快無比,他與對方還未曾交手可淩泉此刻已經篤定來人的修為必定要比自己高出許多。淩泉憑借著陣法的加持不停的與其周旋著想要讓來人知難而退,隻是那人卻看起來並不打算罷休似的不停的圍堵著淩泉的退路。


    就當淩泉蹲在某個窗戶台上屏氣凝神戒備著的時候,一隻巨大的手掌忽然穿過濃霧直接探出來並狠狠抓向了淩泉所在的位置,淩泉急忙雙足用勁一躍而起堪堪躲過了那隻手掌,同時回身朝著翻滾的濃霧一箭射出,雙腳借力搭到屋簷上再用力一撐直接翻身站到了屋頂。淩泉站在屋頂看著院子當中彌漫的白霧再次將驚鴻拉滿,想要查找到對方的蹤跡,他雖然不願意驚動到九炎城的執法堂,擔心這樣一來會被執法堂發現自己的隱秘到時候便無法脫身,可淩泉自己也明白既然有迷心幻煙陣自己都不能力敵,想要避開此次危急看來便也不得已隻有先想辦法驚動九炎城執法堂幫忙,若真到了那個關頭他或許也隻能奪命奔逃了。


    就在淩泉思考下一步該如何逃出去的時候,一件堅硬的東西直直抵在了自己的後心上,淩泉隻覺周身一麻便將手中的驚鴻放下來。是自己疏忽大意未曾料想到對方竟然還有同夥,甚至自己都未曾發覺此人何時來到自己的身後。“你叫什麽名字,師從何門?”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聲音似曾相識隻是淩泉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見淩泉沒有回應對方繼續追問“你來九炎城所謂何事,可不要想著欺瞞什麽,若你據實回答我等會考慮讓你安然離開,可若你膽敢隱瞞什麽我自會讓你下一刻便徹底隕落於此。”聽到那人的問話,淩泉知道必然是自己的身份讓對方起了疑,隻是直到現在他卻也不清楚對方是如何發現自己的異常。略一思量淩泉便低聲說到“在下乃廣陀山的張誌遠,此次來貴城是隨師門長輩采買材料的,卻不想無意間惹惱了二位前輩,還望前輩恕罪。”雖然事已至此,但淩泉自然不能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便將自己曾經借用過的一個名頭隨口說了出來。“哦,?廣陀山?你莫不是在誆騙與我,可有何憑證?”那人顯然不相信淩泉所說繼續追問,淩泉心中無奈隻好將當時伏真人那臨時師父送給他的那塊令牌拿出來遞給了對方。“你的身上為何會有白氏弟子令的氣息,那件令牌又是從哪裏得來的?”那人突然提到白氏弟子令讓淩泉不由疑惑自己何曾有過什麽白氏弟子令,也是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對方是感應到了自己身上有那弟子令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可自己何曾有什麽白氏弟子令的。“是老七!”淩泉突然想到老七曾經送給過自己一枚令牌,上邊還寫有一個白字,想來那枚令牌便是此人所說的白氏弟子令了。淩泉隻好又將當初的那枚令牌拿出來,“此令牌是從何處得來的?”那人繼續追問,語氣當中甚至帶了一絲激動,“朋友相贈。”淩泉也不隱瞞,隻是聽到這裏對方的聲音卻讓他不由產生某種聯係。


    “真是想不到你成長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過短短三年時間已經是築基中期了?”聽到那人如此說淩泉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來人極有可能便是那久未蒙麵的老七,淩泉急忙回過身去看向眼前的年輕人,“現如今故人相逢是否可以將你下方的這個法陣先撤了啊老十一?”年輕人無奈的看著淩泉的臉不由得開口說到。而眼前劍眉入鬢溫潤如玉的男子不是老七又是何人,時隔三年老七似乎成熟了不少,隻不過滿身氣度卻變得更加超然了。老七看著淩泉笑意滿滿,可淩泉心裏卻不由得一陣慌亂,自己現如今正被通緝,可以說當下的處境狼狽不堪,而老七則全然一副意氣風發貴氣逼人的樣子,淩泉心裏不願意拖累對方,再轉念一想自己當初臉上中毒頗深,原本的樣子老七根本都沒見過,而自己如今的樣子也並非自己真實的樣子根本沒什麽好擔心的,於是淩泉轉念間便打定主意準備將自己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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