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蘇綰此刻的神情特別複雜。


    因為她發現在前兩次遊戲中一直老老實實的在洛陽與涼州兩地轉悠的吳信不見了。


    【建元七年一月二十七日,你派遣出去尋找吳信的暗衛無功而返。】


    【他們告訴你,即使他們已經把整個涼州排查了一遍,但依舊沒有發現那名叫做吳信的流民。】


    看著腦海中的字跡。


    蘇綰心裏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在她的印象中,吳信是一個對打世家特別熱衷的人。


    不然為什麽前兩次遊戲都拿命去跟世家們火拚。


    簡直就跟世家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的。


    所以這次為什麽消失了?


    明明自己這次的信號已經很明顯了。


    不管是自己父王開局的重返朝堂,還是徹查天下,他應該也是看得到的。


    就是在告訴他,我也是跟你一樣的人,也是擁有這個遊戲的人。


    所以他也應該能明白自己這次是想打世家,希望他來幫助自己意思。


    可為什麽這次離開了?


    難道是因為繼承了上把的記憶,所以心灰意冷了嗎?


    思來想去,蘇綰也隻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畢竟她很能理解那種繼承了記憶之後的感覺。


    就跟真實發生的一樣。


    就連自己都頂不住了,直接道心破碎,才會選擇去求父王振作。


    更別說吳信連著兩次失敗,而且還每次死的那麽慘了。


    但,雖然蘇綰能理解,但不知為何她心裏還是有些悵然若失。


    因為再怎麽說,她能踏出那步束縛自己禮製的腳步,還是吳信言語的影響。


    不然…她可能永遠也不會去頂撞自己的父王的,永遠也不可能去直言犯諫。


    不過,離開了就離開了吧。


    畢竟看起來…


    自己和他早晚還是會再見麵的。


    望著腦海中左上角的一條消息,蘇綰心中那股似有似無的不舒服感覺也逐漸消失,轉而重新變得平靜起來。


    【建元七年一月二十九日,漢王蘇婉清在涼州懸賞萬金尋找一個叫吳信的男子,並且把其的畫像公之於眾,稱凡是能提供線索亦或是尋到其人的人都能找她領取賞賜。】


    看來自己的這個二皇妹,不出她的所料,也是這個遊戲的擁有者。


    …


    吳信正在沉思。


    因為他發現離上次自己昏迷,被荀瑾瑜帶著跑到了益州後,處境就越發艱難了。


    盡管荀瑾瑜的逃亡計劃進行的…算順利。


    【建元七年一月三十日,你與荀瑾瑜逃到了益州,並被其帶到了一家黑店暫時休息,她跟你說這家黑店在遊俠中口碑很好,不會透露客人信息,所以你們可以暫時安心休息一天。】


    【深夜,你們被繡衣使者再一次包圍了,但好在你警惕心夠強,帶著荀瑾瑜再一次反殺逃跑。】


    小牛馬。


    我現在真的得開始懷疑你的逃亡計劃了。


    看到這裏,吳信眼中的懷疑之色越來越深。


    畢竟按照荀瑾瑜給他出的逃跑計劃是—


    從涼州跑到益州,再從益州跑到荊州,最後到揚州。


    最後再來個乾坤大挪移,再從揚州跑到涼州參軍。


    當然自己陪著她去做這種事情,也隻是為了讓她擺脫繡衣使者。


    至於去涼州參軍,他準備在後麵勸勸小牛馬。


    畢竟現在都這種情況了,去涼州參軍就是自投羅網。


    本來按照她的說法,隻要這樣來一遍,那麽肯定就能甩開繡衣使者。


    因為她親口跟自己說她還跟隨自己時就是這麽幹的。


    但現在這種情況怎麽看…


    小牛馬的計劃都已經報廢了。


    因為她不管帶自己去哪,在她嘴裏安全的地方,最後都會變成威脅的地方。


    而那些繡衣使者也完全沒有甩掉的跡象。


    反而還隨著自己殺的越多,咬的越緊。


    從剛開始的三、四日才能找到自己一次,到現在都已經變成了一、兩日就能找到自己一次。


    所以這還逃個啥?


    越逃。


    殺的越多,就咬的越死。


    不就死循環去了嗎?


    還不如直接跟他們拚了,然後開下一局遊戲算了。


    反正…這把怎麽看都玩不了。


    除了去找奶油泡芙。


    畢竟他也看到了奶油泡芙在涼州的高調行為,知道她在涼州找自己。


    可去找奶油泡芙,這小牛馬會不會跟自己吵架啊?


    盯著自己身邊還在熟睡的荀瑾瑜。


    吳信一時之間,居然陷入兩難的境地。


    所以…還是蘇綰的錯。


    md,這蘇綰簡直不當人子。


    不就搞了你兩把嗎?


    用得著這麽針對嗎?


    搞得這怎麽玩?


    吳信皺了皺眉,隨即直接在界麵上準備勸一勸荀瑾瑜陪自己回涼州找奶油泡芙躲一躲。


    因為就算荀瑾瑜會生氣,自己也不能白白看著她死吧?


    即使這隻是遊戲。


    好吧,這根本不是理由。


    因為遊戲失敗了其實無所謂的。


    隻要有時間,那麽還能玩下去。


    其實主要還是吳信想讓荀瑾瑜有點心理準備。


    是的。


    心理準備。


    因為其實不管吳信怎麽說服自己,都還是覺得現實中陪著荀瑾瑜逃亡也隻是玩鬧罷了。


    畢竟除了自己,她們都有著記憶。


    都懂得你是怎麽起勢的,怎麽敗亡的。


    所以不管你做出多麽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


    最終都會歸到同一起跑線。


    而在這同一起跑線上。


    身份地位上差距,就會使得兩者的差距越拉越大。


    就像是現在的遊戲局勢一般。


    皇太女蘇綰的地位隻要讓她利用遊戲內的信息在現實中稍微的動動手。


    那麽可比自己和荀瑾瑜強太多了。


    因為他倆,一個流民,一個不知道犯了什麽罪的被追殺的世家女。


    根本就處於最底層。


    即使在遊戲中在怎麽叱吒風雲。


    可在現實裏,依舊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因為大家都可以利用遊戲信息來改變現實。


    所以…


    早晚有一天,還是會和蘇綰和奶油泡芙見麵的。


    亦或者。


    …


    想到這,吳信先是有些無奈歎了一氣。


    隨後,他目光帶著一絲歉意望向正緊鎖眉頭,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的荀瑾瑜,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抱歉,先生。


    雖然我可能沒法像你心中期望的那樣。


    去再次成長為你心中那樣的吳信。


    但那些誓言。


    我會完成的。


    而且,那些對您說的話,我也會完成。


    【建元七年二月二日,你因勸荀瑾瑜返回涼州,和你一起去尋求蘇婉清的幫助而吵了一架。】


    【最終,你打暈了她,帶著她返回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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