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承微微一怔,說道:“暫時應該沒有問題,反正我們也是住在一起,有什麽需要也很方便。目前,我能夠想到的解決方案就是想盡辦法讓太爺爺重新煉靈成丹,這樣壽命才能夠繼續延續下去。”


    虞江承又想到了親人、愛人和朋友,若是到了生離死別的那一天,自己真的可以放手嗎?


    難怪高手都是孤獨的,因為他們都嚐盡了離別之苦。


    商均歎了一口氣,搖頭苦笑說道:“談何容易?這個時代的靈氣本就很稀薄,想要再次練功修法提升到原來的境界,並非易事,否則,就不會出現那麽多,以吞噬其他修真者的靈氣為目的暗黑修真者。算了,眼下就隻有這種傻瓜辦法。然後我們再琢磨有沒更好的辦法。”


    虞江承點頭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商均話鋒一轉,嚴肅地說道:“你的金丹可以生靈,千萬不要被其他人知道,要不然被抓去做研究,可就慘了。另外,你的金丹能夠維持多久,誰都不得而知,你要且用且珍惜。”


    虞江承泯了一口酒,便將酒杯放了下來,說道:“我倒是從未想過這件事。”


    商均笑了笑,說道:“附靈玉雖然號稱至寶,但還是有使用期限的。它現在以這種形態存在你的體內,不知道會不會有所改變。我可以告訴你,任何珍寶,都是有期限的,隻是它們期限不同而已。”


    虞江承心中好笑,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說道:“珍寶都是有保質期的嗎?我當這是可以永恒傳承的呢!”


    商均暗忖你想的可真夠美的,微微一笑,說道:“那是自然,不然的話,珍寶還不泛濫了?”


    虞江承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兩人又默默地喝了幾杯酒。


    虞江承突然主動地為商均注酒,淡淡地說道:“這些珍寶不珍寶的,我倒是不怎麽稀罕,最主要是把你從這裏解救出去。我原來隻是個很普通的家庭,陰差陽錯地結識了慕容家,才有了這些種種的遭遇。以前我是想著做人低調就好,這樣就不會碰到什麽麻煩事。但是現在看來,就算我不去找別人麻煩,別人也是要找上門的。那個神秘老頭兒就是個典型的例子。我不得不在修真界打下一片天地,以武力來警示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我,虞江承,可不是好惹的。。。老哥,這事你一定要幫我。”


    商均微笑說道:“我既然把你當兄弟,兄弟有難,我怎麽會不幫呢?”


    虞江承感激地說道:“一世兩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很心安哩。”


    商均的眼眸裏射出一絲駭人的精光,說道:“我不得不提醒你,這個神秘老頭兒的背後肯定是有人指示,不然一個小小的玄階,還沒有膽量去謀害當地的宗門世家。你最好是去調查這件事。”


    虞江承點頭同意道:“我也有此看法。不過這個老頭兒已經死了,都已經化成骨灰了,想要從骨灰上套出東西來,這可比登天還難呐。”他對著商均眨了眨眼,顯然是要把這個難題丟給商均了。


    商均哪裏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平靜地說道:“這件事我沒法幫你。你不如從那個老頭兒服飾、飾品和武器上著手,興許能夠摸出點頭緒來。”


    虞江承冷哼一聲,說道:“我猜到你會這麽說。”


    商均白了他一眼,皺眉說道:“你想要我出力,就盡快完成我的任務,好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你想啊,我可不是什麽神算子,哪會那些神機妙算的本事。另外,你可是發過毒誓的。我可不希望你們虞家無後。”後麵那句當然是調侃的話。


    虞江承確實拿自己的婚姻幸福發過毒誓。


    旋又說道:“至寶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再想從這些高手手裏搶奪回來,可就很難了。”


    虞江承一拍腦門,忽然說道:“忘記告訴你了,我在虛無幻境尋到了神行飛劍。”言罷,單指一揮,刹那間幻出神行飛劍,遞到商均的手上。


    在虛無幻境的時候,豫讓已經將如何點化珍寶的功法傳授給虞江承,虞江承已經運用得得心應手了。


    商均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說道:“沒錯,這就是神行飛劍,你和我說說,是怎麽得到神行飛劍的,當時肯定凶險無比吧?”


    他自認為虞江承得到這件至寶肯定花費不少的心力,能夠在地階高手的眼皮底下取得神行飛劍,就單單這個魄力,就讓商均為之敬佩了。豈料虞江承平靜地說道:“還好,一個朋友送的。”


    這回輪到商均露出詫異的神色,不可思議地說道:“朋友相贈?神行飛劍雖然作用不大,但是能夠神行萬裏,這和瞬移沒有什麽區別。能夠把神行飛劍贈送給你,你這個朋友可以深交。”


    神行飛劍其實有個隱藏的不為人知的特性,他想等時機成熟後,再告訴虞江承。畢竟這個特性,對於目前虞江承的修為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可言。


    虞江承暗忖五大至寶已經得其二,另外三件也該是問世了,就是不知道藏在誰的手裏。仙靈金甲和九龍戒用處不是很大,反倒是乾坤玲瓏塔對虞江承來說,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寶。


    虞江承長歎一口氣,說道:“說來也慚愧,在虛無幻境呆的時間過於長久,把尋找至寶的事給耽誤了。”


    商均微微一笑,說道:“往往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你越是想要得到它,就有可能越是得不到,想想你是如何得到附靈玉的,那可都是機緣呐。”


    虞江承輕輕地錘了錘玉桌,沉聲說道:“管他娘的,這些敢搶我至寶的混賬,最好都來讓我試劍。”說著在空中比劃了幾下,頗有劍俠客的風範。


    商均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說到劍法,我挺感興趣的,不如我們切磋一下?”


    正說間,地麵突然傳來哢嚓的聲音。


    就在這時,地上的陣法發出一股耀眼的白光,亮堂得虞江承根本就睜不開眼。許久之後,白光方才消散,虞江承定睛看去,見地上的鬼畫符不翼而飛,而原本處於陣法那片地上多了一個白色的透明小圓珠子。


    商均起身走了過去,隨手將地上的那顆隻有硬幣那麽大的小圓珠子拾起,仔細地端倪起來,好一陣後,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朝著虞江承擺了擺手,興奮地說道:“總算是大功告成。”


    虞江承好奇地走了過去問道:“這珠子有什麽用?”


    此時珠子發出淡淡的玄青色光芒,很溫潤。


    商均笑道:“這可是有大用處的。嘿,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告訴你還不行嗎?你該知道珍寶之所以被稱為珍寶,那是因為他們都蘊含著各種特性,那你知道珍寶的這些功能是怎麽來的嗎?”


    虞江承瞧了商均一眼,說道:“你知道我學疏才淺,就別賣關子哩。”


    商均顯然沒意料到虞江承會這麽直接幹脆地承認自己的能力,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由地輕咳一聲,徐徐說道:“除了一些自然孕育而成的珍寶,大部分的珍寶,其實本體最初都是很普通的物品,通過陣法加持後,才有了各種不同的功能。。。”


    虞江承似乎想起了豫讓之前說過的話,打斷說道:“你說的陣法可是上古秘術?”


    商均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遇到了高人指點了,竟然知道上古秘術。沒錯,我的陣法確實是上古秘術,但你萬萬不能在外人提起這個字眼,否則,很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虞江承問道:“為什麽?”


    商均想了想,簡單地說道:“上古秘術本是上古時期的產物,對於如今天界掌權人來說,那是禁語。”


    虞江承眉頭緊鎖,說道:“既然是上古時期的產物,與如今的天界掌權人有什麽聯係?哈?天界還有掌權人?難道渡劫之後去了天界,還要被人掌管不成?”


    商均輕聲說道:“你隻要知道這是禁語,不能說便是。至於天界的事,對你來說,還太早。其實等你到了一定境界,就會發現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並非是你印象中的那個樣子。”他這話倒不是危言聳聽,修真界地域遼闊,可是複雜的很。


    這次輪到虞江承一臉茫然,皺眉說道:“我發現跟你一起很不好,世界觀都要被你更改哩。安啦,安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再不濟不是有你這個主力在嗎,我又何必擔心呢?”


    商均悶哼一聲,說道:“你倒是挺會算計人。自己的路,還是要自己走。我們回歸剛才的話題。我手裏的這顆不起眼的珠子,被我加持了一個名為慈光流雲的陣法,至於效果嘛,也很簡單,能夠治愈傷勢,隻要這個人還有一口氣在,都能夠讓他恢複如初。我給這件珍寶取名為水月珠。當然,這個水月珠隻能使用一次就不能再用了。其實隻要我喜歡,我可以在任何物品上加持這個慈光流雲的陣法,起到的效果都是一樣的。”


    虞江承的眼眸裏激射出貪婪的神色,說道:“嘖嘖嘖,這麽實用的珍寶,多弄點給我唄。”這可是能和那些起死回生的藥物相媲美的。


    商均苦笑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嗎?隻是作為陣眼的離殞花百年才結一次,我這裏也就種植了幾株離殞草,還不夠我拿來做實驗的。”


    時戒的空間很大,虞江承知道商均還專門種植了很多稀有的植物。


    天然的礦產也很多。


    虞江承拍拍胸脯,豪氣地說道:“這事好辦,我在外麵給你找找不就行了。咦!離殞花?離殞草?我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這種植物。”


    商均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沒聽說過就對了,這些珍貴的植物,是用特殊方法培育出來的。比如這個離殞草原型是桫欏,以火山的岩漿為土壤,最終栽培而成。”


    虞江承不覺得這個方法有什麽可行之處,反問道:“岩漿不會把桫欏給烤焦了嗎?不,應該是直接燒了沒吧?”


    桫欏是生產在亞熱帶的蕨類植物,雖然耐高溫,但不至於能抵禦熔岩的溫度。


    商均心中好笑,淡淡說道:“當然會。所以要用特殊的方法培育啊。你別看我,反正我是不懂的。這幾株離殞草本就種植在這裏,我隻不過是根據前人要求,繼續培養而已。”


    商均初次來這裏的時候,這裏還是個一眼望不到頭的平地,之後通過商均的整治,才有了現在的格局。


    時戒的秘密,商均到今日都難以全部探查出來。


    虞江承的臉色變了變,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之前逛過你的百草園,每一種植物的旁邊好像都寫著告示牌。我依稀記得上麵有關於植物的品名、習性和用法,我還以為那些是你做的。現在看來,原來都是出於別人之手啊。”


    商均笑了笑,說道:“毫不費力地得到這些資源,不是挺好的?這裏有很多植物是不存在於外界的,而且這裏有很多礦物也是如此。也不知道創造這個時戒之人,是何方神聖。”


    虞江承欣然說道:“管他是什麽人,我也不稀罕去知道。”


    虞江承一想到這些高不可攀的神秘高手們,那是一個頭,兩個大,惆悵著呢!


    商均微微一笑,說道:“你倒是無所謂。”


    虞江承爽然笑道:“有你這個功力和見識都深不見底的高手在,我睡覺都很安穩。既然你可以製作水月珠,是不是表示你還可以製作其他珍寶?”


    商均淡然說道:“沒錯。隻要條件允許,我至少可以製作仙品級別的珍寶。”


    這話倒是沒有一點誇張的成份在裏麵。


    虞江承讚賞地說道:“我雖然不懂陣法,更不懂珍寶的等級差異,但我聽到仙品這個字眼,就莫名地對你起了無比崇高的敬仰。像老兄這樣為人低調的絕世天才,世間真的少有。”


    自從與豫讓這種天階級別的高手相處過之後,虞江承的眼界確實高出很多。若是拿豫讓與商均相比較,虞江承反而認為商均的本事要遠高於豫讓。如果把豫讓當成是武將,商均在虞江承眼裏,那就是個能文能武的統帥。


    事實也正是如此。


    虞江承的吹捧,乃是發自內心真誠的寫照,被捧者商均雖然覺得有點高估,但亦是樂的飄飄然,坦然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時間還很多,我和你講講珍寶的事吧,省的你以後還要來問我。”


    虞江承失笑道:“還是你了解我。”


    商均咽了咽口水,好整以待地說道:“珍寶正如我剛才所言,有兩種方式形成,一種是由天然孕育而成,這種珍寶往往兩級分化十分嚴重,因為是天然孕育而成,內含有極大的缺陷在裏麵,穩定性不高,所以低階的珍寶十分劣質,容易損壞不說,它能夠發揮的程度也是極低的。但是,一旦這種珍寶列入仙品甚至是更高階層,那絕對是修真者眼裏,不得不為之拚命的稀世寶物。第二種就是類似水月珠的珍寶,它是由修真者通過將陣法附加在物品上,從而發揮獨特的作用。我們把這種手藝稱之為煉器,而能夠煉器之人則稱之為築器師。我之前說過,珍寶有等級之分,從低階到高階分別為古品、聖品、仙品和宇品,如果將五大至寶進行劃分的話,大致在聖品和仙品之間。對於珍寶的用途來劃分,又可以分為攻擊型珍寶、防禦型珍寶、恢複型珍寶和輔助型珍寶。水月珠屬於恢複型的聖品珍寶。”


    虞江承不可思議地說道:“沒想到連五大至寶都算不上仙品。”


    商均想了想,說道:“五大至寶雖然算不上仙品,但是對於修為不高的修真者來說,可是夢寐以求的無上珍寶。況且這五大至寶內含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層麵,商均就沒打算再隱瞞什麽。


    虞江承一怔,說道:“秘密?”


    商均籲出一口酒氣,徐徐地說道:“我並不想瞞你,五大至寶單獨使用有其獨特的功效,但是它們最大的作用卻是遠遠不在於此,而是一旦匯聚在一起,就能夠發生共生,這種共生可以引發一種新的反應,即開啟一道所謂的時空之門。我想想,上一次開啟時空之門應該是一千多年前的事,當時有一大半的天階高手通過時空之門,去了一個叫域的地方。”


    虞江承的臉色逐漸凝重,說道:“照你這樣說,不是應該很多天階高手會去搶奪五大至寶嘛?我怎麽見你一點都不慌的樣子。”


    商均說道:“非也,非也。天階高手現在也沒有多大興趣去開啟時空之門。畢竟上一次去到域的仙人們,還未曾見有誰回來過。久而久之,也就沒有多少修真者對這個感興趣了。而且,現在在修真界流傳著這麽一句話,域裏麵存在著神秘勢力,其實力,遠遠高於仙人。換做是你的話,還會對域敢興趣嗎?對了,近些年有一個很特殊的宗派成立,他們好像有專門派人找尋五大至寶的下落。”


    虞江承好奇地問道:“叫什麽宗派?我留個心眼。”


    商均不假思索地說道:“名字取得倒是挺霸氣,叫魔門。”


    虞江承心中一怔,暗忖這個名字怎麽似曾相識,說道:“我會留意這個宗派的。也許剩下的三件至寶已經落在他們手上了呢。”


    虞江承猜測還真是準確,三件至寶確實落入魔門之手。


    商均臉上憂慮的神色轉瞬即逝,淡淡說道:“言歸正傳。按照築器師煉器的能力,也就是能夠鍛煉珍寶的品級,又可分為下階、高階、仙階和神階,我大概處於仙階的這個層級。當然,能夠達到仙階的築器師,他自身的修為最起碼也是天階了。”


    虞江承欣然說道:“五大至寶的品階雖然不高,但是能讓五件珍寶產生共生反應,我想,這可不是一般的築器師能夠做到的。這麽說來,鍛煉五大至寶的築器師,實力要有多恐怖了?”


    商均讚許地說道:“對極了。珍寶之間發生共生反應倒不是沒見過,隻是能夠五件珍寶發生共生,實在是稀罕得很。還有一件事,珍寶是有專門交易的地方的。以後你應該會用得著。”


    虞江承的眼眸裏射出一道精光,笑嘻嘻地說道:“哈,既然如此,你完全可以鍛煉珍寶讓我去拍賣,到時候拍賣來的錢,我們五五分成。”


    商均暗忖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財奴,冷哼一聲,說道:“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我在這裏費心費力,你不過拿去拍賣,還妄想得到一半的酬勞?”


    虞江承笑道:“你說多少是多少。我其實不貪的。”


    商均微怒說道:“滾!有多遠就滾多遠。”


    虞江承一呆,苦著臉說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先滾了啊。”


    商均一把將他按回到位置上,沉聲說道:“記得欠我一壺酒錢。”


    虞江承沒好氣地說道:“這可是你自己拿出來的,我可沒有討要。”


    商均一時接不下話,說道:“算了,白白便宜你小子了。”


    最後又加上一句話:“小子你爭氣點,兄弟我正為你渡劫鋪路呢。”


    虞江承雖然不知道商均的意思,想來商均已經把他的修行之路都規劃好了。


    等虞江承出了時戒,早已是傍晚時分,餘暉墜下地平線,留下長長的影子,一片血色。


    虞江承突然想到王維的那首《使至塞上》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眼前的景色很安詳靜謐,可是虞江承卻覺得日子過得兵荒馬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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