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會客室,早已是夜闌人靜,虞江承走在回房的路上,望著皎潔如同玲瓏般剔透的明月,深有感觸地自言自語道:“沒想到生活軌跡都變得這麽不同尋常,不過這樣的生活,充實多了。當然,隻有排除那些隱患,才真的算是高枕無憂。。。”


    他一想到今早慕容宇的那句話:三弟,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凶險。那個家夥霸占我們慕容府,還要企圖霸占雅靜和雨燕。。。


    手心裏就不知不覺地滲出一把汗。


    若不是方不惑的及時出手,陳雅靜和潘雨燕肯定要慘遭神秘老者的賊手。後麵會發生的事情,虞江承根本就無法想象。


    若是陳雅靜和潘雨燕出什麽意外的話,這種打擊,對於虞江承來說,可以說是毀天滅地的。


    他呆了一下,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絲嗜血的欲望,走了幾步,用力地甩了甩頭,拋開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念頭。隨後身體一震,嘀咕地說道:“嘿,既然沒有發生,我又在糾結什麽呢?”他不知道,這次差一點就要被心魔給纏上。


    修真者的雜念儲存到一定程度,就會形成仇恨、貪念、妄念、執念、怨念和癡念等情緒,這時再不自控,就會被外界心魔所蠱惑,最終陷入幻景之中。而唯一能夠破解心魔入侵的辦法,就是服用神靈丸,這也就是為什麽修真者一旦到了玄階,就甘願去虛無幻境涉險。


    虞江承的臉色回複平靜,淡淡說道:“現在有苓芸在府上,應該會安全很多。”


    有了那次的教訓,虞江承心底裏萌生出了一件大事,一件非做不可的大事。原本虞江承認為隻要不斷地提升自己,隻要達到一定境界,就沒有人敢來挑釁,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一人之力難以敵眾。即便他的實力到了無人能敵的地步,一旦離開到很遠的地方,亦是不能夠完完全全地保護至親至愛之人。


    慕容旌德的那個組建暗殺組織的提議,倒是點醒了他。


    確實應該創立一個宗門,不為別的,就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但是聽老爺子的意思,創立宗門也很難,地階的高手他確實有,那就是苓芸,隻不過苓芸是妖獸,若是暴露身份,就怕會遭來不法之徒。


    他心想:最好的辦法,還是先提升自己,然後再去招兵買馬。


    此時,風吹動枝葉發出颯颯之聲。


    虞江承收攏心神,看了看手表,心想:都12點多了,雅靜應該睡了吧?


    遠處小樓的窗戶邊上還亮著微弱的燈,卻聽不到任何聲響,應該是陳雅靜已經睡下,而專門為虞江承留的燈。


    別看陳雅靜平日裏都大大咧咧的,但,對於這些細節還是很注重的。


    虞江承感受到周圍的恬靜祥和,深吸一口氣,倏地露出深思的神色,低聲說道:“我好像把握到什麽,但是又說不上來。”言罷,他又呆了半晌,看著半空中的明月,恰好這個時候有一片輕薄的雲橫過半空,明月被遮擋著忽隱忽現,這種奇妙的感覺,實在是難以形容。


    刹那間,虞江承像是領悟到了什麽,雙目先是大放光彩,隨即幹脆閉上眼,靜靜地佇立在原地,仿若是個木樁,一動不動。


    此刻他的內心空靈一片,沒有任何的思想。


    這種心境並非虞江承刻意而為,而是在這場景中自然而然地產生的。


    偶爾一聲蟲鳴,衝破夜色的寂靜,接著又是陷入無聲無息的靜謐。


    修真之路,悟性和機緣真的很重要,世間所謂的絕世高手,哪個不是幡然間頓悟的?就拿虞江承來說,雖然年紀輕輕,但他的機緣和悟性極高,能夠以自己獨特的見解參破前人的心法,又能以一己之力創造熾焱劍訣,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把絕世天才的名號送給虞江承,一點都不為過。


    不知過去多久,一道淩冽的精光從虞江承的眼眸中激射而出,他籲出一口濁氣,一拍大腿說道:“原來是這樣。哈!是我想太多了。”


    這時,東方有些泛白,清晨溫潤的濕氣中混合著悠然的清香,一切都純淨得讓人心曠神怡,仿佛一副淡雅樸素的水墨畫。


    虞江承貪婪地、重重地吸一口氣,一對大眼亮了起來,痛快地說道:“我明白了,一直以來,我都是覺得所有的心法都是類同的,隻要用同樣的方法都是可行的,現在看來,還真不是。哈,星芒還真是個厲害的心法,與其他心法有著天壤之別。此前我與豫讓對戰的時候,為了取勝,總是想方設法地調動起心法,以此提高身法和攻擊,其實這是錯誤的做法。假如我能夠像平常練功修法的時候那般,守著心中那片無我的境界,不以主觀意誌為動念,對,就是不再關注勝利與否,無求無欲、永不動心的境界,讓星芒自由發揮,做到心合身形、順其自然。”


    虞江承走了兩步,忽地又拍一次大腿,憤憤地說道:“不對,不對,似乎少了點什麽。我想想。。。剛才我那恍惚之際,似乎感受到體內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躁動,似乎被另外什麽東西給牽引著,導致體內一陣灼熱,想來就是星芒在作怪。哈!明月。。。對,就是明月的光輝。難怪豫讓說到了第二層境界,就可以輔助他解決虛無幻境的難題,原來這個心法就和我體內的金丹一樣,一個是能夠自主生靈,一個是能夠自主修法,但前提是有月光這個媒介。嘿,說不定豫讓都不知道月光還有這種妙處,不然他肯定早早就離開虛無幻境,去找尋接班人了。話又說回來,豫讓既然能夠輕而易舉地離開虛無幻境,又為什麽要在裏麵苦苦呆了上千年呢?”


    想到這裏,虞江承全身劇震,虎目射出一道前所未有的銳利的精芒。但隨即,他的臉色又恢複到平靜,苦笑說道:“豫讓應該不是那種人,他沒必要欺騙我。反正我對他來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哎,就算他有心思,我又能拿他什麽辦法呢?說到底,我隻是個披著虎皮的人,而他卻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猛虎,隻要勾一勾手指,我還不是屁顛屁顛地跑去聽他調遣!咦。。。我明明沒有突破,為什麽突然間發現自己敏銳了許多?”


    虞江承環顧四周,竟然發現自己的感官已經以幾何倍數地增強,不管是聽覺還是視覺,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之前就算是傾瀉所有的靈氣去強化感知,收到的效果都沒有現在這麽明顯。


    現在,隻要虞江承願意,他能夠感知方圓百米的任何動靜。


    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難道就是頓悟後的一種至靈至極的境界?


    他忽地一拍大腦,大叫道:“我靠,天都亮了。。。”


    等虞江承推開房門,細聽屋內傳來輕微的呼吸聲,他怕驚醒到陳雅靜,去隔壁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睡衣,後躡手躡腳地鑽進被窩,準備再補個覺。豈料剛躺平穩,陳雅靜側身樓了上來。


    虞江承感受到手臂上傳來柔軟酥麻的感覺,猶如被電擊一般,見她還閉著眼,顯然還在沉睡中,低聲笑道:“這個小妮子,睡覺都這麽不安穩。”說完,就將她摟在懷裏,和遊巡聊天去了。


    在不遠處的樹蔭裏,一個身影悄悄地離開了。


    臥室的窗戶被虞江承改造過的,清晨的陽光透著玻璃灑進房間內,房間瞬間就亮堂起來。虞江承伸了伸懶腰,看著懷裏的玉人,不禁油然地升起一種滿足感。他本想換個位置,讓陳雅靜更好睡,豈料剛動身,陳雅靜就清醒過來。


    陳雅靜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江承,昨晚你去哪了?我等你都等得睡著了。”她的眼裏滿是惆悵和被欺騙的神色。


    虞江承知道她的表情都是裝出來的,哈哈一笑,說道:“抱歉,昨晚走在路上,突然悟到了玄之又玄,關乎星芒之奧秘的至理,幹脆直接在原地好好研究一番,回來都已經天亮,你不會介意吧?”


    陳雅靜捂著嘴,甜甜地笑道:“我怎麽會介意呢?你應該和我說一聲,我好再給你搭個帳篷,萬一你著涼了,我可是會很心疼的。”


    虞江承溫柔地在她的額頭吻上一記,說道:“謝謝你。嘿,我們該起床了,今天還有兩門考試呢。”


    陳雅靜摟著他的脖頸,星眸半閉地說道:“時間還早呢。”她的聲音裏充滿著嫵媚和誘惑,虞江承忍不住地低頭親了下去。


    一陣清風拂過,簾幕下是一片動人的畫卷。


    虞江承的嘴巴離開陳雅靜的香唇之際,這個小妮子早已是嬌喘不斷,臉上的那片紅霞如同火般豔紅。


    陳雅靜戀戀不舍地從虞江承的懷裏掙脫出來,細聲細語地說道:“今晚你可要陪著我,好久沒有感受到你的體溫了。”


    虞江承柔聲說道:“一定一定。”


    陳雅靜嘟著櫻桃小嘴,秀眸裏閃過一道溫柔的神色,輕聲說道:“不過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如果我隻知道任性,一直纏著你,你肯定會不高興的,所以。。。你有事先去忙,一旦閑下來,再陪我就是了。”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們。隻怪自己還不夠強大,才需要花費那麽多時間去彌補,當然,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嗯,這叫有所求必有所失,我現在選擇花更多的時間在修行上,自然就少了對你的陪伴。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不然太痛苦了。你該知道,你老公我可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人。”


    陳雅靜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知道就好。我可是一天看不到你,都想的緊呢。”


    虞江承灼灼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陳雅靜玲瓏的身材,好一會兒後,忽然說道:“雅靜,你是不是突破那層了?”


    陳雅靜愕然地說道:“啊?我沒聽懂你的意思。”


    虞江承急切地說道:“這兩年你有沒有突然排出很多毒素,是那種很臭、很髒、很難聞的東西。”


    陳雅靜聽得一臉茫然,忽然恍然大悟地說道:“你說那個啊,還真有。大概兩個月前吧,當時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打了個寒顫,然後整個人就開始滲出一些黑色的物質,難聞極了。我當時好像用了一大瓶沐浴露,洗了一個多小時,才洗幹淨。事後害怕極了,還以為身體出了什麽事,第二天就去了醫院,做了檢查,說什麽病都沒有。不過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這種怪異的事情,你不提起,我還真給忘記了。”說到這裏,陳雅靜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虞江承,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解答。


    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會鎮定的。


    虞江承沒好氣地說道:“我的天。雅靜,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嗎?”


    陳雅靜若有所思地說道:“難道是因為跟你相處的原因,發生什麽磁場反應?不應該啊,當時你都不在好不啦!啊,雨燕姐去年也說起過,我當時沒在意。現在想想。。。難道是玉潔偷偷給我們下藥了不成?”陳雅靜和潘雨燕是經常跟慕容玉潔在一起,三個人算是親密無間的閨蜜關係,因此,陳雅靜調侃起慕容玉潔也是信手拈來的。


    虞江承一呆,說道:“什麽跟什麽啊!這和玉潔有什麽關係。嘿,還真有點關係,是她親手傳授你心法的。”


    陳雅靜笑嗬嗬地說道:“心法?你是說那個很拗口的玩意?”


    虞江承一拍大腿,說道:“沒錯,那個心法是可以助你修真的。現在看來,你和雨燕應該都是名副其實的修真者哩。那個黑色物質其實是你們體內的毒素,你要知道,我們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這些食物或多或少會在體內形成毒素,因為你們突破了,就自然而然地將體內的毒素排出來了。這應該就叫洗髓吧!”


    陳雅靜好奇地問道:“你當時也是這樣的嗎?”


    虞江承很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當然,我們如果在將來繼續進食的話,還是會繼續產生毒素的。想要徹底擺脫這些毒素,除非我們絕食,也就是修真者口中的辟穀。不過,這事我可辦不到,任誰能夠經受得住美食的誘惑呢?”


    陳雅靜俏臉微紅,不好意思地說道:“修真者是不是昨天你們在餐廳裏說的那個?我當時還以為是什麽強身健體的東西呢,沒想到是那麽厲害的哈。江承,這麽說來,我現在就是修真者了?那修真者厲害嗎?是不是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對,就是那個禦劍飛行,可帥氣了。”說完對著空氣揮舞起來。


    虞江承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這項本領連你老公我都實現不了,你就不要去妄想,若幹年後說不定能實現你這個夢想。那你們還有沒有繼續打坐煉氣的?”


    陳雅靜吐了吐可愛的舌頭,說道:“你知道我很懶的,這種事情我可堅持不了多久,倒是雨燕姐相當勤快,時不時找我陪她打坐煉氣呢。哼,你知道我學習很認真的,哪有時間花在這個上麵呢?”


    虞江承暗忖陳雅靜和潘雨燕的好運,大部分的修真者都是曆經磨煉才能走到這一步,而她們倆可是輕輕鬆鬆的、莫名其妙地就突破了。他笑了笑,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打坐練氣其實就是在改善體魄,對你們女孩子而言,這可是能夠讓皮膚變得更加緊致白皙的哦,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皮膚越來越水嫩了?”他這話倒是沒有在欺騙陳雅靜。


    陳雅靜叉著腰,重重地跺了跺腳,大叫道:“雨燕姐太壞了,難怪我看她最近皮膚水靈不少,還天真地以為她用了什麽護膚品。哼,她肯定知道這事,所以自己偷偷地練起來。下次見到,絕對饒不了她。”


    她這不動還好,一動登時睡裙的兩條肩帶從絲滑的香肩上滑落下來,一時間滿屋春色。


    雖然陳雅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睡裙穿回去,但依舊難逃虞江承的銳眼,隻見虞江承舔了舔嘴唇,說道:“嘖嘖嘖,沒看出來,我家姑娘這兩年豐滿不少。”


    陳雅靜白了他一眼,憤憤地說道:“再看!讓你再看!小心本姑娘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虞江承爽然地笑道:“看來某人的翅膀硬了,能飛了,絲毫不把我這個老公放在眼裏咯?”


    陳雅靜見虞江承瞪著她,俏臉微紅地低頭說道:“你是知道的,我最聽你的話嘞。”她的聲音如同蚊蚋般細語,顯然是迫於虞江承的威嚴。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今天就放你一馬。來,親一個。”


    陳雅靜欣喜不已,攀上虞江承的脖頸,乖巧地在他的嘴上泯了一口,隨後攜著一陣香風闖進了衣帽間。


    虞江承望著陳雅靜的背影,心中泛起了各種莫名其妙的想法,隨即露出深思的神色,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說是因為我和雨燕發生了關係,才有這等良機,嗯,類似於雙修。。。不對,應該叫傳功的模式。但,雅靜又是怎麽做到的呢?總不會真的是這小妮子的天賦異稟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是否該給雅靜一點指導呢?”


    他搖了搖頭,旋又說道:“還是算了,對於修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和見解,先由著她們自由發揮,說不定會弄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舉動來。世事難料呐。”


    這時,裏麵傳來陳雅靜溫柔的聲音:“老公,你還不快來,人家已經換好衣服了。”


    虞江承隨口說了句:“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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