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沛珊的秀眸裏泛著精光,緩緩說道:“是一顆名為複元丹的丹藥。”


    虞江承心想:丹藥都是煉丹師煉製而成的,是有時效性的,就算是用最頂級的手段來保存丹藥,想要留存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談何容易?


    因此,他認為天池地宮是有神秘人暗箱操作的,至於是何妨聖神,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他大概忘記了虛無幻境內的神靈丸是怎麽來的。


    其實有的丹藥並非人為,而是天然孕育。這種情況肯定是有附加條件的,絕非易事,不然還需要煉丹師幹嘛?


    至於天池地宮內的複元丹是怎麽來的,還真是隻有天知、地知。


    虞江承繼續問道:“那你是衝著什麽去的?”他可不認為司馬沛珊隻是單純為了丹藥。


    司馬沛珊從容說道:“當然是為了地宮內的仙品珍寶。”


    虞江承心中一怔,恍然大悟地說道:“仙品級別的珍寶,可遇而不可求。不過,僅僅是這個,還不至於涉險去尋找吧?”


    他是個保守主義者,很難想象有人會不顧自身性命,隻為了獲得仙品級別的珍寶。


    這樣的買賣,實在是劃不來。


    況且珍寶隻是身外物,真正體現價值的,還是自身的實力。


    事實上,確實有很多人會為了珍寶而瘋狂。這可以算是一種特殊癖好,也可以算是一種執念。


    司馬沛珊心中暗暗佩服虞江承的機智,笑嘻嘻說道:“仙品級別的珍寶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麽好稀奇的。你可知道,地宮內的四件仙品珍寶卻是隱藏著一個特殊屬性。”


    此言一出,虞江承的興趣頓時被提了起來,動容說道:“哦?說來聽聽。”


    司馬沛珊頓了頓,徐徐說道:“天池地宮內的四件仙品珍寶分別為匯靈燈、混元甲、縛仙繩和遁地尺,至於這四件珍寶有什麽用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四件珍寶是可以合成一件名為宿幕星河的宇品級珍寶的。”


    商均讓他尋找的五大至寶是用來做陣眼啟動陣法的,而這四件仙品竟然是可以合成一件更高級的珍寶,比之五大至寶還要出色。


    虞江承不禁大吸一口冷氣,說道:“宇品珍寶?相傳言可以毀天滅地的宇品珍寶?”


    司馬沛珊點頭說道:“沒錯。”


    虞江承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說道:“不對,你這裏好像有個漏洞。”


    司馬沛珊的秀眸裏透著一絲不解之意,問道:“漏洞?”


    虞江承沉默片刻,說道:“先不管這四件仙品珍寶好不好尋得,但天池地宮是八十年開啟一次,這過去上千年,甚至是上萬年,天池地宮不知開啟多少次,總有被人尋得的吧?既然如此,你怎麽能保證這四件珍寶還在天池地宮內呢?”


    如果珍寶不在天池地宮內,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司馬沛珊明白他說的意思,嬌笑說道:“除非有人合成宿幕星河,否則仙品珍寶一定還在地宮內,因為這四件仙品珍寶一旦出世,在下一輪開啟之時,就會自動消逝。”


    可以想象,當珍寶持有者,使用珍寶之時,珍寶就這樣在眼皮底下突兀地消失,是該有多麽地滑稽。


    虞江承那是聞所未聞,暗忖珍寶還能長出腳來自己跑回天池地宮不成?很快,他就把這個愚蠢可笑的想法拋之腦後,愕然說道:“聽起來倒像是被誰有意操縱一般,不然好端端的仙品珍寶,怎麽會無緣無故消逝呢?或者說是又回到地宮內。讓人聽起來就很匪夷所思。”


    司馬沛珊欣然說道:“有沒有人成功過,我是不知道,至於宿幕星河有多大威力,更是無人能知。哎,能不能集齊,純粹看人的運氣吧。”


    虞江承冷笑說道:“你這麽說反倒讓我對天池地宮失去了興趣。”


    且不說能不能找到珍寶,就算找到一件兩件珍寶那也是於事無補,不能夠合成宿幕星河,一段時間後,還不是得眼睜睜地看著珍寶從手中溜走。


    司馬沛珊知道他開始打起了退堂鼓,重申說道:“你可是親口答應的,不可以食言哦。大不了歸來的時候,我們瀅水山莊藏寶閣裏麵的寶物任你挑選。”


    虞江承冷聲說道:“寶物有什麽好稀罕的?”


    虞江承如果知道瀅水山莊藏寶閣內的寶物,可是在整個修真界都是排的上名號的,就不會這樣說了。


    司馬沛珊嬌哼一聲,說道:“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要進我們藏寶閣,你倒是好,白嫖的機會都不要。”


    虞江承從容說道:“都是些身外物,擱身上也不覺得嫌麻煩?我隻要有把趁手的兵器就好,其他都是浮雲,浮雲而已。”


    司馬沛珊的眼裏流露出一絲失落的神色,說道:“可是我不管!”


    虞江承拗不過她,歎道:“說到底,我是在成全另一個男人,實在是可笑至極。那你可以告訴我,那個複元丹有什麽用途吧?”


    司馬沛珊露出思索的神情,緩緩說道:“三年前,孫家也不知得罪了誰,慘遭滅門,哎。。。幸虧影宗的人及時趕到,從歹人手裏救下了玉郎,而玉郎雖然有幸躲過一劫,但金丹被毀,一身的修為毀之一旦。這幾年一直用丹藥維持著生命,雖說不能改善現狀,但也不至於會惡化。可是,這辦法不是長久之計,遲早會因為對丹藥的免疫,而讓丹藥失去作用。這次我入天池地宮尋找的複元丹,就是為了讓他能夠重塑金丹。”


    虞江承還是第一次聽說丹藥服用過量或者是服用的時間過長,會出現抗藥性的副作用,不過轉念又想,丹藥本質其實和藥物是一樣的。


    而司馬沛珊後麵的那句話一出,虞江承的虎目頓時亮了起來,閃過一絲喜色,說道:“你是說那個複元丹可以讓被毀的金丹複原?好家夥,我正愁著如何醫治太爺爺呢。”


    司馬沛珊好奇地問道:“你的太爺爺也和玉郎一樣的遭遇?”


    虞江承簡單地說道:“是的。”此刻他恨不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慕容軒,但是轉念又想,慕容軒涉世那麽多年,肯定知道天池地宮的秘密,怎麽會沒有告訴自己呢?


    其實慕容軒確實知道,但是天池地宮凶險無比,隨時都會丟了性命,慕容軒可不希望虞江承為了自己而去涉險,萬一出現意外,肯定是要自責死的。


    就比如他去虛無幻境,慕容軒也是持反對態度。


    虞江承可是慕容世家的希望。


    司馬沛珊微笑道:“那我們不就擁有著共同的目的了嘛!”


    如果說一開始虞江承答應會陪她去天池地宮,那是因為被司馬沛珊所慫恿的,但這次可就不同了,從被動到主動。


    司馬沛珊已經完全相信虞江承不會食言了。


    虞江承長歎一口氣,無奈地說道:“算是吧。到時候可別怪我為了爭奪複元丹而對你大打出手。”


    司馬沛珊微微一笑,說道:“複元丹又不是隻有一顆,而我又隻要一顆足以。當然,我也很願意為你去尋得一顆。”


    虞江承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慚愧,尷尬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心不貪,也隻要一顆。”


    旋又問道:“我可以看下地宮圖嗎?”這次他是真心對天池地宮表露出興趣。


    司馬沛珊想也不想地把地宮圖交到虞江承手裏。


    虞江承先是一怔,顯然是沒料到司馬沛珊給的那麽爽快,這可是她剛才死命要保護的貴重東西,看來她已經把虞江承當成了自己人了。


    因為司馬沛珊將地宮圖藏在胸口,因此,在取出地宮圖的那一刻,一道傲人的風景線坦露在虞江承麵前,讓他不免食指大動,感歎孫玉郎真是好福氣,有如此佳人為他勞心勞力。


    在虞江承眼裏,司馬沛珊雖然不是那種外貌很出眾的女人,但是性格直爽,敢作敢當,再加上重情重義,心境美,自然人也美了。


    這張地宮圖不知是用何材料製造而成的,相當柔軟,且給人一種春風拂麵的感覺。


    虞江承緩緩地開啟地宮圖,瞅了一眼,無奈地說道:“你這地宮圖不會是假的吧?我怎麽看這上麵沒有任何文字線條之類的。”


    既然是張地圖,總應該有路線和各種符號注解,可是眼前的這張地宮圖,還真是白紙一張。


    莫非需要用什麽特殊手法才能夠讓上麵的內容顯現?


    虞江承可是聽說過有的機密文件就需要各種破譯的手法,有浸水火燒的,有掃描激光的,反正是手法各異,為的就是不讓外人獲得裏麵的內容。


    司馬沛珊掩嘴笑了一聲,解釋說道:“地宮圖隻有在天池地宮開啟的時候,才會顯現的。”換言之,擁有地宮圖的人,就能夠第一時間獲悉天池地宮的開啟時間,除非是一直守候徘徊在天池的人。


    虞江承長歎說道:“這麽神奇的嘛?哎,我越發看不懂這個修真界哩。”他突然一震,心想自己怎麽會跟眼前這個初次相識的美女發起牢騷來了。


    自從司馬沛珊知道虞江承的年齡後,下意識中把他當成小弟弟看待,所以虞江承無意間的牢騷,反而讓她覺得這個小男生性情純真直爽,沒有任何的心計,於是笑嘻嘻地說道:“怎麽感覺你是被逼修真的。”


    虞江承搖頭晃腦地說道:“修真可是一點都不好玩。”


    事實上那些世家給後輩們灌輸的都是以修真者為榮的思想,虞江承這種情形,倒是挺反常的。


    虞江承假裝自己沒有說過那番話,把地宮圖交到司馬沛珊的手裏,說道:“你把地宮圖收好,等天池地宮開啟的時候,你再通知我就行了。你也是知道的,我可是大忙人,不可能一直關注天池地宮的。”


    司馬沛珊把地宮圖放回原處,說道:“那是自然。哈!老實交代,剛才聽你的語氣,和隱世李家是不是有過節?”


    虞江承注意力回到她的臉上,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司馬沛珊一字一句地說道:“當我回答你的時候,你的眼裏出現了殺機。很是滲人。其實,我們和隱世李家的關係也很緊張,原本父親是想通過我和李躍騰的聯姻來改善兩個世家的關係,不過現在被我攪了局,隻怕隱世李家會在這方麵做文章,刁難我們。哎,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父親和家裏的長輩們。”女人常常會成為家族的犧牲品,即使是封建王朝的王室貴族,亦是擺脫不了這個魔咒。


    她的語調從一開始的堅定到最後的溫柔,溫柔得就像是在枕邊的竊竊私語,讓人不免生出憐香惜玉之感。


    虞江承對司馬沛珊的遭遇深感同情,不知不覺之中,就將她此前拉自己下水的舉動忘記得一幹二淨,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結盟。”


    他對司馬家並不熟悉,唯獨信任司馬沛珊。


    司馬沛珊爽快地答應說道:“行,就這麽決定了。對了,你可以告訴我自己的世家嗎?我可不相信你是什麽孤家寡人。”


    虞江承突然大笑一聲,說道:“我來自慕容世家,你知道嗎?”


    司馬沛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一驚一乍的,一點都不穩重。”


    虞江承頓時無語,暗忖自己也有吃癟的時候。


    司馬沛珊沉思片刻,話鋒一轉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慕容三少。你是和慕容宇拜的把子吧?哈!我聽說你們和隱世慕容家關係也不好。還有,我聽說慕容宇去了孤獨家提親,被困在了溫瀾山莊,至今都還未回歸,不會是被獨孤烈那個老家夥給綁票了吧?就算獨孤烈不出麵,獨孤蕭那個大胖子肯定會為了獨孤語瀾這個寶貝女兒,施展一些陰謀詭計的。”


    可以看出來她對各個大小世家的情況了如指掌。若是去做間諜,絕對很合適。


    而且想象力也相當豐富。


    虞江承灑脫地說道:“我有那麽出名嗎?”


    司馬沛珊“噗嗤”一聲,笑道:“你可是一出手就收拾了當地的三個世家,李天驥雖然實力不咋地,但人脈還是挺廣的,就連百花門和逍遙門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虞江承坦然說道:“你是不是退縮了?現在想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司馬沛珊搖了搖頭,堅毅地說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人的。”


    虞江承一怔說道:“你還真是自信。”


    司馬沛珊定睛灼灼地看著他,說道:“難道不是嗎?”


    虞江承可是有“嘴炮”之稱,憑借此招挫敗過不少對手,此刻卻是被司馬沛珊說得連連吃癟,笑道:“好吧,我說不過你。”


    司馬沛珊做了個勝利的手勢,說道:“我想聽聽你的計劃。”自然是如何處理世家之間的矛盾。


    虞江承頓了頓,聳肩說道:“事已至此,我也隻能迎難而上,化腐朽為神奇,化矛盾於無形,不然,我們和隱世慕容以及隱世李家的仇結隻會是越嘞越緊。”


    至少目前來說,隱世慕容和隱世李家沒有對虞江承造成太大的困擾,頂多是下了一份挑戰書。所以,虞江承沒有打算用什麽淩厲的手段對付他們。


    畢竟他的宗旨是以和為貴。


    司馬沛珊好奇地問道:“你想如何去解決三家的矛盾?”


    虞江承冷哼一聲,說道:“用道義唄,實在不行用武力唄。在修真界,拳頭過硬才是真理。隱世李家已經下了戰書,這一關首先要打得漂亮,已達到敲山震虎的目的,從而徹底打消他們不可一世的念頭。”


    就在司馬沛珊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虞江承長身而起,輕聲說道:“好了,我得走了,如果你想找我,隨時打我的電話。”


    司馬沛珊露出一絲不舍之意,好半晌才點頭說道:“好!”


    虞江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瀟灑離去。


    司馬沛珊眼見著他離去,沒有回頭的意思,好似心中丟了魂一樣,空蕩蕩的,整個人一下子就沒了精神,無精打采地坐回了長凳上。


    我是怎麽了?


    他隻是個小屁孩,能懂什麽呢?哈,肯定是打架打累了,開始胡思亂想。對!一定是這樣。


    如果虞江承知道他這一出英雄救美,竟然能夠捕獲一位美女的芳心,該會做何感想?


    司馬沛珊很快又恢複如初那般頑皮嬌俏的小女孩表情,自言自語地說道:“玉郎如果知道我得到地宮圖,肯定會很高興的。”


    想到這裏,司馬沛珊突然在眉梢上點了兩下,隨後一張輕薄的麵具從她的臉頰上剝離,滑落到她的手心。


    這是一張猶如不食煙火的仙子般脫俗的麵容,簡直是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還是不帶麵具的感覺更舒坦,更加自在。哎。。。真不知道父親為什麽一定要我帶著麵具示人。”


    她豈知這張容顏可是要叫天下多少男兒為之著迷,為之瘋狂?


    虞江承慢悠悠地走回酒店,邊走邊想著:今晚可真是又刺激又收獲頗多。


    刺激的是與李躍騰之間的較量,讓他首次感受到戰鬥技巧的重要性。從中他又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尤其是要熟悉對手的功法,否則在關鍵時刻,被對手擺上一道,勝負隨時都會翻轉。


    今晚要不是李躍騰太過於自負而過早地暴露功法,很可能會如李木謹所言,虞江承會最終落敗。


    當然,李木謹如果知道虞江承擊敗過真正的地階高手,或許就不會這樣自信的。畢竟今晚虞江承還未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而今晚的收獲自然是結盟到新的戰友。


    隻要和司馬家打點好關係,那他要在修真界立足的籌碼就又多了一份。


    或許虞江承沒有想過,他的舉動,會讓原本散亂的修真界再一次凝聚成繩。


    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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