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昆雙目精光閃閃地打量著虞江承,讚歎道:“不論是體質還是才智,都是上上等的苗子,雖然目前修為不高,但畢竟是塊璞玉,隻要經過加以雕琢,必然能成為美玉。可惜啊,可惜。。。你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虞江承知道他要下殺招,心境反而變得剔透無比,就像是一瓢清水,將朱昆的一言一行,一進一退抓得牢牢的,如數映襯在心中。


    正如虞江承常說的:逆境總是會有不凡的收獲。


    朱昆神態忽轉嚴肅,謹慎地說道:“你怎麽突然像是換了個人。”


    虞江承心如止水,淡淡說道:“修行最重心法,無欲無求,無勝無敗,方可造化。”


    朱昆冷笑一聲,沉聲說道:“什麽狗屁不通的歪理,要是修行都跟你一樣,豈不是都和你一樣廢物。灑家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麽隱藏的絕招。”


    他哪裏會知道,虞江承的修真之行不過三年。


    雷味子來到虞江承身旁,低聲說道:“有把握?”


    他也注意到虞江承的改變,心裏生出疑慮的同時又浮出一縷希望之光。


    虞江承皺眉說道:“難。。。”


    雷味子和朱昆的修為雖然隻差距一等,但是雷味子隻會一味地使用蠻力,沒有過多的招數,而偏偏朱昆善於借力卸力,見招拆招,是他的克星。


    在這之前,雷味子的修為比朱昆高,憑借著他那龐大的、摧枯拉朽的力量,確實能夠占到很大的便宜。


    這就是雷味子口中的:在絕對實力麵前,一切動作都是多餘的。


    然而,這一格局就在朱昆提升修為超越他之後被打破了。


    再對比虞江承和朱昆,兩人的實力相差頗多,若是虞江承借用湛盧不要命地打法,再加上雷味子等從旁協助,應該是有一戰之力的。


    但是,自從虞江承換了破天劍,具有暗屬性的特性,原本掌握的以火屬性為主的熾炎劍絕就不能再度使用,在沒有創造出新的劍訣前,又不能將破天劍的暗屬性的特性發揮出來,縱然擁有高超的劍意,也是很難打破僵局。


    有得必有一失。


    雷味子雖然知道結果不會改變,但是虞江承親口說出,心底依然一沉,說道:“不用擔心,就算是死,我也會護著你們離開。”


    他的不畏生死深深地震撼到虞江承。


    虞江承不經為之前升起的猜忌之心而感到懊悔,動容笑了笑,說道:“沒有那麽誇張,還沒到死的地步。我們一起上,剛才我還沒發力呢。”


    在一開始,虞江承為了一己私利,確實有意和雷味子等人分開。


    雷味子虎軀一震,颯然說道:“好,不管結果如何,無憾矣。”


    兩人正說間,段明子和孔菖蒲毅然地來到他們身旁,異口同聲說道:“還有我們倆呢。”


    雷味子灑笑道:“好,很好!”


    朱昆寒芒一閃,顯示出深不可測的實力,傲然說道:“你們四個一起上,等下別說我以大欺小。”


    四人一琢磨,沒等對方反應,忽然發起攻擊。


    四道光芒朝著朱昆的前後左右夾擊而去。


    “轟。。。”


    朱昆果然了得,短刀掣動一下,紅芒倏隱倏現,輕鬆自若地接下四人的合擊。


    一時間,劍氣橫飛。。。


    遠處的雲上飛早就按捺不住,正欲持劍相助,被司馬沛珊攔了下來,後者發話說道:“那個級別的戰鬥,你過去不是添亂麽?能不能幫得上忙都難說,搞不好還會被那個人給殺了。”


    雲上飛心知肚明,其他人的生死與自己毫無相幹,但是自己的後半生都是虞江承給的,怎麽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虞江承陷於危難之中呢?


    司馬沛珊繼續說道:“我可以打包票,虞江承肯定會有辦法的。你就在這裏放寬心便是。”


    心裏暗歎道:其實我比你還心急。如果能上,我早就上了。


    雲上飛把劍收了回去,無奈說道:“行,我再等等。”


    兩方不知道交換了多少招式,雖然看似實力相平衡,但是,身在局中的雷味子知道,輸是遲早的事情。


    他現在把希望都寄托在會有高手路過出手相救。


    有點癡心妄想了。。。


    就是他恍惚的空擋,朱昆抓住機會,雄軀一挺,畫出一圈紅芒,硬生生將圍攻的四人逼開,接著閃電般橫移,幻出重重刀浪,重重地砍向虞江承的胸膛。


    凡是都要先撿軟柿子捏。


    “鐺!”


    短刀分毫不差地砍在虞江承的右胸,可是卻未能破了虞江承的護體。虞江承還未達到地階,不應該會有靈氣護體的本事。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跳出戰圈說道:“你竟然有防禦型的珍寶?”


    虞江承聳肩說道:“沒錯。出門在外,總要帶點防身吧。”


    朱昆沉思片刻,忽然欣喜地說道:“你竟然得到了仙靈金甲,是林木森贈你的?難怪先前那一擊沒能取了你的性命。哼,小子,乖乖交出仙靈金甲,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他似乎對於五大至寶的事有所了解。


    虞江承暗忖他是如何獲知自己身上的珍寶乃是仙靈金甲,忽然邪魅一笑,從容說道:“若是我不願意呢?你能把我怎麽著?”


    朱昆陰惻惻地說道:“小子,你一個玄階的道行,也敢在灑家麵前叫囂?你別忘了,仙靈金甲能不能發揮作用,完全依賴你體內的靈氣。一旦靈氣耗盡,仙靈金甲也就失去功能,這也垃圾沒什麽分別。接下來就讓灑家看看你能堅持幾個回合。。。哈,可別一個回合就結束。”


    虞江承也是了得,沒有絲毫地慌亂,擺好架勢,隨時等候朱昆的攻勢。


    朱昆也是不囉嗦,攻擊如同雨點般朝著虞江承宣泄過去。


    反觀虞江承則是像是個千年王八,站著一動不動。而仙靈金甲也是不負厚望,在朱昆的猛烈攻勢下,防守得水泄不通,絲毫沒有熄火的意思。


    虞江承是故意讓朱昆發起猛烈的攻擊,好消耗對方的靈氣。


    朱昆本打算一舉擊破虞江承的防備,因為在他的認知裏,玄階的靈氣可是遠遠不如地階,不可能堅持的了。


    兩人各懷鬼胎,鬥智鬥勇。


    沒過多久,朱昆的身體在半空中顫抖了一下,很明顯是達到了極限。


    這也正是虞江承所期望的,他就是在等朱昆露出破綻,創造一個可以反敗為勝的絕佳機會。


    這個時候,時機來了,虞江承也不再隱藏實力,破天劍發出一陣凜冽的風聲,無數道劍芒從四麵八方朝著朱昆激射而來。


    而且,這些劍芒的威力似乎能夠層層疊加,這從朱昆每一次的抵抗劍氣所凝滯的時間可以看出。


    雷味子瞪大雙眼,大叫道:“小子,你怎麽會我們天道宮的絕學的?不對,看起來很像,但是又哪裏不一樣。說不上來。”


    虞江承顧不上回答雷味子的問題,全身心地施展著自己的才能,做到人劍合一的境界。


    再加上星芒的輔助,劍芒的威力得到極大地強化,恐怖如斯。


    身在局內的朱昆越打越心驚,心想這小子的悟性真是不一般,能夠將蝶影劍訣模仿得如此生妙,而且,威力絲毫不亞於蝶影劍訣。


    他確實看出來虞江承的招數並非天道宮得絕學蝶影劍訣,而是自創的絕技。


    如果讓這小子再修行一段時間,必定能驚豔到整個修真界。


    想到這裏,他不再做著防守,而是主動出擊。


    這是虞江承還未熟悉的絕技--“叱吒洪荒”,是和蝶影劍訣十分相似的絕技,唯一的缺點是不能像蝶影劍訣那樣成幾何倍數地生出劍氣。所以,朱昆僅僅看著劍氣的數量就知道並非蝶影劍訣。


    叱吒洪荒是虞江承的保命虎符,若是將破天劍的暗屬性融合進去,絕對能夠創造出驚人的威力。


    虞江承還未將兵器的特性加強上去,說明還未到萬不得已的地步。


    雷味子等人當然不會讓朱昆得逞,因為他們知道蝶影劍訣的妙處就是越打威力越是巨大,虞江承的招數肯定亦是如此,所以,連忙出手阻攔朱昆的攻擊,隻為虞江承能夠爭取更多的發揮空間。


    “哼!米粒之珠也敢同日月爭輝?給灑家破。。。”


    隨著朱昆一陣怒吼,雷味子等人被深深地震退數米。


    緊接著,朱昆手裏的短刀帶著烈火狠狠地劈在虞江承身上。


    然而,依舊未能破防。


    朱昆立時頭皮發麻,又是閃電般擊出一刀。


    火焰在半空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然而,虞江承依舊毫發無傷。


    虞江承地笑皆非地說道:“看來你的兵器太鈍,根本就破了不防。”


    他這話確實沒說錯,朱昆手裏的短刀雖然模樣唬人,但僅僅隻是一件古品。按道理,以朱昆的實力,得到一把聖品的兵器,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隻不過這個兵器對朱昆來說有著深遠的意義,才一直保留至今。


    朱昆的眼裏好似噴出熊熊火焰,沉聲說道:“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轍?”


    他實在不解為何虞江承體內的靈氣還未用盡。


    虞江承從容說道:“有什麽絕活趕緊使出來。”


    朱昆掃了一眼他的後方,淡淡說道:“你還能夠護佑身後那幾個小姑娘?”


    虞江承心中一緊,冷聲說道:“你敢!”


    朱昆將目光重新落在虞江承身上,說道:“人最大的弱點就是一個情字,看來你也是個凡人。”


    虞江承在腦海裏不停地翻滾著該如何打破此時的僵局,突然,靈機一動。爽然笑道:“難道修真者不配擁有七情六欲?還是說你這個人已經泯滅了人性,就連最基本的喜怒哀樂都拋棄?啊,我知道了,其實你就是蠢。”


    朱昆一呆,說道:“灑家沒有你的油嘴滑舌,說不過你。哼!閑話少說,手上見真招!”


    虞江承籲出一口涼氣,暗忖隻要把朱昆的目光吸引過來就成,不然他真的拿陳雅靜等人做要挾,自己還真的沒有任何辦法。欣喜之餘擺了擺手,無奈地說道:“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要不我們心平氣和地坐下來,然後,你再誇上我一個小時,我們就當是和好了,如何?”


    朱昆冷聲說道:“你在做白日夢!”


    虞江承捧腹笑道:“說到底你就是個不完整的人。現在被我看清了底子,惱羞成怒,欲要殺人滅口。嘿,本少爺已經玩夠了,放馬過來,早點結束這無聊的戰鬥。雷兄,你們先去一旁歇息,這裏有我一人足矣。”


    雷味子正要說什麽,就見虞江承投來一個堅定而神秘的眼神。思量之下,帶著段明子和孔菖蒲退到了後方。


    朱昆發出一陣渾厚的笑聲,說道:“小子,狂妄可是會要了你的命的。”


    虞江承說道:“鹿死誰手,尚可未知,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


    旋又說道:“你真以為自己就無敵了嗎?”


    他知道,現在唯一能夠破解眼前的困境之法,就是趁著對方的輕敵之心,再出其不意。。。


    沒等朱昆回答,接著突然大叫道:“看我這件懟天懟地的無尚珍寶!”


    朱昆眼見著一個黑色的瓶子飛馳而來,不敢大意,手裏的短刀劈出一道血紅的刀芒重重地砍在黑色瓶子上。


    “鐺!”


    然而,並沒有出現朱昆所期望的事情。


    不過,黑色的瓶子破裂後,卻是湧現出濃鬱的黑煙,一瞬間,便將整個通道都籠罩進來。


    朱昆眉頭一皺,說道:“哼!雕蟲小技。以為藏在黑煙裏就會讓灑家發現不了嗎?可笑之極。忘了告訴你,剛才就有個女人和你一樣的做法,可惜,最終逃不出灑家的慧眼。。。”


    然而四周卻是死寂般地安靜。


    朱昆心想:這家夥難道有什麽隱息之法,為何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的存在?


    他不敢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煙裏隨意出手,說道:“待灑家驅散了這些黑煙,看你還能躲到哪裏去。”


    言罷,朱昆從懷裏取出一把綠色的扇子,隻是輕輕一扇,周圍的黑煙頓時都被吹得一幹二淨。


    他回顧四周,哪裏還有虞江承的影子?就連雷味子他們都失去的蹤跡。


    朱昆這時才醒悟過來,自己被虞江承擺了一道,不禁仰天大罵道:“臭小子,竟然耍灑家。。。啊。。。混賬!下次再讓灑家逮到,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可惡。。。可惡!”


    他罵罵咧咧地又折返到剛才的那個黑霧。


    “這個死婆娘,死到臨頭還不肯招。。。待灑家再施加些手段,還就不信這婆娘不開口!”


    狹小的通道上,幾個身影晃動,不正是虞江承等人麽。


    段明子誠心地問道:“江承兄弟,你剛才耍的什麽手段,怎麽騙的了朱昆的法眼的?”


    孔菖蒲接話說道:“是啊,是啊,我對你的仰慕猶如江海之滔水,連綿不絕。”


    虞江承大感受不了,苦笑說道:“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逃跑是如此得歡暢淋漓。


    段明子微笑地說道:“兄弟說錯了,什麽叫逃跑,我們這是戰略性轉移。”


    孔菖蒲插話說道:“對對對,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虞江承暗歎這兩個可真是活寶,微微一笑,說道:“嗯,朱昆肯定沒有追來,我們放慢腳步,慢慢走。”


    一行人有說有笑,把稍微緊張的氛圍衝淡了。


    雷味子悶聲走了幾步,忽然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口氣我怎麽都咽不下去。”


    虞江承滿欣然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好你們讀懂我的意圖,一開始就做好逃跑的準備,不然,還真的騙不過那個家夥。”


    虞江承有神行飛劍在身,就算真的打不過朱昆,跑還是跑得掉的。但是,雷味子等人可就沒有這個能耐了,尤其是陳雅靜和潘雨燕,必然會拖累大家的。因此,虞江承在給雷味子使了眼色之後,雷味子就偷偷帶著眾人退進了小通道裏。


    而當時虞江承正在挑釁朱昆,所以朱昆也將全部心思都放在虞江承身上,全然不知道雷味子的離開。


    隨著黑煙的擴散,虞江承就借著黑煙,使用神行飛劍直接遁行走了。


    雲上飛下意識地往後瞧了瞧,輕聲說道:“朱昆確定不會追上了吧?”


    虞江承打出個“放寬心”的手勢,說道:“放心吧,你可別小瞧那個黑煙,它可是能夠將我們的氣隔絕開。”


    天池地宮的通道縱橫交錯,數不勝數,一旦失去追蹤的痕跡,想要再繼續追蹤,可是比登天還難。


    雷味子的眼裏射出熾熱的光芒,感慨說道:“江承,你是怎麽做到的?”


    虞江承哈哈笑道:“我就是在裏麵做了些手腳,沒有特別獨特之處。嘿,知道這玩意這麽管用,下次我多做幾個防身。”


    段明子急切說道:“記得送我幾個。”


    虞江承笑嗬嗬地說道:“沒問題。一百萬一個,隻是人民幣哦,美元的話,有點獅子大開口。”


    段明子頓時愕然無語。


    原來虞江承將最初商均做給他用來隱藏靈氣的配方研磨成粉末,再利用靈氣將粉末和黑煙包裹起來,不斷地壓縮成最小,最後裝進瓶子裏。一旦瓶子破裂,靈氣被驅散後,黑煙便帶著粉末揮灑在空中,於是就形成了可以隔絕靈氣的黑煙。


    能夠想到並且做到這步的,估計也就隻有虞江承本人了。


    雷味子見他沒有透露的意思,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的想法,轉念說道:“既然已經擺脫朱昆的追擊,那我們就直接往地宮深處前進。”


    孔菖蒲連忙阻止說道:“師兄,我們這樣進去太莽撞。不如在周邊繼續轉一轉,多找些幫手不是更好?”


    雷味子先是撇了孔菖蒲一眼,後將目光落在虞江承身上,說道:“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將在外,主令有所不受。現在這裏資質最大的是我,所以,你們兩個小屁孩必須聽從我的號令。明白了嗎?”


    段明子長歎一聲,說道:“師傅出發前叮囑我們倆要看緊師兄,看來我們是要辜負師傅所托,做那個欺師的勾當。”


    雷味子失笑說道:“欺師?你小子,冠冕堂皇地給師兄扣上這麽一頂大大的帽子?哼!就憑你小子的一點點伎倆,妄想我會乖乖就範,想的真美。行了,你們倆就不要再演戲了,反正沒有觀眾欣賞。一切都聽我指揮,不可魯莽行事。”


    段明子和空菖蒲見改變不了雷味子的決定,隻好異口同聲說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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