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菖蒲氣喘籲籲地說道:“師兄,我怎麽有種從鬼門關走一遭的感覺?嘿,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的遭遇了?我的小神經,一下子繃緊,一下子舒展,感覺都要撐不住,爆裂開來。”


    雷味子長長地籲出一口濁氣,苦笑說道:“何止是你。連我這個身經百戰的人,都抵擋不住江承兄弟散發的殺氣。你摸摸我後背,全濕透了。”


    孔菖蒲無奈地搖頭說道:“現在暈了兩個,不如退到原來的地方,休整後再走吧。”


    雷味子猶豫了一下,追問道:“你的神識還需要多久恢複?”孔菖蒲的實力在雷味子眼裏雖然不怎麽樣,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神識的探索還是相當地管用,尤其是越往深處走,越是會碰到實力超絕的生物。能夠提前做判斷,或者在第一時間裏能夠躲開強大的生物,對於他們而言,屬實太重要。


    這裏可是天池地宮,以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收獲,才是上策之道。


    孔菖蒲默默地運轉了下心法,停頓兩秒,說道:“大概半小時。”


    雷味子點頭說道:“那行,比我預期的要早一些。”


    兩人好不容易才回到分別的地方。雲上飛老遠就看見雷味子的肩上扛著虞江承,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連忙疾步到前方,還沒立穩,連連問道道:“你們遇到了什麽勁敵了嗎?江承兄弟受傷了嗎?身後可有追兵?”


    雷味子的老臉漲的通紅,大口喘著氣,一見到雲上飛,恨不得將身上的累贅丟給他,說道:“你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我都不知道應該先回答你哪一個。呼,他還死不了。。。咳。。。菖蒲,就在這裏歇息。。。呼呼,累死我了。”


    剛放下虞江承,就聽耳畔響起慵懶的聲音:“我說雷兄弟,還沒到目的地怎麽就把我放下來了?”


    雷味子迅猛地轉過身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虞江承,說道:“你是什麽時候清醒的?”


    他可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虞江承身上傳來的任何波動。


    虞江承一臉壞笑地看著他,說道:“在你剛把我背起來的時候。”


    雷味子苦笑說道:“那你怎麽不說一聲,害我背了那麽遠的路。”


    虞江承露出一副冷酷的笑意,說道:“我這不是想體驗下被寵溺的感覺麽。雷兄弟雖然是個大男人,可是後背卻是讓人舒服得很,又可靠,又安全,很不錯哦。”


    雷味子啞然失笑說道:“看你一副吃定我的樣子。算了,不和你計較那麽多,誰讓我們這裏的主力軍依舊是你,我吃點虧又何妨呢?”


    這個時候,段明子也清醒過來。


    不過他剛睜開眼,就氣呼呼地說道:“誅邪金姑那個家夥在哪裏?讓我再去跟它鬥上三五百個回合。”


    虞江承開玩笑說道:“明子兄弟,誅邪金姑已經被你打死了,難道你忘記了嗎?這樣吧,以後就派你打頭陣,你隻要一劍過去,要嘛對手死,要嘛我們逃,不僅節省時間,而且可以提高我們的存活率。”


    段明子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傷及到誅邪金姑,差點提不起氣來,沒好氣地說道:“我這個以命搏命的套路,多用幾次可就失靈了。這麽說來,誅邪金姑是被你殺死的?”


    別看他平日裏一副吊兒郎當,糊裏糊塗的模樣,有時候,他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雷味子打趣說道:“這次多虧了江承兄弟,不然大家都要去鬼門關喝上一壺。”


    虞江承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正色說道:“雷兄可就見外了。想當年我虞江承在修真界行走的時候,一沒有背景,二沒有實力,全都仰仗各方豪傑出手相助,才有今日的成就。別看我發起威來,連大老虎都敢打,那還是因為身邊有可以依靠的,信任的人。不然,小弟我隻有逃命的份。”


    這番話可是給足了雷味子麵子,讓他有台階可以下。


    雷味子聽了格外舒坦,也不點破,微笑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到了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說話間,陳雅靜和潘雨燕走了過來,關心說道:“江承,沒有受傷吧?”


    虞江承露出一副臭屁的模樣,說道:“能傷到你老公我的人,還沒出現呢。”


    陳雅靜冷不丁地給他的腰部掐了一下,疼得虞江承哇哇直叫。不悅地說道:“就知道胡說八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會很擔心的?”


    虞江承安慰說道:“是!是我不對!”


    司馬沛珊說道:“江承,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和你交代一下。”


    雷味子和孔菖蒲兩人的耳朵立時豎了起來,紛紛投來異樣的眼色。


    虞江承忽視他們倆的目光,點頭說道:“我們之間的交情,用得到那麽拘束麽?有話就直說吧。”


    司馬沛珊深深地呼出一口涼氣,調整好心態,緩緩地將自己來天池地宮的真正目的闡述了一遍。


    虞江承聽罷,眉頭緊鎖,先是問道:“那麽尋找複元丹,為了救孫玉郎的事,是你騙我的?”


    司馬沛珊搖頭說道:“這些都是真的。不過,我唯一欺騙你的,是我並非鍾情玉郎,而是因為他有恩於我們司馬家,我才想來這裏能夠順便尋找複元丹。這次若是能夠尋到複元丹給他,就算是還了他的恩情。”


    陳雅靜和潘雨燕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虞江承身上,皆是好奇虞江承對於此事會有何舉動。


    隻見虞江承先是默默地走了幾步,隨後看向她說道:“好吧。這次我姑且再信你一次。”


    司馬沛珊有些哽咽地說道:“對不起,我作為繼承者,必須以大局為重,有時候做事就算是違背自己的意願,也不得不。。。”


    虞江承迅速走到她身前,伸手攔在她的嘴唇上,笑了笑,說道:“後麵就不用繼續解釋,我懂你就足夠了。哦,對了,忘了給你再介紹一次。雲上飛正是因為搭救孫家的時候,落了個和孫玉郎一樣的惡果。”


    司馬沛珊感激地望向雲上飛。雲上飛則是十分灑脫地以點頭的方式回應了自己的想法。


    虞江承拍手繼續說道:“現在我宣布,來地宮有三個目的:其一,是尋找複元丹,而且是三枚。其二,是尋找渡世之人。其三,是找尋一隻大蟲子。”


    大蟲子?


    雷味子深深地看著他,問道:“江承兄弟要找的是什麽蟲子?或許我有點眉目。”


    他可是第二次來天池地宮,自認為在經驗上絕對比虞江承要高許多。


    虞江承笑嗬嗬地說道:“我發現這次進來,碰到的還都是大蟲子,就是沒有我需要的那條蟲子。哈哈。慢慢來吧。”


    一行人在天池地宮又摸索了兩日,除了遇到一些適合活動筋骨的生物外,一直沒有遇到修真者。當然,寶藏也是沒有找到一個。


    又過了一日,孔菖蒲驚喜地說道:“終於見到同類了。”


    虞江承做了個翹首以盼的動作,說道:“在哪呢?”


    孔菖蒲遙指前方,說道:“沿著這條通道,大概2公裏的距離。”


    虞江承大大咧咧地說道:“那還等什麽?”


    走了十分鍾,才看到視野的最前方匯聚了至少二十多人,看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剛剛經曆過一場戰鬥。


    在天池地宮,能夠在一個時間裏,凝聚這麽多人,說明領頭之人在修真界,必然是有舉足輕重的威望和地位。


    “江承!”


    虞江承順著聲音望去,大吃一驚地說道:“思晴,你怎麽會來這裏?還有,美奈子,你是怎麽和思晴他們一起的?”


    王思晴歡悅地來到虞江承身旁,說道:“果然是你,人家還以為看走眼了呢。”


    紗希美奈子往虞江承身後掃了一眼,冷哼一聲,淡淡說道:“來這麽危險的地方,也不忘帶著家眷,真是服了你了。”


    虞江承沒有正麵回答她,反而微笑說道:“你會來這裏,確實讓我感到意外。”


    紗希美奈子長歎一口氣,說道:“原本一直暗中監視著你,豈料你竟然能夠在我眼皮底下溜走,還真是長本事了。哼!你別忘了,我的使命就是保護好你。既然你來天池地宮,我自然也要跟進來。”


    虞江承叉腰說道:“多個人,多條路子嘛!”


    紗希美奈子白了他一眼,說道:“不要拿你這套歪理妄想說服我,反正我是不想你繼續呆在這裏,最好現在就出去。如果你死在這裏,我沒臉去見那個人。”


    虞江承很自信地擺了擺手,說道:“有我這種神一樣的隊友,你盡管高枕無憂。咦,你剛才說什麽?”


    “思晴,你們認識?”從隊伍裏又走出一位秀靨清雅的女子。


    她的鼻若懸膽,眉似柳葉,唇瓣微抿間猶如海棠初放,不僅僅擁有著傾國傾城的美貌,再配合著她那宛若與生俱來的略帶羞澀的動人神情,試問有多少男人能夠抵擋得了?


    最難能可貴的是除了她那給人動魄心驚的相貌外,言行舉止更是有一種平易近人的味兒。


    王思晴乖巧地吐了吐舌頭,說道:“和你介紹下,在我旁邊的大美女可是我的師傅,玉仙子。師傅,這位是我和你提起過的混小子。”


    玉仙子那雙盈盈秋水般的明眸深深地看著虞江承,輕聲說道:“你就是我這徒兒心心念念之人?果然是一表人才。不過嘛,實力遜色了一些。”


    虞江承又是一驚,心想堂堂百花門的門主,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玉仙子擅於救死扶傷之術,和這充滿血腥和暴力的天池地宮可是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玉仙子最後一句相當紮心的話,讓虞江承還是很不舒服的。


    豈料玉仙子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能夠在影宗拍賣會上大放異彩,肯定不是泛泛之輩,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她這話讓虞江承緩和許多。


    正是因為玉仙子的這句話,虞江承很明顯感應到四周傳來不少異樣的目光。


    王思晴見虞江承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師傅,有些生氣地說道:“不許你動歪腦子。”


    虞江承知道王思晴誤會自己了,連忙解釋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對了,美女師傅,你們宗門是不是有個老頭子?當然,我不知道他的相貌。”


    玉仙子的俏臉平靜無波,說道:“沒有,為何要問這個?哦,我想起來了,你和慕容世家的慕容信認識?在不久前,他有找過我了解過情況。”


    虞江承說道:“那就奇怪了,既然沒有關係,怎麽會有貴派的方天印,而且還會百花門的蘊生心法?”


    玉仙子的秀眸閃爍著柔和的微光,說道:“惡人既然被誅殺,再去探究又有什麽意義呢?”


    虞江承幡然醒悟說道:“對,是我太計較了。”


    玉仙子微微一笑,說道:“你是個聰明人。”


    虞江承想到了可能有人想要借刀殺人,有意栽贓陷害百花門。又或者玉仙子有什麽難言之隱。


    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畢竟當時沒有出現大多的損失,沒必要再去糾結。


    玉仙子體會到虞江承心境的變化,柔聲說道:“不管如何,是我治派不嚴,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哎。。。總歸和我們百花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說吧,需要怎麽補償你們。”


    虞江承笑嘻嘻地說道:“這可是美女師傅開的金口,我確實有個不求之情,還望美女師傅能夠答應。”


    玉仙子莞爾說道:“說吧。”


    虞江承直接說道:“我和思晴情投意合,還望美女師傅成全。”


    入了宗門,婚姻大事除了要得到父母的恩準,更是要得到門主的恩準。


    這才叫名正言順。


    玉仙子失聲說道:“什麽!這事我絕對不答應。”


    虞江承一怔,心想這事需要有這麽大的反應嗎?嫁給我,身上又不會掉一塊肉。難道你還打算讓思晴永遠保持單身,一直陪伴在你的左右?若是真的這樣子的話,未免太自私了。


    玉仙子也感到自己的失態,以平靜的語調淡淡說道:“實不相瞞,思晴肩負著一件重要的使命,因此,必須保持。。。”


    虞江承笑了笑,說道:“原來如此,道理我懂。我可以等。”


    簡單幾個字讓玉仙子心頭一鬆,忽然餘光望向虞江承的身後,低聲說道:“咦,這位好麵熟,依稀在哪裏見過。”


    雷味子暗忖還是躲不過,拱手無奈說道:“天道宮弟子,雷味子,見過玉門主。”


    玉仙子恍然說道:“哦,我想起來了。此前拜訪貴派之時,我的一個弟子和你起了衝突。哎!我是萬萬沒想到,因此而丟了一個弟子。”


    雷味子知道她是話裏有話,尷尬地說道:“當時年輕氣盛,讓玉門主見笑了。”


    玉仙子感慨一聲,說道:“時間過的可真快,有十年之久了吧?你們二人現在過的還好吧?”


    雷味子默默地和玉仙子互相凝視一陣後,說道:“您不會怪我吧?”


    玉仙子“噗嗤”一聲,笑道:“都過去十年了,我是那麽記仇的人嗎?哎,人呐,能有多少個十年呢?”


    雷味子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輕聲說道:“畢竟是您最得意的弟子。”


    玉仙子的嘴角逸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之意,說道:“隻要你能好生待她便是。哦,你們的喜酒我沒有來喝,倩兒沒有責怪我這個師傅吧?”


    雷味子灑然笑道:“哪能啊。倩兒可是時常掛念您呢。”


    虞江承暗忖這家夥還能以這種方式搶到個老婆,真是厲害。


    玉仙子輕柔說道:“告訴倩兒,有空就來百花門坐坐,為師已經氣消了。”


    雷味子一震,興奮地說道:“我替倩兒多謝玉門主成全。”


    玉仙子有意轉移話題說道:“你們在天池地宮呆了多久?可有收獲?”


    虞江承苦笑說道:“甭提了,寶貝沒看到,倒是被人追殺了好幾日。”


    玉仙子“哦?”了一聲,細問道:“是什麽人?”


    虞江承撓了撓頭,說道:“魔門的護法,朱昆。”


    玉仙子點頭說道:“這次魔門確實派了不少人進來,因此我們才凝聚在一起,以防被對方逐一擊破。”


    這時,從人群裏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低沉說道:“小子,我們又見麵了。哦,玉掌門,前麵我探查過了,隻要再走一個小時,就能進入地圖的顯示範圍。”


    地圖顯示的地方,必然有寶物的存在。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影宗拍賣會上相識的“霸刀”李紹辛。


    虞江承搖搖手,說道:“老前輩,別來無恙啊,上次匆匆一別,可是把小子想的緊呢。嘿,不會是來找小子報仇的吧?”


    李紹辛冷哼一聲,說道:“你小子是活膩了不成?哼,你別高興地太早,上次的落敗,純粹是個意外。”


    此言一出,人群裏頓時發出一陣陣唏噓聲。堂堂地階中期的強者,竟然輸給玄階中期的混小子?


    很多人不得不重新去審視虞江承,也很好奇他是如何打敗李紹辛的。


    “沒想到這個家夥就是最近大出風頭的虞江承!”


    對於輸給虞江承,李紹辛是一萬個不情願的。不過,以現在李紹辛的狀態,虞江承想要獲勝,可就有點懸了。


    虞江承當然有自知之明,委婉說道:“老前輩故意放的水,小子贏得不光彩。不算數。如果再堂堂正正比一場的話,小子十有八九是要敗下陣來的。不過嘛,有機會還是希望和老前輩切磋切戳。”


    李紹辛暗忖你這小子還算有點良知,淡淡說道:“我大哥囑咐過,如果碰到你這小子,就得好生保護周全。可惜,我這人不太聽話,拚拚要唱反調,正好閑著,不如我們切磋兩下?”


    虞江承翻了翻白眼,暗忖真是個武癡,大庭廣眾之下,無緣無故就來挑釁小輩,還要不要臉了。


    玉仙子見虞江承麵露難色,解圍說道:“你大哥不在這裏,沒人管得了你,對嗎?”


    李紹辛雖一向自負,但對玉仙子可是言聽計從,連忙換了一副嘴臉,阿諛奉承地說道:“玉門主說笑了,小子這就繼續探路去。”


    虞江承心想:就連李紹辛這副年紀在玉仙子麵前也隻能自稱“小子”,顯然玉仙子的年齡比想象中還要大,而且,李紹辛性格桀驁不馴,對玉仙子如此畢恭畢敬,也從側麵體現了玉仙子在修真界不菲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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