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雖然風平浪靜,不過混戰區域可是兵器交擊聲此起彼伏,混亂的如同天塌下來。


    虞江承不清楚為何多了好些人,不過,能夠看到獨孤雁的身影,而且是站在自己這方,心裏倒是多了一分欣慰。


    這種朋友,確實值得結交。


    現在,有了虞江承的加入,原本和獨孤雁打得難舍難分的五人,瞬間就落了下風,沒幾分鍾,就被虞江承一一逐出混戰區域。


    一會兒功夫,慕容文就成了光棍司令。


    獨孤雁身上掛了幾處傷痕,有些疲憊地衝著虞江承做了個告辭的動作,緩緩地飄出混戰區域。


    其實不是他不能打,而是不敢再繼續呆下去,深怕會受到獨孤蕭的責罰。


    再一次麵對慕容文,虞江承沒有一丁點兒的畏懼,對著雷味子低聲說道:“雷兄,你和明子先到一旁休息下,這裏就交給我和方大哥便是。”


    雷味子沒有任何猶豫,一個箭步退到明子身旁。


    虞江承飄到慕容文身前,不屑地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嶽不屈暗中派來磨練方大哥的嗎?”


    慕容文顯然是大感愕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虞江承長笑說道:“這麽長的時間,你已經完成自己的使命,可以安心下去了。”


    慕容文深深地看著他,微笑道:“你倒是挺聰明的。沒錯,原本我想試探下方不惑,完成任務就好。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虞江承,我很想看看你這咄咄逼人的眼神下,到底增添了幾分實力。”


    虞江承欣然接受說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好吧,如你所願。”


    方不惑愕然說道:“江承,你現在的實力,是越來越深不見底哩。”


    虞江承啼笑皆非地說道:“方大哥,我都還沒動手嘞,怎麽知道我進步了?嘿,你這迷之自信的態度,可是會讓我驕傲自滿的。哦,認真些,慕容文殺過來了。”


    慕容文再一次橫槍作勢,槍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朝著方不惑和虞江承電射而去。


    “蓬!蓬!”幾聲,虞江承感到意外的,竟然會十分輕鬆地破了慕容文的招數。


    而且,慕容文的動作似乎慢了許多。


    其實不是慕容文的動作慢了,而是虞江承的感官領域提升到一個新的境界。


    這讓慕容文的心底不由地生出了一絲恐慌。


    能夠正麵硬對慕容文的斂月清輝,虞江承的心裏湧起了強大無比的鬥誌。


    忽然間,像是靈光一閃,又像是抓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虞江承大笑說道:“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合縱的關鍵在於心有靈犀。我做遊魚,你做飛鳥,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方不惑的身軀在半空明顯一滯,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可以說的簡單點嗎?”


    虞江承說道:“我也說不出來。就是。。。出劍的時候,把自己的招數,融入對方的招數裏麵。直白一點,相當於把我的力量施加給你,前提是我必須熟悉你的招數。”


    方不惑點頭說道:“好像是這個道理。”


    虞江承抓了下頭,說道:“不知道將陰陽融合進去,會如何。一寒一熱,一陰一陽。順逆。。。虛空。。。混沌。。。生死,好家夥,我豈不是要天下無敵了。”


    他似乎抓住了星芒後麵幾個境界的意思。


    方不惑給他說的越來越糊塗,皺了皺眉頭說道:“剛才我還能聽懂,現在我更加不明白了。”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眼下,我們協力將慕容文打出局先。”


    他的心裏開始萌生出一個很有趣的想法。


    方不惑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似乎還沒出力,就預知結果?”


    虞江承微笑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方不惑不解問道:“如何試?”


    虞江承想了想,說道:“你盡管像平時那樣,使出蝶影劍訣,我配合你發力。”


    方不惑雖然疑雲重重,不過既然虞江承如此有信心,他就不再有所顧慮,攜著蓄滿威勢的攻擊,淩冽無比,一瞬間,劍海驚濤,落向慕容文。


    虞江承一聲長笑,如影附形,化身為劍,似乎能夠融入方不惑的劍影。


    蝶影劍訣在方不惑手裏原本隻有一百二十八道,但是此刻,這一百二十八道劍影竟然一分為二,如同滔天駭浪,怒不可擋!


    合縱之技!


    全場嘩然失聲。


    最為驚訝的當屬獨孤烈。


    合縱之技可是自己曆經數年才參透的絕技,可是,在這小子的幾眼下,就學了過去。


    世上最難的不是學,而是悟,從無到有,絕對是一大鴻溝。


    因此,獨孤烈既興奮,又驚歎,更多的是苦惱。興奮的是竟然有後人能夠在沒有自己點撥的情況下學到真傳,驚歎的是虞江承的悟性實在是高,苦惱的是自己費勁千辛萬苦,卻成了別人的嫁衣裳。


    但是,得得失失,又何必介懷那麽多呢?


    獨孤烈很快就釋然了。


    慕容文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望著密密麻麻的劍影朝著自己蜂擁而來,避無可避,瞬間就失了方寸。


    當他觸碰到第一支飛來的劍影時,氣勢就減弱三分。就好像是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底。


    如此奇異的招式,他尚是首次碰到。


    立時就從進攻的姿態轉為防守。


    事實上,慕容文的防守本就比較薄弱,反而更擅長進攻,如今,竟然會一昧地防守。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在修為懸殊的前提下,能讓慕容文臨時改攻為守的,估計就此先例了。


    轟鳴聲此起彼伏,全場滿是暴烈的起浪翻滾不止。


    “噗通!”


    長槍滑離慕容文的雙手,跌落下戰台。


    勝負已分。


    此刻慕容文臉色慘白,是那種近乎病態的慘白。


    一陣搖晃之後,慕容文癱坐在地上,不斷地喘著氣。


    緊接著,兩道身影從看台上衝了出來,最後停在慕容文身旁。


    虞江承看著眼前的二人,怪笑一聲,說道:“李木謹,李躍騰,你們倆來湊什麽熱鬧?”


    李木謹長歎一口氣,說道:“虞江承,你果然好本事。”


    虞江承欣然笑道:“難不成你也要來跟我畫兩拳?”


    李木謹滿臉寒霜,瞪了虞江承一眼,說道:“我技不如人,不想丟人現眼。”


    旋又關心慕容文說道:“太祖,你可安好。”


    慕容文籲出一口濁氣,慘笑說道:“讓小輩看笑話了。咳。。。咳。。。”


    原來隱世慕容家和隱世李家上百年來有著聯姻的關係,輪輩分,慕容文可是李木謹外太祖,難怪李木謹會如此重視。


    李木謹微微一笑,說道:“沒事就好。”


    虞江承目送三人離場後,和方不惑打了聲招呼,自管自地坐在地上調息起來。


    畢竟是還有一天半的時間,隨時都要保持足夠的體能和靈氣。


    不過,就連慕容文都敗了,場上已經很難再有重量級的人物。


    時間就這樣慢慢地消耗著。


    日落星升,皎潔的月光灑下,混戰區域顯得格外耀眼。


    期間,來了幾個不知好歹的挑戰者,都是被方不惑用淩冽的手段踢出戰圈。


    虞江承起身得意洋洋地說道:“方大哥,我恢複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去休息下,接下來由我來應戰。”


    方不惑略顯疲憊,一字一字緩緩地說道:“有勞江承。”


    他隨意而坐,瞬間進入深沉的冥思之中。這種超負荷的戰鬥方式,讓方不惑能夠急快速地成長。


    虞江承將破天劍深深插在地上,抱胸坐在地上,不停地環顧四周。


    頗有君臨天下的豪氣。


    這招果然奏效,還真沒有人敢出麵迎戰。


    星落日升,一夜相安無事。


    到了第三日,挑戰者開始紛紛入場,場麵開始變得不受控製。


    以虞江承這種驚人恢複力的人都有些手忙腳亂,更別提方不惑了。


    幸虧雷味子和段明子保持著驚人的毅力堅持下來,有了他們的輪換,這讓二人鬆了一口氣。


    不過,出現了一個人,讓這戰局變得撲朔迷離。


    這人就是影宗的堂主唐浩然。


    唐浩然的修為可是地階8等,接近地階巔峰的實力,完全是碾壓虞江承等人。


    雷味子和唐浩然有些交情,說道:“浩然兄,你的實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現在也摻合進來,似乎不太公平吧?”


    唐浩然從容一笑,說道:“今日一戰,無論輸贏,都沒有贏家。雷味子,你們打累了,也玩夠了,下去吧。”


    雷味子和獨孤雁相互間看了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的無奈之色,隨後同時將目光落在虞江承身上,見虞江承點了點頭,於是毫不猶豫地跳出了混戰區域。


    留下來也是多餘的。


    而且,沒有人會認為虞江承能夠在唐浩然的手下堅持到最後。


    唐浩然頗有王者風範,說道:“我的目標就是你,虞江承。這回你沒有退縮的機會,更不會有人出麵相幫。我隻希望你能夠認真對待,不要辜負大家對你的期望。之後,我們才能放心地進行最早擬定的計劃。”


    虞江承感受到唐浩然漫不經心的幾句話裏麵,似乎另有暗語,但是又捉摸不透到底是何意。


    方不惑說道:“浩然前輩,無論如何,我們自當竭盡全力,隻是,你們到底有什麽計劃?”


    虞江承擺了擺手,笑道:“既然身為棋子,哪有資格盤問。咳。。。咳。。。反正,打贏了再說。”


    唐浩然雖然身材並不魁梧,但是他所慣用的武器竟然是斧鉞,名為破魂。


    修真界有句話:破魂一出,誰能爭鋒?講的就是唐浩然的實力。


    虞江承看著唐浩然手裏的破魂,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方大哥,我們不必再去試探對方的實力,直接出絕招吧!”


    方不惑點頭說道:“正有此意。”


    兩人再一次施展合縱之技,明顯威力比之前要更甚一籌,表麵二人的默契程度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然而,唐浩然不屑地看了一眼,說道:“雕蟲小技,”


    破魂的身上散發出黝黑的光輝,讓人不寒而栗。


    竟然還是把暗特性的兵器。


    黑暗能夠吞噬一切。就像是黑洞那般,任何的光輝都無法遁形。


    密密麻麻的劍影就像是被淋上寒冷的冰水,瞬間熄滅。


    果然實力的懸殊,一切的花裏胡哨的招數都是徒勞,方不惑和虞江承的合縱之技在唐浩然身上,根本就發揮不出任何作用。


    隻見他抬手一揮,兩道黑影從天而降,重重地擊在二人身上。


    “轟”的一聲,仿佛連地麵都震蕩了起來。


    一種陰冷的奇怪之感,在身上亂竄,似乎體內的靈氣都要被抽出體外。僅僅一招,二人就渾身汗流浹背,差點握不住手上的兵器。


    不過二人還未真正脫險,因為唐浩然的攻擊尚有一線威能猶如銀蛇一般鑽入二人的體內,一時間使得他們倆全身麻痹,經絡劇痛,難以做出有效的反擊。


    緊接著,又是兩道黑影遁著迂回曲折的路線,疾射向二人。


    凜冽的勁風,卷得碎石飛濺,黑壓壓地如同魑魅魍魎過境。


    虞江承的臉龐堅定得如同磐石,輕輕抿了抿嘴唇,笑道:“我現在能夠感受到什麽是戰意。”


    唐浩然雖然厲害,但是他總有種能夠與之抗衡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堅定了信念,認為自己尚有一拚之力。


    方不惑卻是另外一種狀態,心神感官看似要被對方的招數給擊潰了。


    看台上有幾人開始蠢蠢欲動,隨時準備出手保護虞江承和方不惑。


    “轟!”


    在眾目睽睽之下,虞江承竟然以一人之力破開唐浩然的攻勢。


    先是以雷怒麻痹對手,再以排山倒海之勢擊潰對手,這是唐浩然一貫的路數。


    隻可惜,碰到了不要命的虞江承。


    濃煙散去,隻見虞江承渾身冒著黑氣,衣衫破損,相當狼狽。


    雖然虞江承沒有倒下,可是誰都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


    就在唐浩然感歎錯失良機之時,方不惑忽然收了手裏的天晶劍,淡然笑道:“我們輸了!”


    “慢!”虞江承出手阻止說道,“方大哥,你暫且退去,我還有一些餘力,想和前輩切磋切磋。”


    唐浩然立時來了興趣,笑道:“好說,有什麽絕活,都一股腦地使出來,畢竟這種機會,是相當難得的。而且,你放寬心,我不會下重手的。”


    虞江承和李紹元這中地階巔峰的大佬比試過,自然有一些心得,不能說贏,隻能說不想輸的太難看。


    方不惑下去後,時間已經來到第三日正午。


    虞江承猛一咬牙,手裏的破天劍化作數道藍汪汪的劍芒,把唐浩然連人帶斧籠罩其中,其劍法之精妙,令人歎為觀止。


    以唐浩然的才智和經驗,亦是難以解釋虞江承的攻伐為何會變得如此厲害。


    其實他原本就想好策略,想以雷霆之勢攻克虞江承的防禦,或者在第一次兵刃相交之時,以敏銳的身法頻頻換招,讓他防不甚防。


    可是,虞江承是什麽人,豈會讓他如願以償?


    最有趣的是虞江承的想法竟然和唐浩然不謀而合。


    都說天下武功,為快不破,虞江承此刻就是借用星芒追雲帶來的類似開掛那般的身法,纏上唐浩然,讓他頹於應對而露出破綻。


    其實虞江承耍了個陰招,因為他知道唐浩然最大的弱點是不會下重手,所以敢以身軀來試險,以命換命的招數,從而減弱唐浩然的鋒芒。


    事實上,唐浩然被他這個玩命的打法搞得有點心神不寧,無法發揮他正常的水準。


    “蓬!”


    斧劍交擊,火光四射。


    唐浩然忽然感到手上傳來麻痹之感,連忙退縮幾步,險些攪得血脈逆流。


    虞江承樂嗬嗬地看著唐浩然的囧樣,微笑道:“前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滋味不好受吧?”


    唐浩然的眼裏寒芒閃爍,喃喃說道:“真是小瞧了這小子。打架跟變戲法似的,毫無規律可言。。。不過,這樣打架還挺厲害,差點著了道,丟了老臉。”


    原來虞江承使出了唐浩然想要做的事,結果反而被虞江承學了過去。


    他心胸如同海乃百川,深知兵不厭詐的道理,怪得不虞江承,欣然說道:“好小子,現學現用啊。”


    虞江承擺了擺手,說道:“能夠讓前輩吃癟一次,小子心裏舒坦多了。”


    言罷,手腕一震,破天劍立時迸射出黑色煙霧和淡藍色的雷光,相互交叉,流光輪轉,所有的動作都是混合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氣勢如虹地激射向唐浩然。


    唐浩然目光如炬,正色地說道:“小子,有幾把刷子。”


    他不在坐以待斃,破魂劈出一道猶如天馬行空的波紋,波紋相當詭異,就像是水中的遊魚,看似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危險,可是一旦附近的水域出現哪怕一丁點的聲響,都能夠迅速做出反應。


    這種靜中暗藏強烈的殺意,就算虞江承擁有敏銳的洞察力都大感頭疼。


    “鐺!”


    虞江承雖然百般不情願,但也隻能迎頭而上。果然,唐浩然神乎其神的攻擊殺得虞江承一籌莫展,沒有幾個回合之下,虞江承就連人帶劍踉蹌地疾退,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隻差一步就要滾落下戰台。


    唐浩然從天而降俯瞰虞江承,目光中似乎有奇光在閃爍。


    好一會兒後,他的臉上露出冷酷的神色,淡淡說道:“你身上的珍寶呢?”


    虞江承一錯愕,說道:“你說仙靈金甲?哦,送人了。”


    唐浩然一字一字地說道:“這麽重要的珍寶,你怎麽可以輕易送人?幸虧我剛才收了一些力道,不然你現在都可能成為一具屍體。”


    虞江承沒有之前那副侃侃而談的輕鬆寫意,眼神變得犀利,淡淡說道:“前輩,希望你能夠認真一回。不管我有沒有金甲保護,都不是你放水的借口。”


    唐浩然嗬嗬大笑,催動著自身的靈氣,破魂綻放出耀眼的光華,排山倒海般激射向虞江承。


    巨大的破魂斧在唐浩然的手裏,既像是重達千鈞,又似乎輕如羽毛,讓人無法看透。


    霹靂聲響徹天際。


    “轟”的一聲,天地都要為之色變。


    可是,濃煙散去,虞江承卻是毫發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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